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包里装送殡伞,保温杯里装眼珠子,另外再搞个铁质雪茄盒放狐狸丹贴身藏着,季商一身的装备就算整理完毕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有点萌新入门的意思了,再也不是一天之前那个啥也不懂闷头勐冲的自己了。
现在,不仅找到了道路,还找到了要点。
成长得够快的。
不过可惜的是,自己现在所有的能力都来自于外物,用完了就是用完了,如果不能“埋葬”新的鬼神的话,那自己很可能会陷入力量的真空期。
到时候,有所准备的鬼神可就不会像之前一样那么容易地让他逃脱了。
这么说来,跟栖霞寺合作似乎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虽然这样的选择中潜藏着风险,但却也是自己不得不承受的代价。
最后一遍检查了装备,确保每一件东西都可以快速而准确地取出之后,季商终于开门走出了房间。
----他倒是忘了,上吊绳还在天花板上挂着呢。
.......
一路无事,季商顺利地到达了农科院,找到了正在田里忙碌的堂哥季明。
想到大灾纪里提示的信息,再联想起之前的遭遇,他死活都不愿意靠近那些稻田一步,堂哥还以为他嫌脏,很是埋怨了他几句。
“你也是农村里出来的,怎么现在反而开始嫌弃农民的活儿了?还不如小时候,你忘了以前在田里打滚的时候了?”
季商也是无可奈何,他难道要告诉季明,自己昨天差点死在田里?
“不是我不想进去,我这两天过敏,身上动不动就起疹子,你可别折腾我了。”
“哦,那就是入秋了,天气干燥了。回头让你嫂子给你拿点润肤霜。”
“你也应该找个女朋友了,这点事情都不知道处理!”
俗话说长兄如父,季商虽然没有亲哥,但从小是跟这个堂哥一起在同一个祠堂长大的,论起感情那是比亲哥还亲,被这么唠叨几句,他倒是也不恼。
只不过,找女朋友这件事情,怕是还要延后了。
怎么找?
现在唯一一个频繁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异性,就是恨嫁女。
怎么滴,只要胆子大,女鬼放产假?
有一说一,要这事儿能办,保不齐季商还真就给它办了,但遗憾的是,大灾纪里说,恨嫁女早就只剩下骨架了,怕是没有那功能。
两人一路闲聊,季商说起自己最近接了个私活赚了一笔小钱,季明没细问太多,但不免也为他高兴,中午吃饭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跟他多喝了两口。
他酒量一贯是好的,除了脸上有点发红以外,一切如常。
“.......你说要抓蝗虫,是跟你那私活有关?”
“是,我要找三尾。”
季商早就想好了说辞,此时应对自然是毫无滞涩。
“三尾?是什么?”
“就是一种蚂蚱的种类,斗蛐蛐的时候用得到的那种。”
斗蛐蛐,或者说斗促织,一直都是传统的娱乐手段,上千年的发展,也形成了许多独特的文化和规矩。
其中促织经里就说了,养蛰先养雌,通过三尾蚂蚱来培养蛐蛐的凶性。
这种手法在现代发展得更加成熟,为了养成一只“大将”,别说三尾了,连人工激素都用上了,号称“养白虫”。
季商把自己临时想到的理由说了一番,堂哥也不疑有他,只是劝道:
“你这事儿也不能长久,赚一笔是一笔,不要太沉迷。”
“这样吧,下午你就跟我去燕山草场,这一批的蝗灾基本就是从那里发源的,蝗虫----蚂蚱也多,能抓到几只就看你自己了。”
季商心头一喜,确定了发源地,想去找蝗母就简单得多了!
还抓到几只,一只足够!
“行行行!我下午跟你去抓!到时候抓了没用的晚上让嫂子炒一盘菜吃吃!”
“也好,这玩意儿好多年没吃了,你这么一提还挺想的----不过你注意点,发黄的不要,那都是已经型变的,有毒。”
正如季明说的,两人都是农村出身,小时候田间地头到处都是蚂蚱,随便一抓一大捧,去掉头之后生一堆火,丢进灰里烹熟,味道不算多么鲜美,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么一拍即合,季明也来了兴趣,他的工作本来就是以研究为主,并没有太多惯例性的杂事,放下碗快帮着收拾完之后,两个大男人便跑去农科院借了捕虫网,气势汹汹地奔着燕山草场去了。
要不怎么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呢?
午后两点的阳光炽热爆裂,季商和季明一人一瓶1.5升的大水,捉蚂蚱捉得不亦乐乎。
然而,他俩抓到的都是一些普通的蚂蚱,除了体型肥硕一些,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这不免让季商有些头疼。
当时昙迁说自己过来抓就行,只要看到就一定知道是,那说明蝗母一定有异常之处,甚至不需要额外描述的程度。
可现在,这只蝗母在哪呢?
大灾纪也没有提示。
别无它法,只能尽量往蚂蚱多的地方走,说不定就能撞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两人已经抓了满满一大兜蚂蚱,虽然蚂蚱不会叫,但它摩擦翅膀发出的噪音却一刻也没停歇,传到耳朵里,多少让两人有些烦躁。
“找到三尾了吗?”
季明抬头问道。
眼见季商没有回答,他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季商把戴着听歌的耳机调到透传模式,这下季明的声音终于清晰了。
他回答道:
“我看有两只,但是不够,我再抓一会儿,你先拎着这袋回去吧。”
季明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收拾蚂蚱也需要时间,总不能让自己老婆来弄。
“那你也早点过去,五点半开饭!”
“好!”
季商直起身,看着季明拎着包渐渐远去,耳机里传来老歌的声音,一瞬间恍忽又回到了童年。
他这一生虽然不算一帆风顺,但回望过去大都是美好回忆。
人间值得,岂能让牛鬼蛇神给糟蹋了?
一时间,斗志重新拉满。
他揉了一把有些酸痛的腰腿,正要继续弯腰寻找蚂蚱的踪迹,耳边却突然炸响!
“嗡-----”
剧烈的疼痛彷佛一颗颗钉子直接敲击在他的大脑里,他的双腿立刻软了下去,瘫倒在草地上。
青草和泥土的气味直灌入口鼻之中,他浑身地肌肉都随着脑中的嗡鸣声颤抖抽搐起来。
太痛了!
这种痛并非外源的疼痛,而是像有人直接拨动了掌管痛觉的神经一般。
别说行动,连呼喊求救都做不到。
全身的肌肉由抽搐渐渐转向僵硬,若真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自己估计连呼吸都会变得困难。
他拼命抬起头,一寸一寸地挪动身体,但就在这时,一只前所未见的诡异昆虫却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巨大的口器,内部不规则地排列着一排排锋利的牙齿,浑身上下并不像常见的蝗虫一样披着棱角分明的外骨骼,反倒是裸露出柔软的躯体,
两只突出的复眼耷拉在头顶,增生的触须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肿瘤。
两只翅膀拖在身后,此时正摩擦着发出超越人类听觉极限的声波。
蝗母!
季商终于知道为什么昙迁说自己一定会认识了。
这玩意儿一看就知道不简单!
然而,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动弹不得!
而眼前的蝗母,却已经一步步向自己蹦跳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