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看破了行迹,但姚远他们本来也没有想要隐瞒什么,于是便报出了自己的名头。
在听说是昆仑山的仙人后,那守将连忙告罪。
他说自己的儿子前一段时间被度厄真人看中,收为了徒弟,跟着学了些道法,所以能看出他们来。
一听他说是度厄真人,姚远就不那么担心了。
因为度厄真人可是《封神演义》里出了名的老好人,而且特别好欺负。
两个弟子,一个是哼哈二将里的郑伦,被截教的吕岳抢走了;另一个是李靖,被燃灯道人抢走了。
但这两次度厄真人什么都没说,或许也是不敢说。
再来就是旧识石矶娘娘,被太乙真人烧回了石头,他依然还是什么都没说。
再来就是破十绝阵时,昆仑山派西岐官员找度厄真人借了他的定风珠,但破了阵后也没说还没还——除非他就是灵吉菩萨,否则那定风珠估计是被燃灯给吞了。
连这些事都能忍了,姚远可不相信他会因为这点小事而专门去截教那边搬弄是非。
消除了误会后,那守将当即便命令放人。而姚远他们也没有可以找事,而是按规矩交完了货物的入城税后才通过了陈塘关,踏上了殷商的关键地盘。
因为他们说话还算和气,所以那守将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去朝歌卖东西的话,那大概只有盐能卖得出去,商人权贵大多都还在朝歌北方的殷都。至于朝歌,那最初不过是一座专门防守殷都的军城,只是商王喜欢去那里住,它才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小国都。
姚远完全可以理解商王的选择——毕竟枪杆子里出政权,在祭祀方面得罪了宗教阶层后,他们也只能选择依靠军事贵族,所以住到朝歌来也是很正常的选择。
而且摆脱了殷的权贵后,商王施政起来也就更加的自由,还可以经常任用“小人”——也就是出身低微的人,不用从贵族中挑人出来。
到了这里后,西岐迎亲团就显得老实了很多,既没有再画地图,也没有经常拉人出去问东问西。他们就这样簇拥着伯邑考一直住到了驿馆去,和姚远他们就此分别。
找到地方住下后,姚远他们正待出门,结果截教仙人便闻风而来,堵到了他们门口。
只见那来人手提一对金鞭,胯下坐着墨麒麟,看上去颇为威武,一见到姚远和杨戬便打开了额头上的天眼,眼中金光直射而来。
姚远还好,被照了一下后也只是周身的仙气被本能所技法,荡起一圈青烟,而杨戬那边的反应就有些大了。
“讨厌,开什么远光啊!难不成还就只有你有天眼?”
杨戬也开启了自己额头上的天眼,和那来人对射了起来。
见杨戬头上也闪出了天眼,来人便收起了眼中的神光。
“身上倒是没有邪气...你们姓甚名谁?来朝歌作甚?哪里学的仙法?”
见杨戬当即便要发作,姚远连忙一把拉住了她,不让她大打出手。
“我等乃是昆仑山一脉,师从玉泉山玉鼎真人,为护送西伯侯长子朝歌完婚而来,师尊担心这结亲会遭致有心人算计,才特意让我等跟着队伍。”
“原来是这样。”
见姚远说话有条理,而且也没有什么异状后,来人便放了心。
“吾乃金鳌岛炼气士,金灵圣母门下,名唤闻仲。方才多有得罪,还望两位莫要介怀。”
“无妨,职责所在,闻太师也是辛苦了。”姚远说。
“太师?”闻仲愣了一下,“我寸功未立,哪有任太师的功劳?”
姚远这才想起来,闻仲此时才刚刚经历了一代人而已,在朝歌的地位肯定不像后来那样高,难怪被派来做些“盘查”的工作。
看着依然在姚远怀里挣扎的小姑娘,闻仲便无视了她,专心和姚远交谈了起来,显然是把他当成了团队的主心骨,姚远几次想要提醒都没成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杨戬和闻仲结下了梁子,还是在闻仲不知情的情况下。
——小孩子最讨厌别人忽视她了。
直到闻仲提出告辞后,姚远才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请闻仲帮忙做点事。
“坐商的店主?”闻仲奇怪道,“有什么想知道的东西,尽管抓来问问便是,何必如此麻烦?”
“不可,我还指望这买卖能做长久一点呢。”姚远指着自家的货物说,“为了能站稳脚跟,我们必须一炮打响。”
闻仲连连摇头:“我辈修道之人就该专心修炼、积累功德,经商这些凡俗的事情,能不沾染就不沾染为好。”
姚远也懒得和闻仲解释那么多,更不想告诉他干这事不仅不会影响到修炼,还能挣到功德。
见姚远“冥顽不灵”,闻仲也是叹了口气,随后便向他介绍起了城中的商店主们。
在所有朝歌商店店主中,名声最好,生意做得最大的商人,自然就是“宋异人”。
他极少和人吵架,买卖也非常公平,讲究一个和气生财。而且经常会资助其它小商人,让他们有钱进行周转,所以朝歌城上下对他的评价都很高。
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姚远他们带来的东西就好卖了。
“我可以帮你去说,但来不来我就不知道了。”闻仲说道,“今日多有叨扰,我也还有事要做...告辞!”
说罢,他便登上了墨麒麟,快速飞向了远方。
姚远则是松开了手里的小姑娘,把她放到了地上。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杨戬一脸不解地问向了姚远,“不仅不蛰伏装透明,甚至还要和商人们聚会?”
“大隐隐于市嘛。”姚远说。
现在殷商政权的注意力肯定绝大部分都放在伯邑考身上,姚远觉得他们未必能留意到自己。
除了宋异人外,姚远还邀请了不少商人前来聚会,其中既有奔波于各地倒卖粮食的粮商,也有从渤海贩卖鱼盐过来的盐商,有的甚至还带一点官方色彩,倒卖油漆、箭羽之类的东西。
闻听西方有商人邀请他们吃饭,他们在不屑之余,心中也忍不住多了一份好奇。
——西岐的那帮穷酸,什么时候知道要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