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谬赞了。”虽然段正明这种重量级人物的夸奖令自己很是受用,但必要的谦虚还是要有的。
说话间,慕容复已经恢复了一些力量,才知道自己之前又是伤口感染,又是体力耗尽,多亏段正明等三位高手用一阳指为自己疗伤,自己才恢复得这么快。
说到这里,段正明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欲言又止。
慕容复微微一愣,随即明白,准是刚才三本为自己疗伤的时候,一阳指内力被自己的北冥神功无意识地吸收了。
而江湖上有类似效果的只有一种功法,那就是丁春秋的化功大法可是丁春秋那名声,自己若是学了他的化功大法岂不自毁清名?
因此对方这才欲言又止。
慕容复道:“各位前辈想必此番为慕容复医治,耗费了不少内力,慕容复惭愧。”
段正明正想推辞,慕容复叹一口气道:“前辈有所不知,我慕容家的绝学需要先吸取他人力道,然后还施他人,练至大成,无时无刻都在运转。
方才晚辈昏迷之际,各位前辈以内力为晚辈医治,想来被慕容复无意识地吸取了部分一阳指内力。
承蒙各位前辈两番搭救,这份情,慕容复没齿难忘。”
听闻慕容复陡然说出的这个秘密,众人都为之大惊。
惊讶于慕容复的坦诚,居然说出如此秘辛,心中的疑惑也随之消散。
同时对慕容家的武学更多了几分崇拜之意,有那么一瞬间,段正明居然有种研习慕容家绝学的冲动,这个念头仅仅持续片刻,便被其打消,暗笑自己一向崇信佛门,如今居然因为一个晚辈的介绍,动摇了心境,岂不与佛陀所训背道而驰?
见对方相信了自己的说辞,慕容复暗暗松了口气。
他并非有意欺瞒对方,主要是因为北冥神功的存在实在是解释不清,强行解释反而越描越黑。
干脆以一个善意的谎言带过去得了。
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在段誉脱险,强敌溃退的好消息前,根本算不得什么,很快,众人便将其抛诸脑后。
保定帝问慕容复接下来的打算,慕容复道:“各位大理同道,鸠摩智此番行径已非我等一味忍让能够化解,有了这一次,谁也不能保证没有下次,我的建议是…”
说着,慕容复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中透出一股厉芒。
众人心中一凛,看慕容复的意思,居然是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善阐侯高升泰道:“慕容公子所言甚是有理,但是对方毕竟是吐蕃国师,身份非比寻常,若是与之结下死仇,恐怕…”
高升泰的语气中透着担忧,也确实说出了众人心中的那一丝犹豫的源头。
慕容复惨然一笑:“各位大理同道,你们觉得如今的局面,双方难道还有可以回旋的余地吗?天龙寺一役,鸠摩智咄咄逼人。大理皇宫一战,段世子被擒,险为所害。此等奇耻大辱,无逊于晋室之永嘉。难道诸位还要一味忍让吗?”
慕容复口中的永嘉指的是历史上晋代的永嘉之乱,这是中原王朝历史上第一次被少数民族颠覆的奇祸。
彼时匈奴王刘渊趁晋室虚弱,中原无备之际,突袭洛阳,俘虏了晋怀帝,并且在城中大肆烧杀抢掠,直接导致了整个西晋王朝的灭亡。
鸠摩智两番闯入大理,一次比一次过分,这等行径,某种意义上和当初匈奴王对西晋王朝的所作所为一样了。
大理虽然偏居西南,段家作为皇室奉行的却是实打实的汉文化教育,慕容复以永嘉之祸来警示众人,此话说得不可谓不重了。
众人暗自羞惭,突然想到慕容复两番为大理甘冒奇险,这次一人力抗鸠摩智,救下段誉更是身负重伤,差点没命,自己这方这是瞻前顾后,未免过于不妥。
一番沉默之后,朱丹臣率先开口道:“慕容公子,你不顾性命安危救了我家世子,大恩大德,岂能不报。公子要跟那恶僧斗,我朱丹臣就算打不过,把这条命赔上便是,绝无半点退缩的道理!”
褚万里也应声道:“对,大恩大德,但凭公子差遣,绝无退缩之理。”
他们两人身为镇南王家臣,可以说是看着段誉长大的,镇南王虽然名义上是二人的主人,实际上对二人亲如兄弟。
再加上段誉打小聪明机敏,对自己二人也十分尊重,这次段誉被俘,两人大感自责,只恨不能与那番僧拼死一战。
巴天石等人也早已意动,只不过自己身为臣属,主人没有发话,自己又怎好表态,只好沉默不语,但目光都已透露了内心所想。
段正明思虑再三,他心中其实也赞同慕容复所想,但是他身为一国之君,需要为一国百姓,数百万生灵的身家性命着想,不能意气用事。
于是用询问的眼光看向了自己的两位叔伯,本字辈的本相本观。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的眼光中看到了一丝挣扎之色。良久,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之后,一咬牙,对段正明说道:“正明,慕容公子所言甚是有理,大理虽小,决不能任人欺辱。”
这话一出,等于是大理方面终于表了态。
段正明道:“两位叔伯所言甚是,慕容公子,大理此番全力支持公子的行动,绝不退缩!”
慕容复舒了一口气,总算大理还有几分硬气,要知道原着中段誉被虏到姑苏,也没见大理方面采取什么硬气的措施,要不是段誉主角光环,早就被烧成了焦炭,如今危机化解,大理方面还愿意和自己一道找鸠摩智秋后算账,足见对方确实是把慕容家这个盟友坚定地放在了心上。
段正明道:“不知慕容公子,打算如何对付那番僧?”
慕容复咬咬牙,一字一句道:“大索姑苏,挖地三尺,只要鸠摩智还在大宋境内,就一定可以将他找出来,然后…”
慕容复顿了顿,恶狠狠地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