前面一大半是废话,不过也不是,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赞美天机阁,还有他的好。
看到这里。
何文宣嘴角上扬,微微翘着,面露微笑,出卖他内心的得意。
冯有为也伸着脑袋望着,见张荣华在奏折上面说好话,不屑的冷哼两声:“大人,他这是怕了,想要讨好您!”
何文宣撸了一下胡须,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眼神很冷,像是毒蛇一样眯在一起:“任他说的天花乱坠,本官也不会手软,不将他拿下,如何阻止裴才华入阁?上午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继续看着。
到了最后,奏折上面出现“上凉县”,将太学的祭酒、国子监的俩位主簿,发配到那里,让他们教化百姓。
这是发配?旅游度假的好吧!
那里是太傅的老家,百姓还需要教化?温和、谦虚,心地善良,尊师重道、孝敬长辈,读书的气氛浓重。
下面有张荣华的署名,还有学士殿的印章。
冯有为再也忍不住了,这些日子憋在心里面的郁闷,一扫而空,拍着马屁:“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再也没人能阻止您入阁了!”
何文宣的城府很深,将最后的这段内容,认真、详细的端详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不仅没笑,反而疑惑重重,不信邪,再次看了一遍,这次更慢,也更加的认真,一遍看完,还是和刚才一样,没有任何不妥之处,阴谋诡计玩多了,让他看任何事情,哪怕是一件普通的事,也觉得这里面有鬼。
以张荣华的聪明,不可能想不到,一旦这份“建议”被采用,递交到陛下那里,陛下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还要得罪稷下学宫和命运学宫,就算他和杨红灵的关系不错,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面,事关一个学宫的利益,杨红灵不可能替他求情,届时他们出手,太子也得暂避锋芒,而他本人也得丢官被贬,严重一点,还有牢狱之灾。
见他皱眉,并没有像自己一样高兴,冯有为疑惑的问道:“您这是怎么了?难道奏折不对?”
“不是奏折不对,而是太对了!”
何文宣将自己的疑惑说了一遍,又将奏折递了过去,接过奏折,冯有为趴在上面,认真的瞅着,将最后这段话,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再将奏折放下,摇摇头:“下官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
何文宣问道:“他一直待在学士殿?没有去找裴才华?”
“没有!奏折送过去以后,下官便一直派人盯着,一直待在学士殿,包括他的人,也没有出来。”
“那就奇怪了,一边是得罪陛下,还有稷下学宫和命运学宫,一边是得罪长青学宫,只要是个正常人,掂量过后,都知道如何选择,他怎么会选择前者?”
冯有为也不解,难道奏折有古怪?
俩人将奏折翻开,望着最后这段话,又一次的推敲起来,想要找出张荣华的算计。
结果和刚才一样,没有一点的收获。
那一点的标点符号,实在太小了,位置还很巧妙,像是墨汁不小心淋在上面,先入为主的情况下,只会将它当成墨汁,而不会当成标点符号。
这种情况,他们处理奏折的时候,也遇到过。
除此之外,最大的原因,上凉只是一个镇,并不像上凉县那么出名,让人一眼就联想到太傅的老家,除非对大夏的疆域版图,了解的很深,或者像张荣华这样,喜欢看书,将藏书殿的书、杂殿的废弃旧书等全部看完,在这些书中,就有大夏皇朝的疆土、地名等介绍,不然的话,想要发现很难。
这也是张荣华吃定,何文宣虽然老谋深算,玩弄权谋,只要他不了解大夏皇朝的疆土地名,就无法发现。
俩人对视,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人就是这样,你不藏着、掖着,光明正大的摆明车马,反而让别人多疑,怀疑其中是否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半响。
冯有为问道:“大人怎么办?”
何文宣头痛的揉了揉脑袋,盯着桌子上面的这份奏折,直觉告诉他,这份奏折没有这么简单,想到这里,再次将奏折翻开,认真的看了起来,一定要找出奏折中的陷阱。
一连三遍,还是没有收获,和刚才一样,奏折没问题。
“难道真的是本官多想了吗?”
冯有为试探的说道:“难道他和长青学宫交情匪浅?”
但也说不通,从他们调查到的消息,张荣华出身东宫,根正苗红,除了和杨红灵有过接触,和长青学宫之间,无任何的交集。
又道:“他会不会故弄玄虚?让我们摇摆不定,不敢随便下手?”
何文宣冷笑,眼中寒芒闪烁:“不管他的用意是什么,奏折没问题,那便按照计划行事!将这份奏折交上去,借着这次机会将他除掉!再将裴才华拉下水。”
“大人稳妥起见,要不压一下?”
何文宣冷漠的瞪了他一眼,冯有为自知失言,急忙赔不是,他冷冷的说道:“你告诉本官怎么压?还有一会就要下值,奏折必须在下值之前送过去,明日早朝宣布结果!本官是处理之人,届时交不出奏折,不仅得罪了陛下和两大学宫,还得落下一个渎职之罪,在另外四位阁老的眼中,能力不行,优柔寡断,无法堪当大任!”
啪!啪!
冯有为自知失言,抽了自己两个嘴巴,这才想起天机阁将这份棘手的奏折交给他处理,道:“下官知错!”
望着其它的奏折,何文宣拿着一份看了起来,用了一点时间,将这些奏折全部看完,都处理好了,从张荣华提供的建议来看,没有任何漏洞,找不到机会下手。
拿着笔在这些奏折上面署名,还有这份棘手的奏折,一律签上自己的名字,放下笔,吩咐道:“即刻送到天机阁。”
“是!”冯有为恭敬的应道。
叫来俩个人,让他们抱着这些奏折跟在身后,将那份棘手的奏折放在最上面。
殿门关上。
何文宣倒了一杯茶,再次思索,想了好久,还是和刚才一样,喃喃自语:“可能是本官多疑了!”
