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的体内,十二根经脉交错,遍布在全身上下。
此刻,在都天之力的冲击下,那其中一条经脉在发光,澹银色的光辉弥漫,贯通整条经脉,散发出岁月的波动。
人体内有十二正经,正好与十二祖巫对应,一条经脉一种规则,此刻姜恒贯通的经脉,对应的力量正是时间之力。
随着这条经脉的贯通,那漂浮在天地间的灵气,自发的朝姜恒的体内涌去,在经脉中流淌。
肉眼虽然无法看到,但姜恒却能清楚的感知到,在他的血肉中多出了一股玄妙的力量,与外面的超凡之力配合,使得他的防御力大增。
“这是天地的力量!”
此刻,姜恒的心里出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天门涌现出的超凡之力,说白了,就是人体的潜力。
然而,人有力穷时,潜力怎么可能真的无穷无尽,早晚会有耗尽的一天。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汲取外界的力量,去弥补亏空的潜力。
损天地而补自身,这就是修行,掠夺天地的力量去增益自己,修为乃是逆天之举的说法,就是因此而来。
元星的修炼体系太落后了,吸收外界的灵气,要么是靠本能,要么就是直接吞食大量的灵物,极为依赖外界的环境。
远不如姜恒这般,贯通体内十二正经,全身毛孔开合,身份自发的吸收游离在天地间的灵气,无时无刻不处于修炼之中。
而且,从天门涌出的超凡之力,只能覆盖于身体表面,可那在经脉中流转的天地灵气,却能依附于血肉之上,提高血肉的防御力。
一外一内,内外相合,这给姜恒力量带来的提升,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姜恒的手臂上,那混沌色的都天之力更为深邃了,将他手臂上那层龙鳞都渲染成了混沌色。
长刀破空,蕴含着皇鳞全部的力量,朝姜恒砍来,却被他徒手挡下。
金色长刀砍在姜恒的手掌上,凌厉的刀芒吞吐,将他手掌表面的那层都天之力震得如同水面般荡起层层涟漪,可就是没有破碎。
皇鳞傻了,自碰到姜恒开始,每一次与姜恒交手,对方的实力都会让他震惊,忍不住怀疑人生。
他才一阶中期而已,为何会这般强大?
皇鳞自信,刚才他那一刀,就算是真的少年神明来了,只要还置身在一阶的领域中,也会被砍成重伤,不可能毫发无伤。
可姜恒,他就生生的挡住了,还是徒手。要知道,皇鳞手中的金色长刀,可是用一整块神金打造而成,号称同境之中无物不斩。
姜恒竟然能徒手挡下这一击,说明他的身体已经很神金一般坚硬了。这个发现,就更让皇鳞难以接受了。
身体堪比神金,哪怕放在万族,也是神话中的神话,纵然是神兽幼崽都做不到这一点,唯有传说中的先天神明,才具备这样的能力。
可姜恒,他凭什么与这样的生物比肩?
惊疑间,皇鳞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骤然闪过一抹亮光,心中的疑惑也如云雾般散尽。
他想到了,姜恒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炼化了祖树碎片。
是了,只要这么一想,那什么都解释的通了。作为天地的起源,祖树就是拥有这种力量,可以让一个凡人拥有比肩神魔的资质。
“是你,原来是你!”
皇鳞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看向姜恒的目光再无先前的仇视,有的,是无尽的惊喜与兴奋。
峰回路转啊,皇鳞本以为自己再无得到祖树碎片的希望了,可没有想到,就在他绝望之时,希望竟然主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祖树碎片被姜恒炼化了又如何?只要吞噬了他,效果是一样的。
皇鳞心中是何想法,姜恒不知道,他只知道,这场战斗进行的太久了,是时候分出胜负了。
“灭!
心中微动,姜恒的右手紧紧抓紧了皇鳞手中的金刀,动用了自己目前掌握的最强杀伐神通,那传自盘古幡的无上神通,天地同殇!
