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加把劲!”
在空气扭曲的炼钢厂上,杜威在沃夫豪斯的带领下见到了现在高盛长川两个行省的所有者。
同时也是所有野蛮人名义上的最高领袖,战神克罗斯。
他赤裸着膀子,推着小推车,在往传送带上送料。
“好久不见,杜威先生。”
克罗斯身上没有一点汗,也没有一点污渍,传奇的身躯已经超脱于人,自成体系。
从裤兜里边掏出烟斗,给自己点上,顺便示意杜威。
杜威摇摇头,他不喜欢吸烟。
克罗斯边慢慢踱步向外边说:“你们北境产的香烟,比南边产的要够劲一些,不过你们找的这种作物似乎只能生长在非常寒冷的地界。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不喜欢热的植物,难怪它的尸体燃烧起来会给人如此清凉的感觉。”
“阁下喜欢就好。”
克罗斯说:“现在所有的地方都需要劳动力,高盛行省百废待兴,高盛宫两千多万居民都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
以高盛宫现有的产业构成以及工厂规模其实并不足以养活如此多的人口。
所以就只能建更多的工厂,另外,也需要让一部分人离开高盛宫。
对此,杜威阁下有什么意见吗?”
杜威说:“我听说过高盛宫三环外的居住环境,似乎已经重叠构成了类似于巢穴的结构,哪怕是之前的贵族,都无法将触手伸及三环之外。
如果是我的话,保持现状就可以了,之前他们能在高盛存活,现在自然也可以。”
高盛宫的主干道路向外眼神,以主干道路两侧几条大的分支道路为界限,分出七环地界。
三环之内便是高盛宫的宫殿群,也是之前高盛行省的贵族们居住的地方,三环之外就是为了高盛宫贵族服务以及在高盛行省各处因为各种原因汇聚而来的人口。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阁下。”克罗斯笑着吐出一口白色烟气,他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我已经释放了高盛宫所有的奴隶。
从此之后,他们不是一群仅仅为了吃一口饭为了活着而苦苦挣扎的牲畜,他们现在开始是一群人,他们不仅要吃饱穿暖,还要有更加高远的追求。
有一个宽敞的居所,有一个家,每天晚上回家都能洗上一个痛快的热水澡,生病的时候看得起病不容卖儿卖女,周末的时候也许能去高盛之外旅个游什么的。”
“真是仁政啊。”杜威感慨道,“能一口气释放这么多的奴隶,克罗斯阁下真是顶住了非常大的压力。
不过克罗斯阁下似乎对于奴隶有着特殊的情感?是怜悯吗?”
克罗斯有些惊诧:“你父亲没和你说过吗?”
杜威:“?”
克罗斯笑着说道:“我和你的父亲有过一面之缘,能有现在的战神克罗斯,霍亨索伦公爵功不可没。”
“哦...这个倒是没有听说过,帝国方面对于北方的消息了解的比较少。”
“你父亲没有告诉你,可能有某种考虑,阁下。”一行人已经走出了钢铁厂高大的门扉,这里也是某所宫殿改造的,里面的华贵装饰和非承重梁柱都被拆掉。
高盛宫内三环的公共设施十分完善,走出宫殿就是一簇一簇在秋日盛放的花朵,魔法喷泉正在不停的运转。
道路两侧有着供行人休息的椅子。
克罗斯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做出了个请的姿势,“我在遇到你的父亲,公爵冕下之前,战斗力在西里尔克中仅次于族长。
我八岁就拿起骨矛跟着部落征战,第一仗就捅死了对方三个成年战士一个萨满,那一仗过后我获得了洗礼的资格,觉醒了血脉力量。
之后我越战越勇,每次出征我都是最亮眼的那一个。
部落中的其他人见到我都得堆砌笑容。
我志满意得,直到遇到你父亲北征。”
“我当时很喜欢部落中祭祀的女儿,但我们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哦,说偏了。
说到什么了,你父亲北征,没错,那应该是三十年前?还是二十五年前?我已经忘记了。
我记忆最深刻的场景。
霍亨索伦公爵的大军来到西里尔克部落的面前,喔...你真是没有办法想象那种场景。
想象一下,相隔上百里,一颗陨石就已经从你的头顶开始滑落,你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看不到。
那种绝望的感觉,喔,现在想起来我还是有点害怕。”
克罗斯深吸了一口烟,“那时候我知道了,原来在血脉战士和祭祀之外,有比他们更强的人。”
“等看到你父亲的时候,部落中能够战斗的人已经十不存一。”
“祭祀说,让我带着她女儿跑,之后我就是西里尔克部落最后的族长。
啧,就算情况那样危急,我还是很激动。”
克罗斯很少说他之前的事情,今天他应该是太高兴了,所以在看到杜威这个曾经的战神之后,说了很多之前的故事。
“我看到那个族长,曾经高高在上如同雄鹰一样不可逾越的族长,被你父亲一脚踩在靴子底下。
啧,这幅场景...真的很让人难以忘记。”
在自己面前无敌的一个人,被另外一个人轻易的踩在脚底,这种场景,无论是谁都很难遗忘。
“我当时很年轻,我充满了勇气,所以我拿起了长矛,对着你父亲发起了冲锋。”
克罗斯烟斗里面的烟已经吸完了,“然后被你父亲身边的护卫踩在了脚底下,真是如魔神一般的一群人啊...
北境的野蛮人,所有的部落,都没有办法面对这么一群可怕的人。
双方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对手,就好像一个婴儿面对一个全副武装的战士。”
听别人吹自己亲爹还是挺带感的,但是一想到这么牛鼻的爹,最后还是嘎了,还是噶在了最为骄傲的战场上...
这就有点尴尬了。
“我为什么没有死呢?”克罗斯指了指自己脖颈上的一个纹身,“这是战奴的标志。”
周遭的野蛮人都低下了头,丝毫不敢听接下来的内容。
“我是一个奴隶,我的父亲是被掠夺来的帝国人,原本是食物储备,但被我的母亲看上了。
当然,之后他们都战死了,我活下来了,却因为父亲的关系,只能成为奴隶。”
“公爵问我,为什么一个奴隶要这么努力的为奴隶主办事,甚至拼命。”
“我说,奴隶为主人赴死,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之后他就给了我一本书,说了一句可怜,就带着人离开了。”
克罗斯说:“我在北境通过各种渠道学了很久的帝国语,才读懂了那本书。
从那本书中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而平等。”
“每个人都应该自由的去拥有生存,生活和追求幸福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