……
学士殿。
一壶茶喝完,正好到了下值的时间。
张荣华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招呼一声:“不等了,我们回去。”
丁易道:“要不再等等,说不定那边很快就有消息传来。”
这家伙就是一个乌鸦嘴,话音刚刚落下,院门外面传来一阵怒骂声。
“张荣华你给我滚出来!”
冬冬!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吕俊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大人,太学的祭酒,还有国子监的俩位主簿找上门来了!”
俩人对视一眼。
张荣华笑了:“来的真快!”
“哥,他们怎么找到这边了?”
“待会你就知道了。”
打开殿门,见他出来,吕俊秀面色着急:“属下已经让人将他们挡在外面,他们放狠话,大人您不出去,就一直堵在门口破口大骂,要不叫人将他们赶走?”
张荣华摇摇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再者,本官为什么要躲?不将此事解决,长青学宫还以为本官在阴他们呢!”
出了大殿,向着外面走去。
望着丁易,见他神秘一笑,吕俊秀想问,又没有问出来,大人既然这么说了,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当即跟了上去。
门口。
一名老者,俩名中年人,穿着太学祭酒和国子监主簿的官服,被一队金鳞玄天军拦在外面,虽然进不来,但不妨碍他们破口大骂。
读书人的口才真不是盖的,骂起人来那叫一个狠,从头到尾,就没有一句话是重复的,还不带一个脏字,但每一句话让人听了都怒火三丈,恨不得将这三个家伙踹翻在地上,往死里面揍。
边上还有不少人看热闹,见到张荣华出来,一些谨慎的人,出于小心,往人群后面躲,但有一些人继续站在原地。
在他们看来,张荣华这次被何文宣当成刀子,得罪了长青学宫,在学士殿干不长了,甚至还会丢官罢职,自然没了顾忌,站在原地看戏。
扫了他们一眼。
张荣华吩咐:“将前面的这几人记下。”
吕俊秀虽然不解,但还是重重的点点头。
走到门口停下。
手掌一挥,张荣华示意金鳞玄天军退下,没了他们的阻拦,太学祭酒、还有国子监的俩位主簿,怒气冲冲的冲了上来,撸起衣袖,就要揍他。
气势外泄,随便散发一点,镇压在他们的身上,将三人定在原地。
别看他们学问高深,还在官场摸滚打爬这么多年,但不是武者,也不曾修炼。
人的精力有限,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样变态,天赋逆天,每天增加一点,学什么都快,武道、魂师、肉身,还有学问、兵法、君子六艺等,一样没有落下,还取得很高的建树。
上前一步,笑容真诚,拱拱手,算是打了声招呼,问道:“三位大人这是?”
太学祭酒怒了:“放开我们!”
张荣华像是没听见,接着说道:“本官执掌学士殿这段时间,一直战战兢兢,不敢有一丝懈怠,如果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三位大人尽管指出来。要是本官错了,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也不反手,任由你们处置。”
话锋一转,气势一变,凌厉、肃杀,恐怖的气场笼罩他们,仿佛面对尸山血海一样,他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双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张荣华收起气势,还有威压,解开对他们的控制,依旧冷着脸:“虽说本官只是正五品,学士殿的主事,无法与三位大人相提并论,但也不是好欺负的!如果不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就算闹到紫极殿,本官也要讨一个说法。”
三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太学祭酒想要伸手指着他,迎着张荣华冷漠的眼神,没有一点感情,被他双眼睛望着,直觉得后背发凉,这才想起这是个武夫,心里骂了一句粗胚,质问道:“老夫问你,是不是你在奏折上面建议将我们发配到上凉!”
戏精上身,张荣华故作不解:“有这事?”
“白纸黑字写着,还想要狡辩?”
“没有啊!我明明记得,何大人命冯议郎将奏折送来,让下官提供意见,下官在上面写的是发配上凉县,而不是上凉!”
太学祭酒气的胡须都要翘了起来,从衣袖里面将奏折取出,直接扔了过来。
张荣华接过奏折,心里明悟,别说他即将被发配,就算没有,以他的身份也得不到奏折,但现在奏折却出现在他的手中,只能说有第三方势力插手,将奏折交给他们,还将是自己处理的事告诉他们,才有了这一幕。
如若不然。
按照道理来讲,他们想要知道此事,只能在明日的早朝上。
翻开奏折,装模作样的看了一遍,然后将奏折合上,问道:“没错!还是建议发配上凉县,让三人大人享福。”
太学祭酒气不过,他们都已经找上门来,还将奏折扔给了他,当着他们的面,还敢睁眼说瞎话,当他们好湖弄是吧?
强忍着怒火,冷着脸上前,从他的手中抢过奏折,将奏折翻开到最后一页,指着“上凉”两字,怒道:“你自己看!”
张荣华将他的手推开,伸出手,指着“上凉县”三个字,诚恳的说道:“你们自己看,是发配上凉县,而不是上凉!本官还怕路上不安全,建议让真龙殿的万国强带队保护,将三位大人平安的送到那里,让你们享清福,等过段时间,此事的风波结束好调回来,继续为朝廷发挥余热。”
三人将脑袋伸了过去,死死的望着“上凉县”三个字,又望了一眼张荣华,最后落在那个标点符号上面,太学祭酒开口,这次的声音小了许多,底气不足,再问:“它是怎么回事?”
张荣华摇摇头,面色认真,故意说道:“奇怪!奏折交上去的时候,明明没有,现在怎么多了一个标点符号?”
望着吕俊秀。
“你知道怎么回事?”
吕俊秀不用点就透了,严肃的说道:“属下记得非常清楚,大人您将奏折交上去的时候,没有这个小点。”
收回视线。
张荣华望着他,好心的提醒:“要不三位大人再去天机阁问问,看看是怎么回事?”
