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中,壁炉内火光耀眼,一位身型颀长的老人正坐于桌前,持着雪亮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下一行行好似圆圈套着圆圈的花体字,老人那飘逸的银白色长胡有一大截也置于桌上,随着他的脑袋摆动,宛若画着一个个小圆。tsxsw.com
房间里,细长腿的桌子上,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银器,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墙上挂满了男女老者们的肖像,令人惊讶的是,他们都在各自的像框里手舞足蹈地囔囔着,对着房间中另一张巨大桌子上的破烂巫师帽提着意见。
此时,那顶巫师帽正扭动着,从帽边裂开一道宽宽的缝中发出歌声:“你们头脑里隐藏的任何念头,都躲不过魔帽如星光闪烁的大眼……”
忽然间,一旁头戴老旧助听器的老者画像打断道:“如星光闪烁的大眼?你为什么不说如阳光般火热的双眸?这太滑稽了!这太滑稽了!分院帽,你这一年是都用在研读爱情小说吗?竟然敢编写如此愚蠢的歌词。”
“用金睛火眼、用金睛火眼,这比较有历史的沉淀性和厚重感,你觉得如何?”另一幅画像中,一名垂着长长银发卷的老女巫说道。
“但是戴丽丝,我要面对的是一群年轻人,应该要用贴近他们生活的语言,这才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分院帽无奈地反驳道。
“你这顶愚蠢的帽子,我们开的是学校,是个庄重的地方,用不着去应和学生们的口味。有这时间去编这些蠢歌词,还不如去想想该怎么清理你那肮脏的外表才对!”一个留有山羊胡,眉毛细长的巫师画像骂道。
“闭嘴,菲尼亚斯·布莱克,你这无礼的斯莱特林,据说今天入学的学生,有一个跟你有血缘关系,小心我‘又’把他分到格兰芬多去!”分院帽大吼道。
“该死的,当初小天狼星的事,我还没跟你帐,你今天竟然又敢威胁我!你这顶肮脏、丑陋、无耻的帽子,我以前还在想你怎么会这么蠢,好像思绪的通路都被堵塞住一样,一定是当初格兰芬多那油腻腻的头发,让你的脑子里都充满恶心的油脂。”画象中,气愤的菲尼亚斯不慎扯下了几根胡须。
“我不允许你侮辱格兰芬多,当初有油腻头发的明明是斯莱特林,那层厚厚的贵族发油甚至让他老年变成了秃头!”分院帽气呼呼地喘了口气,接着唱道:“‘也许你会进斯莱特林,那些狡诈阴险之辈会不惜一切手段,去达到他们的目的。’我决定了,这就是今年的歌词!”
“不要意气用事,分院帽。”戴丽丝劝道。
另一个身材瘦小的画像火上加油道:“你觉得改成‘去达到他们邪恶的目的’会不会更好?”
听到这,另一旁桌前的老者终于忍不住插口道:“多明尼克,挑弄两只正决斗的雄狮并不是件有趣的事。”老者摘下他扭曲鼻梁上的眼镜,揉着眼睛又道,“菲尼亚斯,请你别生气,我相信分院帽刚才只是在开玩笑,毕竟他答应过格兰芬多,表示永远一定会公平公正,你说是吗?”老者转头看向分院帽。
发现老者那锐利的目光,分院帽不情愿地嘟囔道:“好吧、好吧,邓不利多你说的对。‘也许你会进斯莱特林,也许你能在这里交上真诚的朋友,但那些狡诈阴险之辈却会不惜一切手段,去达到他们的目的。’这是新的歌词,这样我算是对斯莱特林‘赞誉有佳’了吧?”
邓不利多长叹了一口气,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发现房间中的光影一阵变化,身后的壁炉内火光暴涨,一声轰鸣后,一个温润的男音传了出来。
“不好意思,邓不利多教授,我应该没有迟到吧?”
