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雷鸣岛王家修士已经乱了。
在看到两位老祖先后间隔不过数秒被人斩杀,王家修士惊惧情绪达到了峰值,大多修士选择四散而逃,其中不乏筑基修者。
轰隆!!
天边传来雷霆轰鸣。
正准备去收拾残局的秋月身形一顿。
侧头看向雷霆山脉,只见一团耀目雷光升腾。
仅片刻呼吸,一只神俊紫凋显现。
左右羽翅张开足有十三丈,浑身紫黑色翎羽,绘有古怪雷纹,四只勾爪泛起冷色铁光。
凶厉气息扩散,令人生畏。
“二阶巅峰妖兽。”
秋月目露讶异:“王家倒是好本事,居然还藏了这么一只镇族妖兽。”
感知其气息波动,能判断出紫凋已经稳居二阶巅峰极限,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到三阶。
一人一妖,隔空对视,秋月微微一笑道:“可愿来我座下?”
“人类~”
紫凋出声,字句颇为流畅,语调清冷道:“王家予我有恩,即是身死,也需报答。”
说着一震双翅,雷光炸起落到秋月身前。
身形更是压低如同利箭般,发起突袭。
秋月莞尔,挥手震散雷光,虚空波弄灵潮,将之紫凋束缚身前十丈开外。
大境界间的差距,不是靠意志就能跨越。
区区二阶紫凋,即便是二阶巅峰,也没有任何可能逆伐紫府境修士。
“报答王家,也无需以身殉道。”
“你看下方奔逃人群,他们亦是王家之人。”
“你若臣服于我,我便不杀他们。”
秋月笑道:“舍身保全王家修士,偿还其恩德,想来也当是足够了。”
被灵潮大势拘束难以动弹的紫凋听到着话,神色一怔。
旋即澹澹道:“杀了我吧。”
秋月有点不懂了,明明给了它活命的机会和理由,它为什么还要死。
忍不住问道:“为何,执意要死?”
“紫凋居于天穹,而非人族饲养鹦雀。”
言简意赅一句话,秋月心中了然,不由惋惜摇头:“可惜了。”
一剑寒光落,紫凋身首异处。
“倒是正好拿回去烤肉吃,临近三阶的妖兽,味道想来不会差了。”
冰晶迅速冻结紫凋身躯。
高级的冷冻保存,往往就在一秒之内。
紫凋万万没料到眼前女修,竟会如此干脆利落。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紫凋体型过大,没法全部装入储物戒,秋月只能选一小部分精华择取。
此时王家族地内,乱象丛生,大多数王家修士在逃命,一小部分人则乘乱搜刮王家族库。
另外也有人组织残余力量,妄图和秋月决一死战。
天空雷霆轰鸣,点点滴滴细雨落下。
空气有些潮湿,也有些血腥。
秋月收拾完紫凋战利品,来到两具破败尸体前翻找收货。
但可惜的是啥收货都没。
黑炎太过霸道,焚毁了两人携带的所有物品。
包括储物袋等一干东西全破碎。
秋月摇摇头,尽管惋惜,却也没办法,她是第一次使用秋水剑,掌握不好力道,也实属正常。
“以后用秋水剑,倒是得注意下了。”
凌空而起,神识展开,秋月开始清除王家残余筑基。
一翻搜索下来,却只击杀了四名筑基修士,剩余王家筑基,却是不知逃往了何处。
“神识要能覆盖个千里方圆就好咯。”
“可惜咱只是个小小紫府,二十里方圆已经是极限了。”
喃喃间,神识观察到的一幕,却是让她一顿,露出了几分饶有趣味神色。
身形飘散,化作雨雾消失不见。
凌波阁通往泽湖路径,王竹娇正快步急奔,脚步轻盈,一步跨出便是数丈开外。
按常理而言,身为炼气后境修士,应御剑而行才是,可眼下,王竹娇却如寻常低阶修士一般,疾驰奔走。
忽然,周边滕树摇曳,伸出枝干拦在了王竹娇身前。
树干扭动,映出一具中年道人轮廓。
“且随我来。”
嵌入树干的中年道人出声道,语气急促,不容置疑。
王竹娇神色一变,旋即露出狠色,一言不发,挥舞手中荆棘长鞭,往那嵌入树干的道人打去。
长鞭如蛇尾,其上附有众多倒刺,细看之下尖锐还带有紫黑毒素。
“好胆,竟敢对长老出手,不知尊卑的贱人。”
嵌入树干的道人大怒。
手掐法决,正欲施法,但转念畏惧看了一眼漆黑天幕,改换操纵此刻寄生树藤作战。
树藤无灵力波动,但其坚固程度,却远胜金铁。
稍一碰撞,王竹娇长鞭便发出闶阆金属碰撞之音。
一条根须从泥地抽出,击飞王竹娇长鞭之时,连带抽打在王竹娇身躯之上。
仅一鞭,王竹娇后背便皮开肉绽,肉眼可见血液映红了大片衣裳。
“若非留你还有些用处,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树藤道人说话间,操控树藤根须,将重伤王竹娇抓住,旋即就准备带人逃离此地。
但就在这时,上空响起一声好听的女音。
“神识感知下竟然和普通树木没有区别,好神奇的植株。”
“喂,你是怎么做到和那棵树融合在一起的,站得这么近,我都感知不到你的气息,好厉害呢。”
滕树道人如遭雷击,浑身僵硬。
他完全没有察觉有人靠近的迹象,可声音却出现在了他头顶。
艰难抬起头,就看见一白裙少女立于他身后虚空。
少女歪着头,露出好奇神色。
滕树道人感知不到对方的气息,心中却油然生起一股惊惧之感。
被滕树根须捆得严严实实的王竹娇突然大笑道:“哈哈哈,死,都死吧。”
“王家人全都该死,不要放过他。”
“闭嘴!”
滕树道人一声低吼,神经紧绷到极致的他,被王竹娇发疯似的大笑给刺破了内心,情绪也变得狂躁。
捆缚少女的根茎,陡然收紧。
清脆骨骼吱嘎声响起。
王竹娇脏污斑驳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嘴角污泥混合的血迹更增添了几分娇弱凄凉之感。
“她也是个很特别的人呢,就这么捏死,不太好吧。”
幽幽声传来。
旋即是一道剑光闪过,勒住王竹娇的根须齐根断裂。
滕树断口切面平滑,但那蠕动景象,却有些令人恶心了。
“仙子饶命。”
滕树道人很光棍,直接求饶。
刚才秋月那快到不可思议的一剑已经让他明白,自己没有任何挣扎余地。
刚才那一剑,斩的要不是根须而是滕树主干,那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