三人一愣,互相对视。
从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再到现在哑巴了。
张荣华说的头头有理,让人挑不出毛病,心生疑惑,难道真的是何文宣搞的鬼?
想到这里。
三人怒了,奏折上面不仅有张荣华的署名,还有何文宣和崔阁老,外加天机阁的印章,已经生效,除非陛下反驳,不然他们难逃被发配到上凉的下场。
一想要上凉那个连鸟都嫌弃,不去拉屎的地方,怕被巫族或者当地的百姓宰了,他们一把老骨头,这要是到了那里,岂不是要命?
这辈子别想再回来了,老死都是一种奢望!
指望陛下?
陛下的态度明确,长青学宫犯了错,必须要重罚,不然也不会有这事,今日在朝堂的时候,三人也不会丢官。
太学祭酒率先回过神来,阴沉着脸,怒火压制到极限,招呼一声:“去天机阁!”
来的有多勐,走的就有多凶,向着天机阁赶去。
张荣华冷着脸,望着看戏的这些人,现在已经下值,等后日上值再收拾他们,明日休沐,届时有他们哭的。
不少人好奇,想看看结果如何,当下跟了上去。
丁易问道:“哥,怎么办?”
“看戏!”
迈步跟上。
现在已经下值,正是官员回去的时候,见到这一幕,有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猜到了所谓何事,见太学祭酒三人直奔天机阁,又望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人群,也想看戏,当即加入队伍当中,向着天机阁赶去。
到了天机阁,看戏的人已经增加到数十人,为首的三人,正是太学祭酒他们。
见到他们过来,金鳞玄天军吓了一跳,急忙挡在天机阁的正门,将一群人拦了下来,为首的司马急忙命属下进去传信。
办公大殿中。
何文宣悠哉的喝着茶,面色惬意,笑的很开心,望着窗外:“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学士殿了吧?”
冯有为接过话:“何止到,以三人的暴脾气,还有压制的怒火,怕是已经打起来了,等到明日早朝,长青学宫的报复便会到来,张荣华这次死定了,裴才华也得被拉下来。”
拍着马屁。
“大人轻轻一招,不费吹飞之力,将他们玩弄于鼓掌。”
“嗯。”何文宣满意的点点头。
砰!
殿门毫无征兆的被踹开,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他一跳,手掌一抖,杯中的茶水洒落出来,将他的官服淋湿。
回过神来。
何文宣大怒,自己堂堂殿前主事,从二品的大员,在自己的地盘上面,被人如此欺负,传出去一张老脸往哪里放?
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面,怒火爆发:“好大的胆子,连本官的门都敢踹!来人,将他拿……”
最后一个“下”字,刚到嘴里,望着进来的人,阴沉着脸,眼中带着失望和生气,硬生生的被他咽了回去,屁股下面像是装了弹黄,嗖的一下,跳了起来,脸上的怒火消失,陪着笑,一把将冯有为推开,疾步迎了上去,不解的问道:“您怎么来了?”
崔阁老冷着脸,一言不发的望着他,目光中尽是失望,自己培养他这么长的时间,倾囊相授,没有一点保留,等到退下,就让他接任,没想到他居然被一个武将算计,还没有发现,居然还有脸在这里沾沾自喜,还好意思问老夫怎么来了?
别人都已经堵到家门口,金鳞玄天军已经将消息传来,就算是个聋子、瞎子也知道了!
何文宣被他看的一阵心慌,还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联想到太学祭酒三人,已经到了天机阁外面,再问:“谁惹您生气了?”
崔阁老气不打一处来,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不知道?压制的怒火,再也忍不住,右手抬起,粗暴的抽了过去。
何文宣不敢躲,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准备承受这一巴掌。
啪!
巴掌声响起,脸上一点也不痛,心里奇怪,怎么回事?
睁眼一看,崔阁老抽来的巴掌,落在了冯有为的脸上,势大力沉的一下,将他干翻在地上,收回手掌,阴沉着脸说道:“你被张荣华耍了,太学祭酒和国子监的俩人,将天机阁的正门堵住了。”
“这不可能!那份奏折下官检查了好多遍,一点问题也没有,送到您那,您也看了一遍,怎么会出事?”
话刚出口,何文宣自知失言,急忙补救:“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崔阁老挥挥手:“当务之急,先将此事解决。你弄的烂摊子,自己去收拾。”
一甩衣袖离开。
顾不上愤怒,何文宣知道必须尽快将此事解决,拖的越长,对他的威信打击越大,望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冯有为,怒火中烧,将气撒在他的身上,一巴掌将他干翻在地上,怒骂:“废物!看了那么多遍,居然连张荣华布下的陷阱都没有发现。”
急匆匆的向着外面走去。
冯有为心里委屈,关自己什么事情?当时提醒过你,让你留中不发,先压一压,你说上面催的急,必须在下值之前将奏折送过去,现在出事了,反过来怪我?
打落辛酸全部吞了下去,不敢有一点不满,也不敢表现在脸上,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迅速跟上。
天机阁门口。
太学祭酒和国子监俩名主簿,指着里面骂,各种难听的话,都不带停顿的,接二连三从他们的口中骂了出来,比刚才在学士殿骂的还凶,就连何文宣的祖宗八代,也被狠狠的问候了一遍,有一个是一个,没有落下一个。
人群后面。
张荣华和丁易站在矮墙台阶上面,虽然离的远,但不用挤,看的清清楚楚,他们骂的这么狠、声音还这么大,听的很清楚。
丁易感叹:“还是读书人狠!骂了这么长时间,不停顿还不重复,让人钦佩!”
眨眨眼。
“哥,我忽然想笑!”
张荣华也笑了:“那就笑呗!”
