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门外的空间出现了褶皱,一定有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异物侵入!
尽管只是轻轻一瞥,却也足够捕捉到大量的信息。
那身影穿着白色的拖地长裙,长长的头发通过肩膀散落到背上。
易风没有犹豫,突然转身以最快的速度掠出了墙门。可是当他来到墙门口左右张望,却发现整条鬼弄堂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时空褶皱平息了,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易风自信当时的速度并不比运动员百米冲刺时要慢,如果真有人从门前经过的话,以自己的速度绝对不可能看不到。
难道是幻觉?
易风心底腾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此时,叶落寒和李凡跟着掠到了他身旁,一脸紧张道:“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吗?”
易风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也许是眼睛花了。”
叶落寒和李凡哪里肯信,叶落寒突然沉声问道:“你……你是不是看到那个白衣女子了?”
易风目光一怔,问道:“你们也都看见了?”
两人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惊恐和好奇。
易风压低了声音道:“也许是我们的幻觉。总之不要和大妈讲,免得吓到他。”
叶落寒和李凡会意点头。
三人回到大妈身旁,她果然神情紧张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风笑道:“没什么,刚才有个人骑车经过,我还以为看到了老熟人,没想到认错人了。”
见大妈半信半疑,易风便岔开话题道:“大妈,深更半夜的,要是真来个小偷,您一个人出来不害怕吗?”
果然,不提鬼的事情,大妈的心情就明显好了许多。她笑道:“我都这把年纪了,要钱没钱,要命也只有这老命一条,有啥好怕的?”
易风看了看四周道:“当时就您一人听到猫叫么?
大妈凄然道:“你别看这墙门里有十多户人家,眼下就住着我一人。其他几家有本事的都搬到楼房里去了,剩下的都是些孤寡老人。前些年都一个个送走啦,如今就剩我了。”
易风一叹,不再问下去。叶落寒借过纸笔,留下了手机号码,说道:“大妈,这是我的电话。要是您想起什么来了,可以打电话联系我,我随时可以赶到。谢谢您给陈燕烧纸钱,以后您有什么需要的话就给我打电话,能帮的我一定不推托。”
大妈笑道:“谢谢你们了。我一个老太婆还有什么值得麻烦你们的。不过要是再……再发生那种古怪的事情,我就给你打电话。”
走出墙门,来到弄堂里,一股阴寒之气登时从足底升起。
李凡忍不住说道:“这鬼地方真慎得慌。哎,落寒,你知道解放前谁住这里么?”
叶落寒沉吟道:“这种墙门式的大宅院经过一些改建,大部分建筑结构却没有发生多大变化。看起来像是解放前某个大地主大资本家的大宅子。我若猜的没错,这宅子东西两头长,南北两头短,而这条鬼弄堂正好从中间横穿宅院的东西两头。”
李凡抚掌赞道:“行啊!不愧是黑五类的后代,资产阶级的独苗,一瞧就能瞧出个子丑寅卯来。要搁*那会儿,不批斗你简直没有天理。”
叶落寒没好气道:“你丫的这是夸我还是在损我呢?你可别忘了,要真论起*那会儿,我家可是三代贫农,你家才是富农。”
李凡一声轻咳,转移话题道:“你说得没错,这片老房子在解放前的确是一户大资本家的宅院。你可知道那那是谁么?”
叶落寒笑道:“本市的胡雪岩故居堪称清末中国巨商的第一豪宅。可惜他的致富途径是中国旧社会最普通的官商勾结,所以当他在朝廷里的靠山倒台以后,最终落了个抄家破产,一贫如洗的晚年。在他之后崛起的第二位‘红顶商人’是罗四海。他由一名丝绸小商起家,而后也走了与胡雪岩差不多的路子,终成一方巨富。这里想必便是罗四海的故居了吧。”
李凡一拍大腿道:“着啊!又被你给说中了!不错,这鬼弄堂便是罗四海的故居。不够,这罗四海要比胡雪岩幸运。咱中国的有钱人,基本上有富不过三代的传统标准。这胡雪岩还没富过一代就完了,罗四海可是足足富了三代。晚清的时候他抱着慈禧老佛爷的大腿,清朝完蛋了便抱革命军的大腿,一直到抗日时期杭州沦陷才遭受了沉重打击。而后,罗家便一年不如一年,原本十分兴旺的一个家族死的死,走的走。到了解放那年,偌大的一个宅院就剩下没几口人了。听说,这宅院还是剩下的那几口人主动交出来的。”
易风望着四周阴森的环境,大为同意道:“换了是我,也将这宅子交出来了。住在这里实在慎得慌。”
叶落寒和李凡点头道:“不错,罗家人一来是害怕人民政府追究家族历史,二来也实在住的心中发慌。后来政府略微改动了下宅院的建筑格局,将其划分为民居、小学等,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易风道:“等等!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在解放后这条鬼弄堂好像死过不少人?”
