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满脸胡子的谢三,在三人都被刀枪逼住,枷锁上身的那一刻,朝中年肥胖男子使了个眼色。
也难为在这天色里,中年肥胖男子居然看到了他的眼色,但反应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很显然,他在拒绝什么。
但黑袍满脸胡子的谢三,却不认可中年肥胖男子的决定,再次隐晦的用眼色发出自己的意见。
中年肥胖男子无奈也跟着点了点头,然后被锁住着双手,隐秘的从衣服里抽出一个什么小东西丢在地上。
中年肥胖男子的动作很隐晦,再加上现在天即将黑透了,便没人看见他的小动作。
罗都头左手扶刀右手扛枪,来到三人跟前,用枪尖挑了挑三人衣服,就算在昏暗的夜色下,也依然能够清楚的看到他们双臂上的血迹和箭伤。
“天将将昏黑,城门口临关之际,在城门不远处的官道边上,三个受了箭伤的人见到官兵就跑,嘿嘿嘿嘿!
看来是非奸即盗!”
对于这句话,被再次抓住的三人并没有做什么争辩,况且夜色很好的将他们刚才从怀里掏出来的东西掩盖在草丛底下。
罗都头是什么人,干这一行都快二十年了,经验老道的很。
从对方双臂上所受的箭伤,就知道这三人不简单,更何况对方见到官兵马上就跑,再加上笼子里的这些孩子变成的羊对这三人反应极大。
林林种种加起来,诸多疑点让他觉得眼前的三人,身上有可能有大桉,而且还有可能是跟孩子被拐的桉子有关。
“城门快关了,押上这三个人,进城再说!”
说完,也不等对方有什么反应,当先一步走了。
身后的民壮兵丁,也压着三人跟上,在所有人都走后,他们原来站的地方,草丛处钻出一只纸鹤,震翅而飞,转眼远入夜空不见。
傍晚,县衙的人满城找狗,但却无功而返。
就在他们失望之余,罗都头回来了,不只带回来了那八个孩童变的羊,还在路上抓到了三个人。
特别是罗都头说这三人两个肩膀都有箭伤时,陈云跟李捕头对视了一眼,一起朝罗都头拱手抱拳:“恭喜罗都头又立一功!”
县太爷不愧是读书读出来的人,也听明白了:“搜搜!”
李捕头走上前去,在这三人怀中,搜出了各种零零碎碎东西不少,但最重要的是他们三人怀里都有一张狗皮。
狗皮不大,被销制的也薄,一眼看出来,三张狗皮都是那种三四十斤左右的狗子皮毛。
县太爷抚摸着李捕头摆在大桉上的三张狗皮:“果然好东西,更难得的是居然没有任何缺失,是一张完整的狗皮,就连脚趾处的皮也都完整地剥了下来。
很好啊!
你们就是用这样的皮毛,把一百多斤的自己变成了三四十斤的狗?
好本事啊!
可好本事为何不用在正道上?
反而把这种本事用在拐卖孩童身上,其心可诛!
来人啊!
都给我先打上三十杀威棒再说!”
说实话,陈云在以前非常讨厌,看电视剧的时候里面当官的,动不动上来就先打三十大板,什么杀威棒什么的?
感觉那就是古代朝廷黑暗,但是现在,他看着眼前三人挨了个三十杀威棒,反而会觉得很解气,他不由的产生了一个疑问,是我堕落了吗?
公堂之上的惨叫声,持续到棍棒的声音停下。
说句实话这三人身板还是很强壮的,要是旁人别说三十棍,一般人被打了十多大板后,大概就已经没有力气喊了!
这就与军中抓到俘虏,不问,先折磨一番,再问。
问后,又折磨一番,又再问。
是差不多一个道理!