俩人压低着声音,愉快的笑了起来。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眼尖,喊了一句:“何大人来了!”
太学祭酒三人也看到了,见到正主出现,原本有所减弱的骂声,再次提高三分,变本加厉,一边骂还一边冲,试图冲开金鳞玄天军到他的面前,狠狠的揍他!
何文宣阴沉着脸,大喝一声:“住口!”
从后面走了上来,站在金鳞玄天军的后面没敢上前。
三个老家伙这时已经暴走,从他们凶狠的目光来看,说不定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万一给他两个大逼兜子,脸面彻底丢尽了。
“此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本官也是受害者!”
太学祭酒三人停了下来,想看看他怎么解释。
“本官看到的奏折,只是将你们发配到上凉县,而不是上凉,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三人对视一眼,现在可以确定了,张荣华没有说谎,也没有要整他们,不然也不会提议让他们去上凉县享清福。
何文宣不知道,无形之中,自己帮了张荣华一把,坐实了此事,再道:“如今木已成舟,对三位的遭遇,本官也深感同情,等你们动身前往上凉,定多派一些人手护送,绝对不会让你们受了委屈。”
太学祭酒脸上的愤怒消失,在这一瞬间像是苍老了数分,无奈的叹了口气:“唉!事已至此,只能这样,刚才我们多有不对,何大人让他们退下,老夫三人给您赔不是!”
何文宣也没有多想,还以为他们真的认命了,挥挥手,让金鳞玄天军退下,做出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无妨!你们也是听了谗言。”
太学祭酒三人上前,很有默契的将他围了起来,一点反应时间也不给,抡起拳头砸在他的脸上、头上,将他打倒在地上,消失的怒火再次出现,更加凶残,拳打脚踢,疯狂的招呼过去,一边打一边骂:“奏折是你处理的,出了这事,你居然说不知道?我们不好过,你也别想好受!”
何文宣双手抱头,蜷缩着身体,忍着身上的剧痛,拼命的叫道:“快将他们拉开!”
冯有为这时从后面赶来,见到大人被打成这副狗样,急了,冲了上去,还不忘叫道:“你们都是瞎子?还不快点将这三个老不死的拉开!”
刚过来,还没等动手,太学祭酒一记老拳砸在他的脸上,一招撩阴腿,踹在他的两腿之间,痛的他捂着蛋,嘴巴张成O形,失声惨叫!
张荣华看的一阵揪心,心疼他三秒:“老家伙不讲武德!”
丁易感叹:“太精彩了,看的真过瘾,可惜没有西瓜。”
周围的金鳞玄天军,急忙冲了上来,将他们拉开,太学祭酒三人被拉开的时候,还不忘记对着俩人狠狠的踹几脚。
等何文宣从地上被人扶起来,鼻青脸肿,脸上到处都是血,脑袋还破了,火辣辣的疼痛燃烧着他的理智,怒吼道:“将他们拿下!关押在刑部大牢,不许任何人探监!”
金鳞玄天军拖着他们向着外面走去,三人一边被拖走,一边破口大骂,诅咒他生儿子没屁眼,生女儿世代为娼……
这次撕破脸了,各种脏话全部飙了出来。
望着眼前的这些人,何文宣眼中怒火冲天,知道自己这次脸丢大了,成了一个笑话,要不了多久,便会在京城传开,没脸再在这里待下去,一甩衣袖进了天机阁。
戏结束,该撤了。
张荣华招呼一声:“走!”
半路上。
李道然赶来,在他的面前停下,望了他们一眼,开口说道:“大人找你!”
张荣华知道他指的是谁,这么大的事情,裴才华要是不找他才叫奇怪,对他俩嘱咐一句:“在朱雀门等我。”
换了个方向,向着礼部走去。
一直到了裴才华的宫殿,他已经泡好了茶,在这里专门等待,将他带到以后,李道然识趣的退下,将殿门关上,守在外面,不让别人打扰。
“坐!”
张荣华坐在椅子上面,接过他递来的茶杯,没有急着喝。
裴才华道:“这次的事情,你办的不错!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提前和裴叔说一声,就算出错,也能替你兜着。”
没称本官,也没称老夫,称的是“裴叔”,上次张荣华去他的府邸拜访,叫的就是裴叔,从这里看,这次的事情,裴才华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后辈,用心来培养,其中或许有杨红灵的原因在内,但更多的却是自身。
一个人想要让别人看得起,得拿出相应的能力。
尤其是在官场更是如此!
能以学士殿主事之职,让何文宣狠狠的栽了个大跟斗,张荣华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一念之间想了很多。
张荣华打蛇随棍上,真诚的笑着:“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一定先请教裴叔。”
“嗯。”裴才华满意点点头。
“何文宣吃了这么大的亏,脸面几乎丢尽,长青学宫那边不会让他好受,等他缓过来,一定会找你的麻烦,你要小心!若应对不过来,及时告诉我,不要自己硬扛!”
“让裴叔费心了。”
右手在腰间的五龙御灵腰带上面一拍,取出东海万灵茶,连同盒子在内递了过去。
“这是东海万灵茶,殿下赏赐的,裴叔你喜欢喝茶,尝尝看这茶如何?”
裴才华眼睛一亮,东海万灵茶的大名如雷贯耳,可惜一直无缘,如今却出现在面前,心里虽然很想要,但嘴上却说:“既然是殿下给你的,自个留着喝。”
张荣华笑笑,执意将茶推了过去。
“也罢!既然你一片盛情,裴叔就收下了。”裴才华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让他在这里等着,进了里面,一会儿返回,手里拿着一张金黄色的书页,金光璀璨,看上去像是黄金添加一些珍贵的材料炼制而成,将它放在张荣华的面前。
“这是老夫意外所得,从上面记载的上古文字来看,应该是一门秘术,于老夫没用,你是武将出身,想来有所收获。”
张荣华望了一眼,的确如他所言的一样,金页上面记载着上古文字,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将它收了起来,谢道:“谢裴叔!”