李凡道:“不错,解放初死了两个,六十年代末死了两个。据资料显示,他们的死状和陈燕差不多,都是被吸干了血。还有,到了七十年代初期,相继有五位当地住户在这条鬼弄堂里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当时的社会挺乱,公安部门都受到批判,根本没人敢去调查这些案子,最后也不了了之。”
易风沉吟道:“一条弄堂在六十多年里出了那么多条命案,而且死状都差不多,的确有些太过巧合了。”
叶落寒也道:“小说故事也没那么巧啊。”
易风问道:“对了,那些死者和失踪者都是什么人?”
李凡一脸神秘道:“刚才那些不算巧,最巧的要算这些失踪的人。解放初那两名死者,一个叫罗富荣,一个叫罗富贵。六十年代的那两位死者分别叫罗国良和罗国军。”
易风愕然道:“都姓罗?他们不会都是罗家的后人吧!”
李凡直视着易风的目光,补充道:“罗国良和罗国军都是罗富贵的儿子。”
易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又问:“那么失踪的三个人,难道也是罗家的后人?”
李凡点了点头。
易风骇然道:“是谁这么恨罗家,想要致罗家人于死地?”
叶落寒和李凡双手一摊道:“我搜集的资料就到此为止。其他的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易风对于那些年代久远的坊间传闻仍旧持保留意见,叶落寒则说道:“那位老人多半是这里的老住户,我们不妨回头去问问她,看她能否给我们一些有用的线索。”
李凡笑道:“他奶奶的,老子的台词又被你小子给抢了。咱们这就杀回去!”
回到那墙门口,只见过道里那只铝制的面盆依旧在腾燃着黑色的烟苗,而那大妈却已然不在了。
易风走进墙门喊了几声,根本没有人回答。
三人记得过道尽处曾有一扇门是开着的,没准就是那位大妈的家了,也许她进屋去了。
他们来到过道尽处,只见那扇门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李凡抢先一步用力敲门道:“大妈,开开门,我胡汉三……不,我们三个小伙子又回来啦!”
易风不由得笑道:“瞧你手势没轻没重的,不知道还以为鬼子又进村了。你也不怕吓着人家大妈?”
李凡替自己解释道:“我这不是怕大妈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么?要不刚才咱在过道里这一通乱吼,她老人家怎么没有听到?”
李凡又敲了半天门,里面还是没有人应答,不禁皱眉道:“怎么回事?难道大妈不住在这里面?”
易风道:“怎么可能,刚才明明只有那扇门是开着的,而这墙门里又只住着大妈一人。你觉得她可能住在别的门里么?”
李凡道:“那现在是怎么回事?我都快把门给锤破了,也没见她出来应一声。”
易风道:“刚才我们也没走多远,我是没有瞧见有人从这墙门里走出去,你呢?”
叶落寒和李凡摇了摇头。
易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说道:“也许你说得对。保险起见,咱们分两边,挨家挨户地敲门,总有一扇门会应的。老年人都爱午睡,没准大妈在家里睡着了。”
于是,两人挨家挨户地敲过来,可没有一扇门里有人应答。
易风越想越不对劲,沉声道:“大妈肯定住起先那间屋子!”
两人来到那扇门前一看,见门是锁着的。李凡二话不说,上步就是一个蹬腿。这小子仗着身板大,力气好,在腿上下过一番苦功,平日里随起一脚就能把直径十公分的木桩子踩断,何况眼前这扇薄薄的木门。
只听“砰”的一声,那门锁一下子就被李凡给踹掉了。
木门“吱呀”一声荡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小屋子。
照理说,大妈要是听见这动静,早该出来扇这俩小子几耳光,然后让他们索赔财产加精神损失费。可奇怪的是,屋子静悄悄的。
走进客厅,只见一张背对着他们的老旧沙发上,露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脑袋,不是大妈是谁?
李凡喊了几声,没有回应。
他们顿时觉得不对劲,就李凡这大嗓门,就算是个死人都给喊活了。这大妈耳朵又不聋,怎么可能没有听到?
难道……
易风一个箭步蹿到沙发前。
回头望去,一股彻骨的寒意顿时从脚底升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