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期谈兴很浓,不仅白天谈,还拉着张忠一起秉烛夜谈,抵足而眠。
第二天一大早。
在虞子期很满足的表情中,张忠带上了虞姬,打着哈欠,乘坐车驾,回去吴城。他答应回去后,就派人把金子送来。
“虞,你好像乖了很多。”张忠盖着毛毯躺好,睡眼稀松的看着虞姬道。
她一本正经的跪坐着,让他好生不习惯。
他一副很宽和的样子,虞姬坐姿立刻垮塌了。她白了一眼张忠,然后伸出小手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跪坐很累的。
她也没办法。哥和嫂子教的。
他们说,身为侍妾,要多注意形象,不要太活泼。
但她也没办法啊。
得有人督促才行。
君子好宽厚的样子。看到他那张脸,她就正经不起来。能坐着就不想站着,能躺着就不想坐着。
她这个样子,张忠就舒服了。
还是这样顺眼啊。
不过她的好日子也没几天了,吕后要管教她。
张忠打着哈欠很快就睡着了,虞姬也睡着了,还拉走了他一半的毛毯盖在自己身上。
中午的时候,他们回到了吴城。张忠睡了一路,补足了被虞子期夺走的睡眠,人又龙精虎勐了。
只是没吃午饭,肚子很饿。他吩咐了卫剑厨房招呼一声,坐等开饭。虞姬也睡了一路很精神,她没能一起等开饭,被吕后带走了。
等张忠再见到虞姬的时候,已经是晚饭的时候了。
张忠风卷残云似的,把堆的满满当当的酒菜给吃完了,还觉得有点不满足。练武的人,胃口大啊。
人均饭桶。
他看到虞姬的时候,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张忠问道。
虞姬扶着细腰走了进来,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夫人织了一下午布,让我站了一下午。”虞姬委屈巴巴道。站一下午太难受了,关键是她无话可说。
吕后也保持一个姿势,顺便织了好多布。
“她是教你定性呢,你太活泼了。”张忠明白了,笑着说道。
“没吃饭吧?我让厨房给你弄一些饭菜。”
“吃了。夫人教我吃饭。细嚼慢咽,规规矩矩。”虞姬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皮,叹气道。
张忠看着她的样子,想起她的身世有点心疼。但也没打岔。既然交给了吕后,那他就不插手。
儒家说的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嘛。
就算是家事,朝令夕改,也要不得。
“这也算求仁得仁吧。谁叫你私自逃跑呢。吕夫人可不像我,她眼里容不得沙子。小事上我就不说了,大事上你得分清楚主次。知道吗?”
“去洗个热水澡,睡个好觉吧。”
张忠说道。
“诺。”虞姬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继续垂头丧气扭腰走了。
张忠在吴国又呆了三天。
这日早上。张忠带着大队人马启程,走陆路,前往丹阳郡。
天气倒是很好,风和日丽的,就是有点冷。
张忠没有惊动吴国百姓,只有留守吴国的大臣们率领官吏前来送行。
“君上。一路珍重。”老臣王成率领众官员,对张忠躬身行礼。
“老先生也保重。”张忠扶起了王成,然后转过身,踩着小板凳上了车驾,虞姬放下帘子,隔绝了内外。
车驾随即启程,向西前往丹阳郡。
眼看着张忠的车驾越行越远,王成等吴国官员一动不动,直到车驾消失,王成才率领众人回去了城中。
城中原本的县衙,成了吴宫。
官员们另外选了一处宅子,改建成了衙门。回到了衙门后,王成立刻与刘元,张光来到了一处屋子内。
王成坐在主位上,脸色严肃。
刘元、张光跪坐在左右,一脸严肃。
“虽说君上对税赋分文不取,让我们自己保境安民就行了。但我们身为臣下,应该鼎力支持国君。我们要努力经营家业,想办法给君上送去物资。吴县虽然也不富裕,但比丹阳那边好多了。”
王成摆出了老臣的威严,沉声说道。
“嗯。”
刘元、张光嗯了一声。
三大臣一条心。
支持。
张忠的大队人马,沿着大路向西行进。虽说是大路,但也不好走。江东人出门习惯坐船,对道路没什么太大的要求,保养的不好。
至于路上。在会稽郡的时候还好,到达丹阳郡的时候,情况就变了。负责戒备的人员,看到了好几伙毛贼。
只是没有发生交战。毛贼远远看到他们的人马,就逃走了。
村庄就更不用说了,与九江郡那边的情况差不多。
这日上午。
张忠的车驾继续往西,马上就要到达长远县城了。
张忠背靠在马车车厢上,身上盖着一张毛毯,手中拿着一张山水地形图,低头仔细观看。
虞姬屁股朝天,趴在一旁睡着了,一只小手放在他的大腿上,似乎做了什么好梦,嘴角都流口水了。
张忠放下了地图,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项羽治下的丹阳郡,有十座城池。六座是位于长江沿岸的大块平原上,四座位于山间的小平原上。
长远县是紧邻会稽郡的一个县。
目前的情报就这么多了。
它原本不是一个郡,没有郡治。张忠不知道郡中还有多少人口,多少精壮,府库里多少钱,武库里多少武器。
一切都是从头开始。
不过田生比他先来丹阳郡。以田生弄情报的能力,应该能弄到很多的情报,对他建立郡治会有帮助。
马车很快停下了。
张忠收起了思绪,应该是长远城到了。
“哒哒哒。”张忠听到了一阵马蹄声,紧接着陈震的声音响起。
“君上。长远城到了。臣看到有百姓聚集在城门口,就派人去打探了一下。是长远县长被什么人给杀了。头颅挂在城门口示众。”
张忠觉得的后脑勺被人打了一个闷棍,整个脑子晕乎乎的。
“你说什么?”张忠掀开了侧方的帘子,探出头来脸色难看道。
“好像是什么人被杀了。”虞姬醒了,嫩滑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坐起。
“是长远县长被人杀了,头颅挂在城门口。”骑着马的陈震脸色也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