喝了一口茶。
裴才华接着说道:“这次的机会很好,趁着他们手忙脚乱,自顾不暇的时候,准备将恒志外放,让你全面掌控学士殿,他离开以后,你肩上的责任会更重,行事一定要再三思量,拿不准的地方,就来找裴叔!”
“嗯。”张荣华应下。
“去吧!”
起身告辞,打开殿门离开,走到院中,李道然笑着迎了上来:“恭喜!”
“喜的是你!回头请客。”
“行!”
“我先回去了,丁易他们还在等着。”
等张荣华离开,李道然转身进了宫殿……
到了朱雀门。
丁易他们在这里等候多时,并没有进车撵,见他来了,疾步迎了上来,问道:“他找你什么事?”
张荣华望了一眼周围的金鳞玄天军,后者有数,没有再问,俩人上了车撵,吕俊秀并没有进来,有自知之明坐在丁伯的边上。
刚才丁易已经说过,今晚去哥家,丁伯驾车,护卫跟在左右,向着朱雀坊赶去。
车内。
张荣华道:“没什么事情,让我小心何文宣的报复。”
“他既然这样说了,想来会挡住崔阁老,如果何文宣做的太过份也会帮忙。”
“李道然最近要调走了。”
“外放?”
张荣华颇为意外的望了他一眼,虽然喜欢玩,但政治嗅觉灵敏,从一句话中,便猜出了李道然的去向,点点头。
丁易笑道:“裴才华和崔阁老斗的这么凶,如果留在京城,官位就算提上去了,也没有好的职位。但下面不同,抓住这次机会,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以有心算无心,能谋取一个大郡的郡守,说起来他还是沾了哥你的光。”
张荣华摇摇头:“都是自己人,没什么沾光不沾光的,再说,李道然此人不错,能力也有,在下面镀金过后,有了执掌一方的经历,再运作的好,无论是回调,还是原地上升都将容易许多,将来或许会用到。”
“哥你明天休沐,有什么安排?”
瞅了他一眼,张荣华便猜到他想要做什么,惦记着教坊司的那批姑娘,待会在他那里吃过晚饭,想去勾栏听曲。
“这段时间老实的待着!等身体好了再说。”
“哦……”闻言,丁易的脸立马拉拢下来,像是霜打的茄子。
一会儿。
车撵在院门外面停下,丁伯道:“少爷、青麟到了。”
从车上下来,将小马扎放在地上。
俩人从车上下来。
张荣华道:“丁伯你将马车放好也进来,石伯做好了饭。”
丁伯笑着应下。
进了院中,还没到后院,陈有才和陆展堂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像是在下棋,陈有才指责他耍赖,居然将棋子震碎。
见他们过来,俩人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迎了上来:“回来啦!”
“嗯。”张荣华笑着点点头。
替双方介绍,丁易他们认识,主要就是吕俊秀,能让他带回来,说明此人能力可以,还通过了考验。
不然眼下这个场合,小圈子之间的聚会,不会带一个外人来。
“坐!”张荣华招呼一声。
石伯端着几盘水果过来,放在石桌上面,然后进了厨房。
“喵!”紫猫叫了一声,从房间中跑了出来。
修炼了一天的山河镇世拳,直到晚上才停下,在房间中睡了一觉,从地上跳了起来,落在张荣华的怀里。
撸着毛,招呼道:“别客气,随便吃。”
拿着一个葡萄扔进了嘴里,将葡萄皮吐出,问道:“地煞那边的余孽都揪出来了吗?”
“一个不漏!”陈有才收起笑容,严肃的说道。
“你离开以后,我便带人按照名单抓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拿下,包括东城县衙的捕头,经历此事,在府衙算是彻底站稳脚跟,打开局面,也有了自己的一班人。”
从衣袖里面取出一份房契,放在他的面前。
“小六酒楼和兰兰衣铺已经处理,见过血,不吉利,将它们卖了以后,在朱雀大道那边买了一套小一点的早餐店,距离青云客栈不远。”
张荣华问道:“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陈有才摇摇头。
“桉子是我破的,怎么处理赃物,也是我说了算,功劳让给我了,总不能让你空手吧?若真这样,我这张脸往哪里放?”
说到这里,面露不爽。
“朱雀大道那边的房价太贵了,若不是认识一些人,拿到一个友情价,以两处产业卖了的钱还不够。”
张荣华知道他话中的含义,你以真心待我,我以真心回报,都没有点名,但俩人都懂,打趣道:“以后早餐我包了,开房也免费,你来了给你准备最好的上房,就怕你不敢。”
“别!要是让你嫂子知道,她的门以后就别想进了。”
玩闹过后。
陈有才再道:“马平安在东城县衙日子过的很难,手中的权力,几乎被架空了。”
“嗯。”张荣华应了一声。
话题揭过,点到即止。
“听人说,你那边的动静闹的很大,没吃亏吧?”
“没有!何文宣被太学祭酒和国子监俩名主簿揍的很惨。”
张荣华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
陈有才和陆展堂望着他的眼神都变了,以正五品的官,将殿前主事从二品的大员阴成这样,还被按在天机阁的门口暴揍,这份权谋,已经不比那些沉浸官场多年的老狐狸差。
陈有才心里更是庆幸,自己这次的决定很正确,虽说购买朱雀大道这边的早餐铺,倒贴一些钱,还欠下了人情,但能和这样的人物拉近关系,做梦都能笑醒。
陆展堂也是如此,幸好前段时间,张荣华他们和马平安闹掰了,他站队正确,与马平安撇清关系,没有一点联系,万国强调查他,又命人给他传信,如若不然,今晚也无法坐在这里。
再看万国强,只是帮何文宣调查了他的消息,结果呢?却被打发到上凉,一来一回,上万里的路程,保护三个弱不禁风的老家伙,用脚指头去想,没有比这更苦的差事了。
丁易接过话,� �灾乐祸:“你们是没有看见,何文宣被他们按在地上,揍的那叫一个惨,头破血流,脸都破相了。”
一边说一边比划两下。
陈有才道:“吃了这么大的亏,还得背锅,得罪了长青学宫,何文宣不会善罢甘休,你要小心!”