邓不利多重新戴回眼镜,回过身去,露出慈和的笑容,看着那位正从壁炉中俯身走出的男子。只见对方有着一头灿烂如烈阳的金发,双眸蔚蓝澄澈,比之极地的冰洋更显纯净,他的面容刚毅却不古板,身材高硕健壮,至少有六尺五吋,宛若从中世纪油画中走出的骑士。
“哦,凡尔纳,我的孩子,你当然没有迟到。”邓不利多眨了眨他那湛蓝色的双眸,低声一笑,“凡尔纳现在你也将成为霍格沃茨的教授,所以请不要再称呼我为‘教授’了,你可以称呼我为邓不利多,或是阿不思,甚至是疯疯癫癫的老头子都行。”
凡尔纳露齿一笑,一边手持刷子,刷着身上的媒灰,一边说道:“我还是习惯称呼您为邓不利多教授,哦,好吧,”他发现邓不利多那责怪似的目光,“邓、邓不利多,这样行了吧,先生。”
“活了这么长的时间,让我有些心得。凡尔纳,客气总会使人们变得太过生疏,不利交往,或许这就是你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的原因。”邓不利多再一次眨着眼,“幸好你又回到了霍格沃茨,这里有许多美丽的女孩……”
菲尼亚斯不满地插嘴道:“我并不认为师生恋是件好事,此外我还是要再次持反对态度,我不认为请这么一位年轻的男人来当‘古代魔文’教授会是明智的选择。”
“哦,别这样,菲尼亚斯。当初你最钟爱的斯内普来任教‘魔药学’时,还比凡尔纳年轻一岁呢!”邓不利多说道。
“这不一样,‘古代魔文’需要时间的积累,才能有足够丰富的知识,而‘魔药学’所需要的熟练手法更多的是看天赋……”
邓不利多那镜片下的蓝眸一闪,说道:“菲尼亚斯,关于凡尔纳任教的问题,我认可了,理事会也答应了。”
“哦,好吧、好吧,你会后悔的……”看见邓不利多坚定的态度,菲尼亚斯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能郁闷地低声诅咒两句。
“我很抱歉,凡尔纳。”邓不利多歉然地看着那名金发男子。
“我并不介意,而且我也相信我会作得很好。”凡尔纳耸了耸肩,他并不认为他需要去理会一位死人的意见,即使他曾是霍格沃茨的校长。
“当然,我从未怀疑过这点,孩子。”这时,邓不利多突然发现凡尔纳手中还提着巨大的行李箱,一拍额头说道,“看我这海绵般空洞的脑袋,我这就带你去你的办公室,它在四楼,魔咒课教室的斜对面,那里看得到湖泊,景色优美,就是冬天会冷了点,但我想你会喜欢的。”
“不用劳烦您,我知道办公室在哪里,我自己去就行了。”凡尔纳摆了摆手,笑叹道,“其实说到喜欢,我更喜欢拉文克劳塔里的宿舍。”
“呵呵,谢谢你体谅我这个行动不便的老人。我也更喜欢格兰芬多塔楼里的四柱床,如今我有时候还会梦到正在上面打盹流口水呢!可惜,生命的旅程之所以独一无二,就是因为时光不会重来,我们都回不去了。”
“当然,就算现在叫我回去,我也会怀疑我的腰是否足够柔软到,让我可以爬过那条通往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通道。”
凡尔纳放声大笑,“如果庞弗雷夫人发现你因为这个原因而闪到腰,她的吼叫声一定能吓得湖里的巨鱿鱼跳上岸。”
邓不利多苦着脸点了点头,那歪曲的鹰勾鼻似乎变得更加纠结,他摆着手示意凡尔纳可以离开,不发一语的模样好似正在想像那可怕的景象。
直到凡尔纳即将阖上门之际,邓不利多的声音才又幽幽地传来,“别忘了开学晚宴。”
“我不会错过的。”
------------
“潘西·帕金森!”面容肃穆古朴的麦格教授喊道,之后她发现潘西正嫌恶地看着肮脏的分院帽,迟迟不肯戴上,当下皱起了眉,“请把帽子戴上,帕金森小姐。”
不情不愿地依言而行后,分院帽只花不到十秒钟,便将帕金森分到了斯莱特林。看着眼前这名清秀的女孩,正骄傲地抬着头走向斯莱特林的长桌,凡尔纳轩起了左眉,心想道:“她一点也不像狮子狗啊,还是家养小精灵的手艺真有这么厉害,可以在短短时间内将对方喂成三倍大。”凡尔纳低头觑了眼自己,想起自己如今的身材比起前世起码高了一英尺,“或许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真有这种实力。”
就这般,凡尔纳一边看着分院仪式,一边与激动的弗利维教授说着话,似乎他对于能在教师席旁遇见自己曾经的学生,感到十分的惊喜。
“哈利·波特!”随着麦格的话音一落,整个餐厅变得无比的寂静,连弗利维教授都阖起了嘴,将目光投注在一名身材矮小、头发凌乱的男孩身上。紧接着四周空间中好似充斥着无数的蚊蝇,发出嗡嗡的低语,这景状使得哈利有些窘迫,他步履蹒跚地走到了分院帽前,并在麦格教授的帮助下戴上。
从分院帽的绉褶上,可以轻易地察觉出他沉吟未决,这也使得厅内众人的心均提了起来。时光沙漏流逝,待到分院帽尖声喊出“格兰芬多”时,凡尔纳感觉到身旁的弗利维低声叹了口气,宛如颇为遗憾一般。
此时,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欢声雷动,众人鼓着掌起哄,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更是大声喊道:“我们有波特了!我们有波特了!”
