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重生那晚与几个战友聚过后,便一直没见过面,他打算中午在这请几个战友吃饭,好叙些别离之情。
“多少人啊,一桌还是两桌?”
“一桌吧。”
“一桌的话那一百就行,标准太高我发挥不出来。”
“那行吧,为了不影响你发挥,剩下的一百先存着。”
“弄个八荤两素,可以不?”
“看着弄,炒粉算一个,用豆芽和鸡蛋炒。”
“好嘞!”武大提着一袋切好的熟猪肺给李文冬道:“早上帮你弄好了,拿去喂狗。”
李文冬接过来笑道:“武老板有心了,谢谢!”
“客气什么?要谢也是我谢你。”的确如此,武大觉得最近生意好了很多,就像今天这样,好多人吃完早餐也不走都坐下来抽烟,一根接一根有一嗒没一嗒的抽。
人多了又到门口晃来晃去,就是不付钱,等李文冬过来,武大也算松了一口气,不用去惦记着谁给钱谁没给钱了。
大家就像说好了似的在这等李文冬结账,有些没来过的,或者从来不在外面吃的人都过来特意吃了一碗泡粉。
不为啥,就为一睹“急公好义”李少侠的风采!
剃头店里,把老王从老板椅上赶下来,李文冬抬着屁股坐了上去。
这老板椅有些年头,估计是他师父的师父传下来的,靠背和脚垫是用钢铁打造差不多有一百多斤,可以坐也可以放倒刮胡子。
他坐上去掏出手机,却发现没有战友的联系方式,只能凭借记忆试着给张一平家里拨过去。那边很快有人接起:“喂,找谁?”
“平平在家吗?”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候再拨!”那边在作妖。
李文冬才不惯他,二话没说就挂了电话,张一平这家伙就是贱,料定五秒之内他必回电话。
果然,三秒后手机响起:“我靠!李文冬,你神经病啊挂电话干什么?你拿手机打电话和接电话是一样的费用,干嘛还拖着我要话费钱,不行,我挂了你重新打,重新打啊!”
机关枪似的说了一大推,就紧说,然后叮嘱几遍也不等他答应就挂了电话,他笑着故意晾了十秒钟才回拨过去。
一秒不到那边就接了起来:“真的是你啊,李文冬?”
“是我,哈哈,你个搭报应想我了没?”
“你个大报应!真是你唉,可以啊,买手机了?”
“我什么家庭?买个手机有必要这么惊讶?”
“拉倒吧,你连个落脚地都没有,还什么家庭?不过昨天早上的事我听说了,你没事吧?”
“听说了是吧?听说了也不过来安慰安慰?我和你的距离有一公里远吗?五分钟!赶快滚到老王剃头店这边来。”
说完也不等他答应就挂了电话。
说起张一平,算得上是与他关系最好的一个战友了,前世这个战友在小县城里过的还比较滋润,经常会约在李文冬出来聊聊天。
他骑摩托车的时候,人家已经有房有车有存款了,不因为啥,就因为娶了个好老婆呗!
这让他很是羡慕!为何同期退伍却不同命?
怎么说呢,他这人吧个头不高与李文冬差不多,但长得帅,是女人眼中的“帅”。说的直白一点,叫有“女人缘”。
见到年轻女性就摆造型,找机会勾搭,在别人眼中他是搭讪,他自己说是找乐子,能逗女人开心他会觉得更开心!
说实话李文冬真不觉得他哪点帅,与“帅”字的哪个笔画都沾不上关系!
可为何那些女孩偏偏喜欢与他说话,笑脸总喜欢对着他?还有,明明是自己先认识的为什么却被他勾搭去了?
这些都是李文冬前世心中的碎碎念,搁这一世,哼哼哼!
好叫你知晓本少爷的手段!
五分钟不到,张一平就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而来,那飘逸的长发迎风飞舞,刀削斧噼棱角分明的脸庞正值青春年少!
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一个神龙摆尾堪堪停到店中央,把八哥惊得在笼子里乱窜。他丝毫不以为意,对着大镜子甩了甩头发。
李文冬拿出手机当转笔玩,翘着双脚满是不屑地看着镜中的张一平:“嗯,比以前出息多了,还知道上前跟本少爷请安。”
“草!”张一平伸手捋好额前的秀发,“神龙摆尾”被轻松击破,他也不恼,对着外面的老王道:“老王,过来接车。”
“滚一边去,咋咋呼呼干什么?别吓着八哥啊跟你说,它现在比你精贵着哩!”
“哟,哪精贵呢?这畜牲还有翻身把歌唱的时候?头一回听说啊!”
他把车停到门口,过来斜着身子比出剪刀手,两个手指头跟龙虾的钳子般不停挥舞,李文冬只装作看不见。
没得办法,张一平伸手从柜台上拿过红塔山抽出一根:“可以啊!两个多月不见,这档次蹭蹭蹭的就上来了?”
点燃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不错,比老庐山清澹一点,没那么冲。”
李文冬没理他,从裤兜里夹出一根香烟点燃,朝上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活在香烟弥漫的世界里,戒不掉的习惯,戒不掉的寂寞!”
张一平双眼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裤裆,嗯?怎么老是打错字,是裤兜!那里有一抹鲜红刺痛了他的双眼:“我.草!”
他直接伸手过去掏裆,是个中国红的香烟盒,上面盒盖用行楷写着“中华”二字,下面印着天安门和华表的图片。
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最后看着底部的拼音他哈哈大笑道:“李文冬,你的阴谋已经被我发现,你是主动招供还是我来点破?”
李文冬笑眯眯地说道:“哦?愿闻其详。”
张一平指着底部的拼音道:“看清楚了没有?G—HWA这是什么玩意?小学学过拼音吗?中华怎么读?是不是ZHONG—HUA?”
李文冬看都没看他递过来的香烟盒,而是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看了两遍。
“张一平,发什么神经呢!存在即合理晓得不?你了解上等人的生活吗?你没见过的不代表它是错误的知道吗?”
被他看地心里发毛,张一平反过来讥讽他道:“上等人?上个几.巴,什么时候养出的毛病,抽中华就上等人了,喔,恶心!”李文冬显然刺痛了他那颗明显还比较脆弱的心脏。
“恶心你别抽啊?”
“抽!为什么不抽?我偏要抽,气死你!”
他这人就是这样没心没肺,转头就把刚才的不快忘了,他不再纠结真假的问题而是把中华塞进了自己的裤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