“我有数。”张荣华点点头。
“富贵呢?”
“应该有事吧!”
这时石伯做好了饭,一共两桌,一桌非常丰盛,放在大堂的桌子上,给张荣华他们准备的,另外一桌比较简陋,只有四菜一汤,放在厨房的桌子上,给自己和丁伯准备的。
从石凳上面站了起来,张荣华招呼道:“走!喝酒。”
一群人进了大堂。
张荣华取出三壶天琼玉酿,还有两壶百果酒,昨晚离开的时候,杨红灵给了他一些,都是她自己酿造,材料是院中的灵物。
让吕俊秀将一壶天琼玉酿送去厨房,等他来了,几人一边吃、一边聊。
一直到凌晨。
酒席结束。
张荣华将他们送出府,嘱咐路上注意安全,望着郑富贵的院子,眯着眼睛,他和肖幂偷吃禁果的事情被大舅他们发现了吗?
可能性很大!
如若不然,不可能不过来。
天色已晚,明天休沐,再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进了院子。
紫猫从地上跳了过来,落在他的怀里,张荣华问道:“她怎么样了?”
“喵!”紫猫叫了一声。
在说纪雪烟这两天没有回来,一直待在稷下学宫,从月牙的口中得知,主持浩然正骨的事情。
如今三大学宫都掌握了浩然正骨,拼的是速度,必须在他们之前,培养出更多的人才,让他们领悟浩然正气。
一步领先步步领先,等差距越来越大,再想要追赶也晚了!
“山河镇世拳修炼的怎么样了?”
紫猫的毛倒刺,向着天上冲去,想也没想,就要从他的怀里跳下去。
张荣华手掌用力,抓着它的脖颈,将它提了起来:“你想要去哪?”
“喵!”紫猫求饶。
将它放在地上,紫猫想要逃走,张荣华猜到了它想要干什么,警告道:“你可以试试看,看看你的凤舞九天快,还是我的速度快!”
闻言。
紫猫的脑袋拉拢了下来,不敢再逃,见识过他带自己飞天的一幕,猫还没有笨到这种程度自找没趣,又叫了一声,在辩解,猫修炼了一天,但这门拳法不适合猫,每次都摔倒在地上,太丢脸了。
“演练一遍!”
躲不掉,紫猫也豁出去了,从地上站起来,两条小短腿支撑着地面,上半身抬起,很稳,按照山河镇世拳的行功路线,道行爆发,气势十足,右爪握在一起,勐地向着前面轰去。
这次没有摔倒,但它的小拳头砸在空气中,一点力量感也没有。
张荣华皱眉,情况比早上好多了,没有再摔倒,虽然威力不能入眼,但也有了一丢丢,从此来看,没有化形的真灵,并不是不能修炼人类的神通,只是付出的代价很大,难度也很高,除非化形,再修炼人类的神通,不仅没有阻碍,反而如虎添翼,凭借着强大的血脉,还有肉身相助,比寻常人快了三分。
想通一切,再道:“不许放弃!每天至少修炼两个时辰。”
“喵!”紫猫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在说能不能少练一点时间?
砰!
隔空一弹,在它的脑袋上面揍了一下,张荣华不容拒绝:“你可以试试看!”
进了卧室,关上房门。
坐在床榻上面,取出陈有才给他的房契,地址是朱雀大道202号,只有一间,还没有院子,想到那边的房价是京城最贵的坊市之一,也就释然了。
小六酒楼和兰兰衣铺卖了的钱恐怕还不够,就算找人,拿了一个友情价,他自己也得贴一些钱。
“难为他了。”
收起房契,再将金页取出,裴才华是礼部尚书,除了礼部的日常工作,有重大事情、或者祭祀、皇子、公主的婚嫁等,都要出面,会上古文字正常,如果不会,那才叫奇怪,有的时候要用上,不然礼部尚书的位置也坐不稳。
除了他,礼部的其他人,也有不少人会,包括太学、国子监的一些大儒、博士等。
似金非金、似玉非玉,摸起来的手感很好,一滑到底。
望着上面记载的上古文字,张荣华认真的看了起来,一共有两百个字,从表面来看,这只是一篇文章,叫做《踏天行》,文中介绍着一位名叫苏慕雨的上古读书人,身怀凌云壮志,高中状元以后,却被奸人陷害,功名被剥夺,还被贬为白身,一气之下离开了皇城,望着初升的朝阳有感而发,便有了这篇文章的由来。
张荣华皱眉,如果只是一篇文章,用得着花这么大的代价,请炼器大师,外加黄金和其它珍贵的材料,再将上古文字刻画上去?
划不来,明明一本书能搞定的事情,为何要做的这么复杂?
