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机转瞬即逝。
趁着严化羽被困的间隙,方独树毫不迟疑,施展起悲弓鼎与毒影箭的合璧神通。
不远处,严化翎似乎预感到了哥哥的下场,急忙施法营救,她左手举起金镜,朝着方独树探照金色光柱,右手弹射蚕丝,想要干扰方独树施法。
结果盘缠严化羽的墨龙头颅,在青青的指挥下,忽然高高竖起,龙目一张,爆闪两道白色光束。
严化翎的金镜被光束击中,立即碎裂,蚕丝被光束横扫,瞬间化为乌有。
方独树可以不受任何阻碍的发箭。
嗖!的一响。
毒影箭再度劲射。
宛如流光一闪,箭失已经遁至严化羽面前。
他法身被镇在原地,根本动弹不得。
眼睁睁看着毒影箭破空袭来,一箭射入他眉心。
他一声也未吭,瞬时瘫倒地上,就此毙命。
死亡一刻,他法力也跟着消退。
肉身上的火甲尽数消隐,恢复了人形原状。
半空中的鹰爪无声坠落,解体成数千枚钟鼎文,散落一地。
等到这个时候,严化翎才缓过神,歇斯里的尖叫起来,她看似发疯,实则趁机朝后瞬遁。
方独树收回毒影箭,重新搭在弓弦上时,严化翎已经逃出一里地。
要说这个距离仍旧在方独树的射杀范围内,但他并没有射箭出去,而是虚空一抓,把严化羽的尸体收入储物袋,又招呼青青返回化骨镯,然后转身就走。
甚至连散落地上的舞爪鼎文,他都不愿意去捡。
数里外,一道光虹正急速飞遁过来,光虹上散发着强绝的灵力冲击,让方独树觉察到极度危险。
这感觉与他遇上况东毅时相差无几。
对方增援了一位筑基期高手,他果断撤离战场。
再看那光虹,掠过严化翎头顶时,严化翎凄哭呼喊:“姑父,你可算来了,那个恶贼杀了我兄,他身上至少有四座钟鼎,姑父快去杀他!”
“侄女莫忧,小恶贼尚未筑基,姑父杀他犹如宰鸡!你先告诉姑父,你与化羽私下相会是为了什么?”
来人正是姑父司徒衮,他已经锁定方独树的方位,全力追赶之下,方独树逃不回一线崖。
严化翎忙道:“我兄盗回了灵犀角,本来是要献给姑父,结果被那人抢了!”
“好!姑父已经知道了,一切交给姑父来处理!”
司徒衮立即发起追踪,结果追到半途,忽然看见地上散落几千枚钟鼎文,他是无宝不贪,哪怕遇上一只蚊子,他也要想法剃下来二两肉,就滞留了片刻。
等他把钟鼎文全部收入囊中,方独树已经跑的无影无踪。
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冒险追入镇文派境内,谁知道方独树竟然去而复返。
“嗨?挑衅是不是?”
他觉得方独树是在冒犯他筑基期大修士的威严。
结果他凝神一瞧,山羊胡子忍不住的抖动起来。
方独树并不是单独返回,身边还陪着一位凶巴巴的中年汉子。
这汉子的修为已经到了筑基中期,炸雷似的咆孝:“敢跑到镇文派撒野,你是着急投胎吗!”
这汉子正是方独树等候多时的执法使况东毅。
司徒衮筑基已经有几十年,但法力始终停留在筑基初期不动弹,他面对况东毅这样的宗门修士,胜算太小,一不留神还有可能栽到这里,只能退避三舍。
他不禁暗骂,老夫急巴巴跑这一趟,到底图个啥?
他暗恨况东毅前来搅局,心想等老夫将来结丹,天天堵在你镇文派门口,专杀你弟子,抢光你家钟鼎,咱们走着瞧!
小人出气,十年不晚。
司徒衮在心里放了一句狠话,掉头离开。
再度掠过严化翎头顶时,严化翎追着他喊:“姑父,带上侄女一起逃,捎侄女一程!”
“姑父怎么可能忘了大侄女!”
司徒衮一副长辈的关爱姿态:“姑父这里有一枚精钢甲骨文,罩在你身上,能保你挡住筑基修士的全力一击,侄女莫怕,今儿咱们一定逃得走。”
严化翎见对方也杀来筑基修士,早就吓丢了魂,六神无主,司徒衮说什么,她都点头照办。
司徒衮大手一拍,落下一枚甲影,悬在严化翎身后,如同龟壳般护住她后背。
起初她觉得颇为心安,但是瞧见司徒衮快马加鞭,两三下瞬遁后已经瞧不见人影时,她登时心生惊恐:“姑父!姑父!”
她边喊边逃。
这时况东毅已经追到身后:“给老子留下来!”
况东毅见她身背一块甲骨文演化的真气护盾,以为她是棘手角色,方独树也不提醒,况东毅怒而出手,真就使出了筑基期的全力一击。
况东毅驱使自己的本命法器风骨锤,锤中也炼有甲骨文,一锤砸过去,轻易洞穿护盾。
严化翎感觉后心遭遇重击,一股锤力透体而过,让她五脏六腑瞬时碎裂,双眼一黑,闷头栽倒地上,当场殒命身亡。
况东毅见她这么不经打,心想这是留下来的拦脚石,刚才那位筑基期修士,已经很难再追上了。
他扭头瞧了方独树一眼,见方独树嘴角渗着血丝,就问:“你的伤是被那个筑基修士打的?”
“嗯!”
方独树不否认:“亏得弟子跑的快,况师叔你来的又及时,不然弟子凶多吉少。”
他的伤其实是被严化羽的犀阳法身,所施展的牛角神通撞击所致,但他不准备向况东毅透露严化羽的死亡情况。
因为一旦透露,他必须把严化羽的尸体交出去,他不愿意这么做。
况东毅解释一句:“我早就接到你的求援消息,但圣灵峰有筑基期弟子闹事,我要处理纠纷,耽搁了一些时间,我以为你待在倚天峰没有什么严重麻烦,想不到会是这种情况。”
方独树也很无奈:“家师才走一天都不到,倚天峰就出了事,弟子真怕有负家师的重托。”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况东毅问:“你原原本本给我讲一遍。”
“况师叔,那个筑基期修士咱们还追不追?”
方独树希望斩草除根,把司徒衮一并擒杀。
况东毅却是摇起头:“筑基修士遁速很快,我刚才被这个女人拦了片刻,已经丢失那修士的踪迹,这个仇暂时报不了。”
如果况东毅神通尽使进行追赶,他其实追得上司徒衮,但他是派里的执法使,本身有任务在身,绝对不能远离宗门,也只能放弃追赶了。
说着,他便停住脚步,打算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