天地同殇,这是盘古幡最强的杀伐神通,主灭之奥义。施展此法,可毁天灭地,断绝古今未来,毁灭诸天寰宇,无尽世界。
以姜恒目前的实力,施展出这门神通,虽无法展现其毁天灭地的无上威能,但也有一丝破灭万法之威。
丝丝缕缕的毁灭力量,从姜恒的手上发出,作用在皇鳞的长刀上,肉眼可见的,那刀身上的光华开始变得暗澹,所有的力量都在消退,归于平凡。
毁灭之力沿着刀身继续向前,从皇鳞握刀的手中钻入他的体内,开始疯狂的破坏他的身体。
就看到,皇鳞那持刀的右手,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光泽,生机大量的消散,血肉开始干枯,就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几百岁似的,散发出腐朽的气息。
“这是什么力量?”
皇鳞心中大惊,下意识的松开了握刀的手。
可是已经晚了,毁灭力量已经侵入他的体内,将他的手臂完全破坏,并进一步的朝他体内蔓延。
皇鳞也是果决之人,见势不对,直接动手削去了自己的右臂。一道寒光闪过,皇鳞的右臂离体而去,在半空中化为灰尽。
恰逢此时,一根青色的柱子从天上砸落,直接将皇鳞整个的砸入地底,他的护体金光在刹那间破碎,身体都差点被打爆,全身骨骼尽断,不停的向外喷涌着鲜血。
砰!砰!砰!
一棍建功之后,金刚灵猿并未停手,而是抡起木棍继续朝皇鳞砸去,一棍接一棍,力道一次比一次沉重。
没有几下,那平整的地面,就被砸出一个数丈深的大坑来,有泉水伴着鲜血从地下涌出。而地下,那属于皇鳞的气息,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皇鳞死了,一位异族的年轻皇者,就这么憋屈的死了。
措不及防之下被金刚灵猿偷袭成功,以至于皇鳞体内,那被姜恒留下的天龙之力与毁灭之力齐齐爆发,将他的身体内部破坏殆尽。
而金刚灵猿又在外面疯狂的攻击他的身体,使得他无力压制体内的伤势,如此内外夹攻之下,又引发了皇鳞身上的旧伤。
伤上加伤再加伤,皇鳞又不是神仙,如何能活下来?
“你们说,那个金发青年,真的是人吗?”
远方全程目睹此战的三人,忍不住低声讨论起来。他们又不是死了,皇鳞身上那异于常人的气息,他们如何感觉不出来。
每个种族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气息,同族之间感觉的或许还不是太明显,可一旦与外族碰上,这种感觉就会被放大无数倍,很容易察觉到问题。
现在,皇鳞给三人的感觉,就有点不像是人了。同样是强大,姜恒的表现虽然让他们震惊,但却不会让他们感觉到异样。
可皇鳞给他们的感觉,却隐隐让他们有些排斥,下意识的将其视之为异类,就好似面对凶兽一般,只是感觉没那么强烈。
“等等,金色的鳞片,霸道的性格,这人的表现,隐约让我感觉到熟悉。就好似从上古遗迹中发掘的信息中,记载的一种名为鳞族的生物。”
李晨君似有所觉,竟是直接道破了皇鳞的来历。
“鳞族,古老典籍中记载的上古生物,曾横行一时,是上古人族的大敌。只是,他们不是与上古人族一样,都陨落在上古末年的那场天地浩劫之中了吗?”
“如今竟然重现了?”
肖明愕然,显然也知道鳞族的事,甚至可能比姜恒知道的更多。
“这么一说,确实很像啊,那鳞片,简直与古籍记载中的一模一样。要是他再具备寄生的能力,那基本就能确认他的身份了,就是早已消亡在上古大劫中的鳞族。”
赵一卓也是点头说道,三人都是大世家出身,家族老祖就在在强者如云的天元城,也属高层之列,耳熏目染之下,自然接触到很多常人接触不到的消息。
就姜清寒与顾清微的家势,放在普通人眼里,已经算是贵族了,可在这三人的眼里,依旧和普通家庭差不多,根本接触不到真实的世界。
如上古遗迹,这是世人都没听过的地方。
“鳞族重现,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传回天元城,估计连城主这样的大人物都会被惊动。”
“不过,你说那少年是谁,竟然能与传说中的鳞族争锋,这岂不是说,他的战力已经能与上古人族的天骄比肩了?”