从金页来看,炼制它的人,炼器水平应该在五境返璞归真,达到这个境界的人,少之又少,除了要有极高的天赋,还得千锤百炼,外加无数次的感悟,还有一点机缘,才能将炼器水平提升到五境返璞归真。
黄金的数量也很多,提纯不止一次,浓缩成液态,反复淬炼,才能和这些珍贵的材料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形成现在的金页。
想到这里。
施展灵清明目,再次看了起来。
在六境的灵清明目面前,踏天行再无遁形,隐藏的内容出现在眼前,肉眼无法见到的情况下,金光闪烁,将金页笼罩,这些上古文字,全部飞了起来,打乱顺序,重新组合在一起,数十个呼吸过后,等到停下,出现一门秘术,依旧叫《踏、天、行》。
别看只有三个字,但每个字代表的威力也不同。
踏字代表攻击,施展“踏”字秘术,激发潜能,潜能越高,提升的效果也不一样,最高可达到九倍。
天字代表防御,施展“天”字秘术,调动全身气血,气血越雄厚,爆发出来的防御越强,封顶也是九倍。
行字代表速度,施展“行”字秘术,让身体变的更加轻灵,贴近自然,从而增加自身的速度,极限也是九倍。
一遍看完。
张荣华收起灵清明目,望着手中的金页,难怪别人发现不了,童孔类秘术本来就少,就算将真灵、凶兽和妖魔鬼怪等算上,也少的可怜,再想要修炼到六境技近乎道的境界更难了。
大夏皇朝至今为止,除了他这个变态,认识的那些人中,没有听说过他们谁将童孔类秘术修炼到六境技近乎道,大商那边也是一样,这样的人真的太少了,一个时代都不一定出现几个。
结合外面的这篇文章来看,苏慕雨对官场心灰意冷以后,走上了武道之路,能高中状元,这样的人,本身就惊才绝艳,只要不出意外,成为一方巨擘,倒也在情理之中,创造出如此威力强大的秘术,也能够解释的通。
收起金页。
张荣华笑了,以一点东海万灵茶,换来一门逆天的秘术,还拉近了与裴才华之间的关系,无论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先修行“踏”字秘术,按照它的介绍,双手结印,投入到修炼之中……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一夜过去。
朝阳初升,暖洋洋的阳光斜斜的从天上洒落下来,通过窗户照射在房间中。
结束修炼。
望着外面的天空,张荣华道:“过的这么快?”
想到一夜修炼的结果,满意一笑。
三字秘术,已经初步掌握,达到一境初窥门径的境界。
虽然这门秘术的修炼条件很高,限制也多,一般的天才就算得到,只能止步于门外,但他不同,天赋太变态了,再难也难不住他。
从床上下来,换了一身衣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石伯去买早餐了,后院只有紫猫,站在人工湖的边上,在他的高压下,猫也知道不将山河镇世拳掌握,没有好日子过,想要去太傅府混吃混喝不可能,修炼的很卖力,天刚刚亮,便起来在这边修炼,只要熬过了两个时辰,又是一个好猫!
“不错!”张荣华不吝啬赞美之词。
“血脉固然很重要,但后天的努力也很重要,想要变的更强,得付出更多。”
“喵!”紫猫停了下来,不爽的叫了一声。
在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变态?
摆开架势,张荣华也没有闲着,调动浩然正气,开始修炼大五行破天剑阵,一连三遍,练完以后,石伯正好买了早餐回来。
洗漱过后,带着紫猫进了大堂,吃着早餐,张荣华道:“中午不一定回来,不用做我的饭。”
吃完饭。
又告戒紫猫一句,让它好生修炼,出了门,向着郑富贵那里走去。
……
那天和表哥他们在天香楼喝酒,表哥给他支招,当晚他便留了下来,将表哥的命令执行的很到位。
第二天。
郑富贵精神气爽、神采飞扬,在肖幂的相送下,从后院出来,在天香楼门口,临去东宫当值时,还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坏事就坏在这上面,如果当时他不亲,也不耽搁时间,也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
郑善夫妇琢磨了一宿,越想越不对劲,觉得他很有可能在肖幂那里过夜,不在张荣华那边,天还没亮,郑善急匆匆的穿上衣服,带着夫人找了过来,刚到天香楼,隔着多远便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在肖幂的额头上面轻轻一点。
那叫一个气,肺都要气炸了,当场将鞋子脱了,拿在手里,赤足冲了上去,见这阵仗,还叫的这么大声,聋子都能听见。
郑富贵回头一看,自家老爹气势汹汹,赶紧扔下一句话,我去东宫当值了,连身法都用上了,只要我跑的够快,你就追不上我!
事实也正是如此,见他熘了,郑善只好停下,再将鞋子穿上,望着肖幂,想说什么终究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连肖幂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一甩衣袖带着夫人回家。
然后卡着时间,等到郑富贵要下值了,专门在东宫外面守株待兔,他刚出来就被带了回去。
到了家中。
郑善没动手,知道他修炼了青帝擎天功后,皮糙肉厚,修为又高,就算给他一根铁棍,没有内力加持,连他的护体防御也破不开,由郑富贵的娘秋娘上场。
武的不行,就连文的。
将事先准备好的孝经取出,读给他听,一遍又一遍,完了再告诉他,一定要听爹娘的话,喜欢姑娘可以,但也不能找一个大这么多岁的姑娘。
虽说她还是黄花大姑娘,但都是黄花了,能做你姨娘,这叫什么事情?京城这么大,难道就没有好姑娘了吗?
这次郑富贵是没辙了,武的他不怕,就怕文的,一个脑袋两个大,想要偷偷摸摸的熘走也办不到。
上值的时候还好,不用操心,到了下值,爹娘准时到,不给他一点机会,将他带回家读孝经给他听。
为了爱情,为了幸福,郑富贵也豁出去了,就是不妥协,死扛到现在!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们要打随便打,要读书给我听随便读!想要我松口,门都没有。
今日他也休沐,从起床到现在,就没有闲着。
心里祈祷,表哥你快来救救我……
冬冬!
敲门声响起,从前院传来,张荣华的声音也一同进来:“在家?”
郑富贵眼睛一亮,速度那叫一个快,扔下一句话:“我去开门!”
残影一闪,便从原地消失,以最快的速度将院门打开,望着站在门口的张荣华,像是见到救星,激动的叫道:“表哥救我!”