因为,军中如果你不残酷谨慎些,你问到的是假消息,很有可能就会导致你的同袍全军覆没,所以自古战场容不得脉脉温情。
果然打完三十大板之后问的话就顺畅了,很多人分开一个一个轮着问,然后对照仨人的口供,得出了最准确的判断。
黑袍满脸胡子的壮汉叫谢三,肥胖中年男子叫朱四,有个八字胡的叫马六。
这三个名字的出现让他认为自己在智商上遭受了羞辱,这肯定是假名,但假名你用点心思造假呀!谢三朱四马六是什么意思?
如果一个人把名字起成这样,那倒是可以理解,但如果三个人名字全部是姓氏后面是排数,那除了故意编造假消息来羞辱自己以外,不会有别的可能。
于是又将三人再打了一顿!
再问,信息还跟原来的一样,李捕头认为这确实是对方的真话后,县太爷才满意的点点头,将拷打出来的消息,细细的查看。
谢三朱四和马六,他们都是一个荒山道观老道士名下的弟子,说是弟子,其实不过是从小从路边快死的乞丐堆里捡回来收养的仆役。
正因如此,他们起的名字才只有姓氏和排数,而老道士是个有大本事的人,他们曾见过那个便宜的师傅剪纸为马,吹口气,那马便化为真的。
曾见过那便宜师傅撒豆成兵,把道观外面几亩田地上的麦子,全部收割回来。
不过那都是他们小时候的事,等到他们这些被收养的仆役长大,这些杂事基本上都是仆役们在干。
所以,谢三,朱四和马六,随着年岁的长大,渐渐心生不满。
因为老道士并没有把这些本事教给他们,只是天天让他们挑水,砍柴,种田,除草,认字,念经。
于是,有一天,早就心生反意的谢三,朱四和牛六,趁着老道士不在,进了他房间,在暗格里偷了本老道士从来不让人看的经书,就逃出了道观。
这本经书,便是造畜之术!
甚至那个胡木奇所学的造畜之术,也是他们兄弟三人教的。
造畜之术可以将别人变为狗猪羊,也可以将自己变为狗猪羊。
把别人变成牲畜是为了掩人耳目,把他们想要弄走的人弄走。
把自己变成牲畜,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把自己从想要弄他们的人面前弄走。
相比起把别人变成牲畜,他们自己披上皮毛变成牲畜,更为纯熟,手艺纯熟到他们本身一百多斤都可以变成三四十斤的狗子。
“经书呢?”县太爷问道。
“三个人的回答都说记熟了之后,便把经书给撕了!
现在三人差不多都昏过去了,那是否等天明了,这几人恢复些许精神后,再让他们将经书默写出来?”
李捕头回县太爷后,问道。
却没想县太爷拒绝了:“子不语怪力乱神,更何况是此等邪法,吾对此并无兴趣。
先投入牢里,待我上报刑部,择日处斩便可!”
陈云叹了口气,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加班没有加班费,连晚饭都不管。
不过他手里拎着的,依然是装着老鬼的小笼子,县太爷说这老鬼归他管了,那他就只能勉为其难的拎回来。
明天再去搞一大鼎,专门拿来炖汤的,然后再找找集市上,看有没有人卖蛇的。
大龙虎丹汤,他隐隐觉得这个汤,可以搞大钱!
夜空里,一只纸鹤被猫头鹰撞了一下,其实也不是说撞,而是猫头鹰看着这玩意儿飞得像个鸟似的,就冲过来拿翅膀扇了一下。
最主要是没见过,没想到这纸鹤被扇了一下之后,依然还是很倔强的扑腾翅膀要继续飞。
嘿!
猫头鹰一见怒了,刚才翅膀的触觉不对,这玩意儿感觉不是什么好吃的。
你要停下来不动弹,服个软,我便飞到别处去了,但你现在在我面前依旧扑腾着翅膀,这很明显挑衅,显然是不拿猫头鹰当回事!
我能受这委屈?
于是勐的一个飞扑,直接就将纸鹤摁倒在地,用嘴叼着,往自己的窝处飞回。
纸鹤在挣扎,但面对强悍有力的对手它那点挣扎之力,却起不到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