李晨君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
越是了解皇鳞的身份,越是能明白将他击败的姜恒的可怕,就是放到高手众多的上古时代,也能算作是天骄。
现如今,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就眼前所见,三人已经有八成的把握确认皇鳞的身份了,就是鳞族。
……
另一边,皇鳞死后,金刚灵猿将目标换成了姜恒,抡起十几米高,水桶粗细的木棍,扫出一片片青光。
体型变大之后,金刚灵猿的动作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变得笨拙,反而更加的敏捷了。
法天象地,这可是至高神通,主在全方面的提升自己,强化优点,削弱弱点,施展之后,只会变得更强。
轰!轰!轰!
璀璨的青光横扫,在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坑洞,没过多久,就把这片宝地打得一片狼藉。
金刚灵猿的速度虽然快,可在姜恒的眼里,却好似放缓了无数倍,每一个动作都是慢动作,所以,只要姜恒愿意,就是金刚灵猿施展再多的攻击,他也能轻易的躲过去。
时光之力贯穿经脉,姜恒的时间天赋更强了,无形的时间力场出现在他的身体周围,将那涌来的攻击通通放缓。
寻到机会,姜恒一记拳印轰在金刚灵猿的腿上,将都天之力轰入它的体内。瞬间,一股破灭万法的力量爆发,在金刚灵猿的体内快速的蔓延,撕裂它体内的神通符文。
三五记拳印下去,金刚灵猿的神通被破,从法天象地的形态中跌落,重新化成了普通猴子大小。
神通被破,金刚灵猿顿遭反噬,一时难以调动体内的力量,姜恒抓住机会,就欲给它致命一击。
可关键时刻,他身后的虚空突然一阵晃动,一道人影从中钻出,手持一把幽蓝色的匕首,无声无息的插入了他的心脏。
“皇鳞!”
姜恒的身体勐然一僵,知道自己遭了皇鳞的算计。
现世报来的可真快,先前他偷袭皇鳞,致使皇鳞由盛转衰,从而丢掉性命。
倒是没有想到,不过十几分钟,皇鳞就还了回来。同样是在大战的关键时刻偷袭,同样是一刀贯穿心脏。
无论是在不远处观战的三人,还是在更远处观察此地情况的姜清寒顾清微二女,都没有预料到此番变故,骤见之下,忍不住心中大骇。
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躲在暗中窥伺,在关键时刻给姜恒致命一击。
“乌云山,你在干什么?”
突然,肖明认出了出手之人的身份,脸色大变的同时,忍不住大声的喊道。
就看到,刚才出手偷袭姜恒的人,赫然便是已经死去的乌云山。或者说,他已经不是乌云山了,而是皇鳞。
皇鳞何等人物,岂会甘心死在人族强者的手里?所以,他想了一个办法,将自己的本命金鳞分开,寄生在学生体内。
这样,就算他死了,也能靠着寄生别人复活。
乌云山,就是皇鳞选择的宿主。他本不想这么快暴露的,可姜恒的出现,让他改变了主意。
“人类,与我融为一体吧,把祖树碎片的力量,给我!”
乌云山,不,皇鳞的眼中充满了狂热,一股强大的吞噬之力从他体内涌出,想要将姜恒吞噬。
吞噬了姜恒,一样能得到祖树碎片的力量。
也就是耽搁这一会的功夫,对面的金刚灵猿已经缓过气来,突然高高跃起,抡起木棍狠狠砸下。
前有金刚灵猿,后有皇鳞,姜恒的处境在瞬间发生逆转,变得危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