“有人要杀你?”
“不是!我娘天天读孝经给我听,快要将我逼疯了。”
张荣华将孝经背诵一遍。
“!!!”郑富贵一头黑线,连你也要在我的伤口上面撒盐?
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跟上。
到了后院。
郑善夫妇迎了上来,每次见到张荣华,心里都在感叹,要是自家的富贵能有他一半聪明、能力、学识就好了,也不用操这么多的心。
同样有喜欢的姑娘,你看看人家杨红灵,年轻漂亮,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出身世家大族,怎么到了自家这里,就找了个大这么多的女子?
很热情,郑善笑道:“青麟来啦!中午别走,让秋娘做一桌你最爱吃的菜。”
秋娘笑道:“你们先聊,我去买菜。”
俩人在石凳这里坐下,郑富贵躲的远远的,不敢靠近,但他的耳朵高高的竖着。
张荣华拿着茶壶倒了两杯茶,将一杯茶,放在大舅的面前,问道:“还是肖幂的事情?”
“嗯。”郑善也没有藏着。
“不是我们不同意,做父母的谁不想自家的孩子好,但肖幂真的太大了,比他大了那么多,就算一直洁身自爱,还是个大姑娘,但不行啊!真娶了她过门,别人怎么看,又如何在背后议论,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们过的幸福就行。但我和你大舅母,如何和她相处?肖幂比我们小了几岁,我们是叫她妹妹呢?还是叫儿媳呢?”
“你们纠结的是这个?”
“占了一大半,但也不全是,想让他找个年轻一点的。”
张荣华道:“有些女人修炼了某种驻颜功法,明明是老怪物,却像个大姑娘,有些人照样不嫌弃生儿育女。”
喝了一口茶,再次开导。
“近的来说,我知道的就有好几起,有个书生读书的天赋很高,家里还有个姐姐已经出嫁,姐夫是捕头,长的一表人才、学富五车,喜欢上了蛇妖;还有个书生,家道中落,替别人做活维持营生,仍然不忘读书,却喜欢上了女鬼,听说她有危险,不惜犯险,恳求别人帮忙,闯龙潭虎穴,将她救了出来,与他们比起来,表弟已经好多了,肖幂只是大了一点。”
郑善不信,审视的望着他,似乎要将他看穿,张荣华反问:“大舅你不相信我?”
“信!你不会骗人,只是让人匪夷所思,连蛇妖和鬼都敢上,圣贤书都白读了吗?”
郑富贵见缝插针,补充一句:“我就比他们强,起码找的人是正儿八经的姑娘!”
郑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喝斥:“闭嘴!”
张荣华接着劝说:“肖幂的家世也不错,虽说只剩下一个爷爷,但他爷爷是肖公公,在宫里当差,还是魏公公的心腹,自己的能力也很强,将天香楼发展的这么大,成为京城顶尖的酒楼之一,知书达理,落落大方,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但与前面俩个书生比起来,强过他们百倍。”
郑善灵魂反问:“如果是你找了一个大这么多的姑娘,你爹娘他们会答应?”
“话不能这样说,每个人都不同,你只看到了更好的一面,再看看那些差的人,京城这么大,有不少男人,到现在还没有讨到一房媳妇。”
“……”郑善无语。
论口才,他这样的再来十个,绑在一起,都不够张荣华打的。
“顺其自然吧!你们越逼,越会适得其反,说不定哪天开窍了,自己就回头了。”
郑善气的飙了一句粗口:“他要是能回头,老子倒立走路!”
没法再劝了,天都被聊死了。
张荣华投过去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很快秋娘回来,做了一桌丰盛的大餐,吃过饭以后,张荣华没回去,去了朱雀大道那边,这个点爹应该在那里,带他去看一下早餐铺,让他找人重新装修,然后再开门营业。
到了这里。
正好遇上从里面出来的张勤,后者一愣,问道:“今天休沐?”
“嗯。”张荣华应了一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俩人进了后院,在他的房间坐下,关上房门,桌子上面摆放着四盘水果,将一个葡萄扔进嘴里,随口问道:“客栈的生意怎么样?”
“还行!每天的收入相差不大,月底和月初多一点,房间几乎爆满,供不应求。不过开业这些日子以来,有不少人翻船,他们的夫人不敢在客栈闹事,在外面守着,前脚刚出去,后脚从角落中出来抓个正着,也有人通过关系,想让官府出面施压,给我们找不自在,来的捕快从掌柜的嘴里听见你的名字,客客气气的离开。”
右手在腰间一拍,将五龙御灵腰带中的早餐铺房契取出,放在他的面前。
张勤不解,将它拿了起来,望了一眼,见是房契:“这是?”
“陈有才送的!”
“你做了什么事?”
张荣华简单的将地煞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完,张勤这才放心,提醒道:“有些钱可以拿,有些钱不能拿!你现在的身份越来越高,已经成了学士殿主事,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凡事一定要小心!”
“我有数。”
“你办事爹还是放心的,不像富贵那孩子,京城这么多的好姑娘不找,偏偏找一个大他这么多岁的。”
“我刚从那边回来,劝说了半天,大舅也没听进去,大舅问我,如果我带回来一个大这么多的姑娘,你们会是什么反应。”
张勤将一枚葡萄扔进了嘴里,温和一笑:“想知道?”
“没兴趣!”
“爹可不是你大舅那个顽固,蛟龙卫当差的时候,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年龄大怎么了?现在这个世道,年龄还是问题?只要手里有钱,七老八十的老男人,还能找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要是富贵谈了个修炼某种驻颜功法的老姑娘,他还不得上天?”
又聊了一会。
正事谈完,去早餐铺看了一眼,交给爹处理,张荣华向回走去,半路上却遇见了苏秋棠,看样子像是专门为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