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油生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猪场里的猪也都该上缴的上缴,该卖的卖了。
三姐和李寅飞省城也去了,东西也买了。
三姐竟然给张晓娟买了一个手镯。
吴远中说:“这......怎么送?”
“咋?不能送手镯?”
“不是,算了,等她回来,你自己送给她吧,我反正不好意思送。”
在吴远中印象里,都是结过婚的男女,丈夫才给媳妇买手饰之类的。
所以他从心里上抗拒给张晓娟送手镯。
三姐说:“我送就我送,反正张晓娟也知道是你送的。”
“好...好...好,拿来吧,我自己送。”
三姐笑着把手镯递给了吴远中,又调侃说:“啥时候送不是送?早晚省不掉。”
吴远中没好气的说:“行了,我知道了。”
“拿好,很贵的!”
“好...好!”
三姐自和李寅飞结婚后,就没在生产队当妇女主任了。
李寅飞已经给三姐调好工作了,过了年就去公社上班。
生产队里妇女主任的位置就空了下来,张亮爸寻思来寻思去,想让卫兰做妇女主任。
毕竟她是跟着三姐跑过一段时间的,大致知道妇女工作怎么做。
她又有知识,有文化,平时又能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在社员中间的口碑评价都不错。
所以张亮爸觉得三姐很合适。于是张亮爸就找到卫兰谈话,询问她的意见。
卫兰有点拿不定主意,她想问问吴远中的意见,就对张亮爸说:“我回去想想吧。”
“行,你想好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卫兰回来就跟吴远中说了。
吴远中也支持她:“三姐走后,生产队也只有你能做妇女主任。”
于是卫兰就答应了张亮爸。
张亮爸汇报到公社,当然没有问题。
于是生产队的妇女主任就是卫兰了。
这下李静萍不开心了:嫁人的嫁人、走的走、当干部的当干部。
一起来的五个人,只剩下她和吕玉衡了,吕玉衡还是酱油厂的技术骨干。
现在只有她自己还每天出工,干着最苦最累的活。
所以李静萍有点闷闷不乐,老是长吁短叹。
吴远中再想用“革命分工不同,没有贵贱之分”来劝他,也好像有点苍白无力。
只得安慰她说:“你先在猪场干着,过了年我让你来酱油厂,做营业员。”
“真的吗远中哥?”吴远中这一说,她又高兴起来了。
忽的,李静萍又愁眉苦脸的说:“养这么长时间猪,都产生感情了,你一说让我走,我还有点舍不得勒!”
吴远中笑着说:“那你啥时间舍得的时候啥时候再走。”
李静萍又“嘿嘿”的笑了起来。
公社里,年终核算工作也接近尾声了。
会计这两天都乐呵呵的,吴远中知道,肯定是结余不少。
看来社员们的分红应该都不会太差。
终于,工分明细和分红明细在生产队会议室里贴出来了。
大家奔走相告,生产队里围满了人,都来看自己的工分对不对。
会计告诉大家:“各人对各人的工分,有问题的来找我,没问题的过两天就按这个分红了。”
连阴两天了,风刮的呼呼的,早晚盆里的水都结冰。
阴冷阴冷的,看来年前还要有场大雪。
这天一早,吴远中和胖子值完夜班,还没有困意。
因为他们都找到煨火的诀窍了,夜里基本不用怎么看。
只需要在火盆里添两三次麦壳就行了。
所以吴远中从家里拿了两席子,又拿两床被子。
夜里值班的时候他们就在车间,把席子铺在地上,裹上被子,和衣而睡,完全感觉不到冷。
吴远中和胖子从酱油厂出来后,都不想回家。
他们就来到猪圈里,先把猪圈里的猪粪清了清。
现在猪圈里除了未长成的小猪和几头母猪,只剩下四头成年公猪了。
猪粪也很好清理,吴远中和胖子还没清完猪粪,李静萍就和卫兰一起来了。
卫兰现在虽然是妇女主任,但年底也没什么工作要做,就每天还和李静萍一起来猪圈。
他们就一起干活,才收拾好,会计也来到猪圈。
“张会计?这么早有事呀!”
“今天杀猪,郑师傅一会就来,你找两个人帮他。”
“都杀完吗?”
“嗯,不是剩下四头吗?都杀完。”
吴远中惊喜的问:“是不是要分红了?”
会计笑着点点头说:“明天分红,到时连猪肉一起分。”
“哎呀,有肉吃了!好勒!我去找人,啥时候杀?”
会计说:“我跟郑师傅约的是吃过早饭,我估摸着差不多该快来了。”
吴远中去喊了二哥,还有自己、胖子,寻思着杀猪应该够了。
郑师傅如约前来,几个人配合默契,杀完四头猪,还没到中午。
猪就是在猪场外面的路边杀的,杀完猪,吴远中送走郑师傅。
他们用架子车把猪肉都拉到生产队,放到会议室的桌子上。
吃过中午饭,生产队里就响起了集合的敲钟声。
社员们陆续来到生产队,还没等人到齐,张亮爸就告诉大家:
没来的就不等了,你们回去后互相转告一下,明天吃了早饭都来生产队大院,参加年终分红。
张亮爸说完,就说解散。大家又都陆续离开。
半道上碰到正朝生产队走的社员,就都相互转告一声。
“噢!知道了”,那人转身又回去了。
通知分红跟通知派工不一样,这个通知就不用操心,很快,社员们就全知道了。
明天也不会有人故意不到,每家都会到的。
傍晚的时候,下又下起了雪。
吴远中下午小睡了一会,他起床后来到前院,母亲正在做饭。
“怎么做这么早?”吴远中问。
母亲说:“下雪了,天黑的早,早点做饭,早吃早睡觉。”
早早的吃完饭,父亲在堂屋抽烟袋,母亲在一旁给父亲补棉袄。
吴远中刚睡完,现在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就在堂屋坐着陪着父亲和母亲。
“把灯芯挑挑,火苗太小,看不清东西”母亲说。
吴远中赶紧走过去,他取下灯罩,挑了挑煤油灯芯,把火苗挑大,又把灯罩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