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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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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的水晶灯装点着欧式装修的穹顶,琳琅的灯光闪烁下,是两个人的得意和一个人的隐忍不堪。

一个拿着拖把的女人穿着尽是脏污的连衣裙,一边在客厅拖地一边偷偷瞟着电视,在她做家务的时候,她名义上的丈夫正在屏幕里谈笑风生。女人口袋里的半个馒头已经发硬,但她不敢丢,因为这是她一整天的口粮。

两个人衣着光鲜的女人却都把脚无礼地放在了茶几上,她们看着电视里的男人一同兴奋着,年轻女人手指上戴着某奢侈品牌当季新出的蛇头戒指,蛇眼发着淬了毒一样的绿光,茶几上奢侈的白松露和红酒只是她们用来消遣时间的下午茶。

电视中,是男演员戴彬斩获最佳男配角的采访。

“妈你快看!哥哥好帅!”顾莞的小姑子戴珍珍兴奋地摇晃着顾莞婆婆陈锦的手臂,连带着陈锦手上一个金镯子和一个玉镯子撞得叮咣作响。

屏幕里,穿着白西装的戴彬羞涩地告诉主持人,自己一直以来都还是单身,很向往恋爱,说起最近合作的绯闻女演员金醉更是做出一副纯情的样子,全然忽略自己的妻子正在家里受人欺负的事实。

激动中,戴珍珍碰翻了红酒瓶,暗红的酒水撒了一地,像心死之人的血。

陈锦看见后“啧”了一声,像在叫一条狗一样招手让顾莞过去。

顾莞嫁进戴家三年受尽恶婆婆和小姑子的欺凌,名义上的丈夫从来没回过家更没有碰过她,她还要被婆婆骂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现在她又累又饿眼冒金星,陈锦的呼喝被她当成了耳旁风。

“你以为你是谁啊?”陈锦骂,抬脚把装白松露的托盘一起踢翻,松露碎和玻璃渣飞溅了一地,“我家彬彬只是可怜你才跟你结婚的,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戴家养条狗都比你强!”

厄运缠身的感觉就像在危险水域游泳,只要撕开一道流血的口子,周遭嗜血的鲨鱼就会群起而攻之。

戴家一地狼藉之时,门铃又愤怒地响了起来。

“你去开门!“婆婆陈锦颐指气使道,过去三年里她一直以来都把顾莞这个儿媳妇当成女佣使唤。

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憔悴女子,烟熏妆花得犹如鬼泣,她手里是一把寒气森森的尖刀。

“他凭什么在节目里说单身,他说他只爱我一个的!不爱我为什么要和我睡!还骗了我那么多钱!”

烟熏女闯进门,他是戴彬最近两年的床友,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隐秘情侣,谁知道自己成了被骗炮的那个。

“戴彬!出来!“烟熏女握着刀冲进别墅。

陈锦的脸色煞白了,可她的弱智女儿戴珍珍明显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还在对女子叫嚣:

“我哥是一线演员,又帅又有钱!怎么会看上你!”

烟熏女被这句话激怒,提着刀红着眼睛就朝这一对傻缺母女冲了过来。

在尖刀扎进戴珍珍胸膛之际,陈锦眼疾手快把站在旁边的顾莞扯了过来,顾莞以血肉之躯生生为小姑子挡下一刀!

“唔!”

她只觉得全身的力气瞬间离她而去,只能无力又软软地瘫在地上,温热的鲜血自胸口流出。

烟熏女见了血已经慌了八分,她扔下刀就跑,跑出门几步后传来一声闷响,她被一辆车撞飞,行凶者比被害者更早一步踏上了黄泉路。

顾莞受重伤的身躯趴在冰冷大理石上,身下慢慢盛开着血色的恶之花,她还在极度缓慢地挪动着,濒死之际强烈的求生欲不允许她坐以待毙。

站在一边的小姑子戴珍珍像一个脑子被僵尸吃掉的人,只知道傻站着,可婆婆陈锦的看儿媳眼神却锋利了起来。

她的儿子刚刚成为一线,还是端正清纯的人设,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被踢爆他在家里有一个糟糠妻!他的糟糠妻还被发疯的小三冲进门刺了个透心凉!这要是传出去,儿子就毁了!

“我们把她抬到后院去!“陈锦指挥女儿。

别墅外闹嚷嚷,大家都在关注一个冲出马路的女人被疾驰的车撞死,却没人知道别墅内上演着更盛大的罪恶。

陈锦戴珍珍母女使了八成力气就把顾莞抬刀了后院,顾莞很瘦,在戴家的三年让她营养不良。然后手脚并用才在戴家别墅后院挖出了一个浅浅的土坑。

她们过上富裕生活就忘记自己曾经也来自劳苦大众,自我放弃了劳动人民的体力,陈锦新做的美甲断了,戴珍珍边挖边冒冷汗。

“妈,会不会被发现啊?”

“不会!“陈锦一口咬定,“这丫头是个孤儿,嫁来我们家三年看样子也没有朋友,只要我们不报警,她死了没人会知道!”

土坑里,顾莞失血过多的身体已经无法行动,但童孔还在微不可见地颤抖,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戴珍珍抓住,然后在冰凉的纸张上按下手印。

顾莞用弥留的一丝余光看见,是离婚协议。

“妈,这样可以了吗?”戴珍珍的声音在发抖。

“没问题,你哥在民政局有朋友,只要用这份盖手印的协议,女方没到场照样能办离婚!”

戴珍珍点头,陈锦又说:“把她埋了我们就回屋把血迹擦干净,过两天就说家里的女佣跑了,再新招一个!然后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生活!“

一抔又一抔黄土落在顾莞脸上,覆盖在她身上,她就像世界上大多数丑陋的真相一样被迫沉默,被埋葬,变成了某人后院的一个小土堆。

顾莞的灵魂慢慢蒸腾到半空,凝视着这间看似气派实则肮脏的别墅,她曾经身负重担——

三年前顾莞才高三,视她如己出的孤儿院院长患癌,发现时已是末期,得知消息后,高中一直暗恋她的学长戴彬提出可以为顾莞垫付医药费,但是顾莞要和他结婚。

戴彬一直披着君子的外衣,说他们是契约婚姻不会碰她,而且五年后就放她自由。谁知道一扯证戴彬就迫不及待地想非礼她,奈何戴彬只要碰到她一根手指就开始浑身抽筋。

后来,戴彬放弃了尝试,而是把顾莞丢给他绝非善类的妈妈和妹妹慢慢折磨。

为了进一步发泄心中的不快,戴彬没有履行对顾莞的承诺,他根本没有出医药费救癌症晚期的院长,每天给院长输液的吊瓶里都是便宜的生理盐水。

顾莞知道这件事后想要和戴家大闹,但是她一没存款,二是个没家人的孤女,三没读大学,她成了被戴家软禁的女佣。

哪怕现在已经死了,顾莞还是很怨,她不想寻求解脱!她想报仇!但是透明的身体还是一点一点往头顶飘……

忽然!她飞到一半的浅白色灵魂又被一只手拽了下来!

抓住她的人是一个戴金丝眼镜穿墨绿色中式洋服的翩翩男子,手里还抱着一个金算盘。

“顾小姐您好,我是福报司司务处代理处长,工号丁辰子卯寅,您也可以叫我JustinDing或者丁sir,很高兴为您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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