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子社在一处荒山的小屋里见了山鸡、大天二和包皮,壁虎拉开了闸门。
林子社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跟他们说,
“你们可以走了。”
山鸡包扎过的手一脸茫然的问着林子社,
“可以走是什么意思?”
“靓仔南,做了他答应的事,所以我遵守承诺也放了你们。”
山鸡没有见到陈浩南,他知道陈浩南已经回不来了,他只是狠狠的盯着林子社。
大天二的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他问着林子社,
“南哥人呢?”
“死了,死在了洪兴总馆,他回不了来了。”
“你!是你害死南哥的!”
大天二冲了上来,他抓住了林子社的衣领,就要伸手去打林子社,身旁的壁虎推开了大天二。
林子社用鞋尖摩擦着地板,他抿了抿嘴笑着说,
“是我害死的,然后呢…”
“陈浩南为大老b做掉了靓坤,我为靓坤做掉了陈浩南,你们也会为了陈浩南去做掉我,就像是一个轮回,这不过是简单的江湖规则。”
“你们中有的人把我的弟兄做掉了,你以为他们没有老婆孩子吗?”
“做古惑仔本来就是这样的,这些年你们还没有明白吗?”
林子社看着愤怒的大天二陷入了迷茫,林子社话里的道理很简单,同时也很残酷。
林子社点燃了一根烟,他把烟盒和火机抛了过去,他看着山鸡等人说,
“我既然答应了陈浩南放过你们,就会信守诺言。”
“遇上我算你们幸运,换了是别人,早就斩草除根了,哪管什么承诺。这江湖哪来这么多讲道义的人。”
包皮抽动着的嘴唇似乎要抽泣,他为陈浩南的死难过。
林子社看着山鸡依旧愤恨的样子,他呼出一口烟雾澹澹地说,
“你要怪就去怪蒋天生吧~”
“大老b出卖整个社团,迟早都会横死街头的。”
“干掉大老b的就算不是靓坤,也有丑坤会动手的,不过靓坤下手狠一点。”
“你知道大老b让多少钱的货不见了吗?”
“1亿4千万的货,洪兴的场子被差人扫的一干二净,整个洪兴鸡犬不宁,损失的何止只有货的1亿4千万。”
林子社把烟头摁在破旧的木桌上,他看着山鸡等人好笑地说,
“你们想想,出卖整个社团的事,大老b有没有胆子去做?”
“如果蒋天生站出来,大老b何至于到死全家的地步。”
“你们现在却要怪到我头上,你们帮大老报仇,我帮兄弟报仇,在江湖不过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情。”
山鸡听到了林子社的话,他抬起看着林子社,他的心中在思考…
林子社也没打算逗留太久,他扔了一条钥匙给他们说,
“这里很偏,门口留了部车给你们。”
“想要还车就到油麻地,把车停在和联胜场子门口,跟门口的人说一声就好了。”
林子社离开了这里,留下了山鸡等人。
大天二看着林子社等人的离开,他有认真的听林子社的话,他觉得林子社的话没有错,
这就是江湖…
包皮在林子社离开后,他放声的痛哭着。
本以为能跟兄弟们去拜祭自己的亲哥巢皮,没想到转眼间又少了一个。
大天二安慰着包皮,他看着依旧沉默的山鸡说,
“山鸡,你…想报仇?”
“报!”
“银蛇?”
“银蛇、蒋天生!一个都不留~”
大天二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林子社放了他们一条命,也害死了陈浩南。
他的选择…
当然是跟山鸡一起,他们是兄弟。
大天二揽住了山鸡的肩膀,他坚定跟山鸡点了点头说,
“我们是兄弟,我撑你!”
“阿二…”
山鸡笑着看大天二,他掏出林子社扔过来的烟盒,点燃了一根烟。
……..
在车上的壁虎少有的沉默,他的心中想着事情,他扭头看着林子社说,
“阿大,你真是放过他们啊?”
“我们和联胜又不是烂仔社团,牙齿当金使,答应的承诺就要做到。”
“现在讲道义的也就阿大你了。”
“壁虎,我怎么感觉你在讽刺我?”
壁虎露出笑容看着前方的路,他很真实的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江湖上现在“傻仔”不多,阿大你就是一个。”
“果然是在讽刺我。”
林子社狠狠地扇了一下壁虎的后脑勺,他笑着看着窗外点燃了一根烟。
壁虎夸张的痛叫了一声,他揉着后脑勺说着,
“我哪敢讽刺阿大啊?”
“只是感叹江湖变了,现在江湖只有尔虞我诈,哪来的道义,有道义的都是傻仔。”
林子社摸着下巴点着头,好像感觉壁虎的话好像很有道理,
“对啊,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老土,讲道义?”
“壁虎,不如我们回头把他们给干掉吧。”
壁虎不疑有他,他点了点头说,
“这样最好,清除隐患…”
“扑街仔!就是壁虎你这种人,搞得江湖乌烟瘴气,整个烂仔样。”
林子社又拍了一下壁虎的脑袋,壁虎浮夸的揉了揉头,嘴里不停地抱怨着。
壁虎很庆幸跟了林子社,他因为向往青年漫画书里的江湖,因此踏入了江湖。
林子社让他觉得漫画书还是有一点真实的。
壁虎心中有着道义,但涉及兄弟的时候...
他希望自己能没有道义。
矛盾却又不矛盾,每个人都能为守护重要的人,放弃自己的原则。
没有道义不代表是坏人。
有道义也不代表是好人。
什么是好人,又什么是坏人,谁又能分得清呢?
….
林子社在旺角下车,这处地方已经是属于他林子社的,
林子社喊着不远处的吉米,吉米在搞乾坤国际影视公司的事,吉米正在指挥着公司悬挂牌子,
“伙计,牌子给我挂好点。”
吉米看着特意弄好的招牌:银募国际影视公司,这个招牌吉米找设计师弄的,招牌就是要比其它公司的大气。
吉米见到了走过来的林子社,吉米笑着跟林子社说,
“银蛇,现在牌就先挂好了。”
“靓坤公司拍的那些3仔、4仔,整个办公室的家具都要换过,特别是里面的沙发,沙发明明是黑色的,一片都是白色的!”
“靓坤正扑街来的,搞到公司污糟邋遢,换了家具还要涂墙,最后叫清洁公司。”
吉米的脸上露出极度嫌弃的表情,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他都想要拆掉靓坤整个公司,来一次大装修。
林子社一听吉米的话,他想跟吉米玩笑,他摸着下巴似乎,
“靓坤公司挺有气氛的,特别是沙发带有强烈的暗示,这样我们拍片主角能迅速进入状态。”
“银蛇,我们公司拍什么片?”
“四仔~”
“去死啦你~银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