“哈利·波特天生是个格兰芬多,教授。”凡尔纳劝解道,熟知“历史”的他清楚哈利将会在这几年中给霍格沃茨添上多少麻烦,所以他一点也不希望哈利能加入他最亲近的拉文克劳,给弗利维教授这个老好人带来危险。
“我曾听莉莉,哦,也就是小哈利的母亲说过,她当初差点被分院帽分到拉文克劳,所以我本来还有些期望的。”弗利维摸了摸胡须,随即解开了心结,“但或许这样也好,如此邓不利多能给他更多的照顾。对了,凡尔纳,你现在也已经是教授了,所以直接称呼我为弗利维没有关系。”
凡尔纳苦笑两声,这已经是他今天第无数次被纠正称呼的问题了。霍格沃茨内的教授大都心思纯良正直,并不太在乎辈分的问题,即使是面对斯内普,对方也只是冷冷地回了句“我不记得我有这么老的学生”,便让凡尔纳改了口。
此时,分院仪式已经结束,在麦格卷起羊皮纸,拿着分院帽离去后,阿不思·邓不利多站起身来,他笑容满面地看着学生们,向他们伸开双臂,“欢迎啊!欢迎大家来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我相信现在大家都饿到能把一条龙给吞进肚子里,但我还是得请各位忍耐几分钟,因为今年很高兴地能欢迎一位新老师加入我们的队伍……凯德蒙教授,我们新任的古代魔文学教授。”
餐厅内响起一阵平淡的掌声,只有格兰芬多桌旁的韦斯莱家兄弟分外热情,拍得两手都有些泛红。此时,韦斯莱家的双生子一面鼓掌,一面哀叹。
“虽然对于凡尔纳……嗯,教授来霍格沃茨任教--”其中一名雀斑略多的说道。
“弗雷德和我非常开心,但是--”
“原先的‘古代魔文课’非常轻松,只要交些翻译的作业,不知道--”弗雷德说道。
“凡尔纳……教授会不会做出改变,但我们希望不要变化太多--”乔治接声道。
“否则成绩不好的话--”
“妈妈会把我们跟后院的地精葬在一起--”两人齐声说道。
听到这,一旁的哈利不禁惊呼道:“这么严重?”
“比你想像的严重--”
“一百倍--”语毕,乔治与弗雷德两人分别抄起桌上的土豆泥和炸鸡翅,互相添入对方的盘中,然后大快朵颐起来。
哈利看向主宾席前的凡尔纳,打量了几眼后,便被不远处那头上裹着可笑围巾的奇洛教授给吸引住了心神,发现他正在跟一位拥有油腻黑发、鹰钩鼻的教授说话。
“嗯?”凡尔纳感受到了哈利的目光,待他的注意力从盘中美食转移后,赫然发现哈利正抚着前额的伤疤处,面露痛苦之色。
“一切就将从这里开始了吧,不知道我会给这个早已写好剧本的舞台剧,带来多少变化……”凡尔纳低下头去,无意识地切着银盘中的牛排,而脑海的思绪早已不自禁地飘回十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