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邦的北部边境有一大片横亘着的延绵山脉。山脉的中段有一条长长的峡谷,这是连接谷外和谷内的唯一通道。这条峡谷大约有三公里长,最宽的地方有五百多米,最窄的地方仅仅只有不到五十米。
狼牙国在峡谷南面这头用石头堆砌了一座堡垒,截断了从谷外通往谷内的必经之路,形成了城邦北部的一道天然屏障。从高空俯视,这个峡谷的形状宛如一张狼的嘴巴,而峡谷两头的山脉就像两颗尖厉的狼牙,所以人们称这座山谷为“狼嘴谷”,那座堡垒便顺其自然的被称为“狼嘴堡”。
狼嘴堡的身后是狼嘴村,那里居住着五十位村民,其中十人是城邦派去的长戈手十人队,剩下的四十人都是这些士兵的家眷和奴隶。按照城邦的法令,这是第一代北境守护者,而他们的后代将承袭先祖的职责,世世代代替国王守卫着邦国的北疆,永不停歇。
这里似乎是整个邦国最寂静的地方。
一条潺潺的小溪穿过茂密的森林,叮咚叮咚的流水声令人听了昏昏欲睡,只有偶尔几声小鸟的鸣叫打破了山谷的静谧。
今年的第一场大雪覆盖了整片山谷和森林,易风牵着马儿,深一脚浅一脚地步入了山谷。
天色渐暗,雪越下越大,风越来越急。
易风将斗篷的帽子拉下来遮住脸庞,耳边只有风的呼啸。
他事先向团长下载了狼嘴谷的地形图到自己的大脑全息屏幕中,按照地图显示,他现在刚刚进入狼嘴谷外围的迷踪林,离狼嘴村所在地还有大约二十公里的路程。这段距离对于骑士来说原本是一眨眼的功夫,但是瞧眼下情形是寸步难移。
朦胧中,前方出现了一个小木屋,屋内空无一人,看陈设似乎也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横竖这种天气都无法查探什么,他便索性在屋子里呆上一晚再走。
天色大亮,风雪已歇,易风在吃完一块干肉和一张干饼后便重新牵着马上路了。
忽然,他发现在在前方的雪地中蹒跚行走着两个人影,其中有一个正向他比划着手势。
易风打开了对方的属性面板,发现他们都是奴隶,而奴隶的“组织”一栏都是空白的。
出于谨慎,易风上前仔细盘问了一番。
这两人自称是狼嘴堡十夫长兼狼嘴村村长马东的专属奴隶。
奴隶的生活十分艰辛,即便是大雪天,男奴们也要被驱赶到林地的四周去伐木、挖矿以及采集药材,以供奴隶主们使用;女奴们自然留在村落里供精力过剩的奴隶主们驱使和发泄。
易风也是从奴隶赶过来的,见他们两个身体瘦弱,不像是能打家劫舍的歹人。不过,天生的职业素养令他还是在心中提着几分警惕,连问路的时候右手都不经意地按着腰间的短剑剑柄。
其中一名奴隶恭敬答道:“尊敬的武士大人,狼嘴村离这里有点路,眼下大雪封道,路不好走,就让我们来带路吧。”
易风心想有当地人带路正好,不过转念一想,笑道:“你家主人当年可是王国内一等一的猛将,能跟随他是你们五个人的福气啊。说起你家主人,我和他是过命的交情。两年前大王西征玛瑙河流域的八大部落联盟,有一次,我们先锋队中了那帮兔崽子的埋伏,差点全军覆没,我也差点死在那场战斗中。是你们的主人,奋不顾身地用胳膊替我挡住了射向胸口的那一箭!虽然我们最后赢得了胜利,但是你家主人的右胳膊却废了,每逢风霜雨雪天气,那里的骨头就疼得要命。听说他去年找了一位非常有名的药剂师,不知道现在伤口好些了么?”
那名奴隶欠身道:“多谢大人关心。那药剂师果然名不虚传,我家主人的伤势已经好了七八成。”说到这里,他弯着腰来到易风面前牵起了缰绳,一脸谄媚道:“早就听说大人和我家主人的交情非比寻常,还望大人在见到主人后替我们多多美言几句。”
易风淡淡道:“这个没有问题。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俊。大人您坐稳了,我这就给您带路。”
这个名叫刘俊的奴隶看起来大约十八、九岁,肌肤白皙,个头不高,浑身上下裹着厚厚的兽皮袄,走起路来像鸭子似的一摇一晃,看起来十分可笑,但不知是否已经习惯了崎岖不平的山路,没有令人生出丝毫笨拙感,剩下那一名奴隶自然在前面领路了。
走了很长一段路后,前面出现了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易风问道:“还有多久才到村子?战马在风雪中待了整晚,看来有些精神不佳呢。”
刘俊指了指横在面前的一条小河,接道:“趟过这条河后再往前走上半个多小时就能看到村子了。”
“那就好。不知道这条河有多深?怎么连座桥都没有?”
刘俊道:“大人请放心,这条河不深。我们经常从河里趟到对岸,河水最深处也就满到胸口。”
“那就一起趟过河去吧。”易风对刘俊道:“你们在前头带路。”
刘俊和那名奴隶从岸边一步步趟进河里,易风则自己牵着马跟在后头。刚走没几步,易风指着对岸道:“咦,对岸有人!是你们狼嘴村的么?”
两名奴隶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对岸空荡荡的一片森林,哪里有半个人影?正疑惑间,忽然听得一声惨叫,易风已取下挂在马鞍上的短剑从背后刺进了一名奴隶背后的星命点。
盘古大陆上的每一个人类玩家的上半身都有16处星命点,胸前9处,背后7处,类似于现实世界里的人体死穴。这16处星命点中最为致命的是胸前的“紫微星”和背后的“死极星”。普通人类玩家只要在这两处致命点上被命中一下的话,血量就会少去一半。短剑在死极星上连捅两下,那人登时了账。
易风握着染血的短剑遥指刘俊,冷冷道:“投降吧,我不杀俘虏。”
刘俊并没有投降的意思,而是以超乎常人的冷静从背后抽出一柄藏在背后的蛇形短剑,像一头困兽狠狠注视着对方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易风冷冷一笑道:“其实我和狼嘴堡的主人根本不认识,什么右胳膊的伤口我是随口胡诌的。没想到你还真接的下去。而且,我在奴隶营待过很久,却没有见过一个奴隶能像你一般拥有如此白嫩的皮肤和纤细的手指。你根本不像个奴隶,倒像个有钱人家的少爷。”
刘俊道:“看来我是小瞧你了。”
易风道:“其实你也早看出我在怀疑。为什么不早点动手?你们有两个人,以有心算无心,现在的局面恐怕早已反过来了。哦,我明白了!你没有信心能胜过我,便想把我诳到对岸再下手吧。”
刘俊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骤然间蛇形短剑脱手而出,电光火石般疾射向易风的咽喉。
易风是特种兵出身,飞刀绝技自是不在话下,兼且在学生时代曾向某位民间老拳师修习过好几年武术,对这种暗器手法哪里看在眼中,当下偏身一身,左手一把抄住了蛇形短剑。
刘俊面色大变,蓦地一个猛子扎入河中,随后像一条鱼儿般向对岸游去。易风哪里容得他逃脱,随后一个纵身跃入河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