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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芈星璃:我给大侄儿当乳娘,嬴兄你来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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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姬峒还是在嬴无忌的逼迫下,立了这个誓言。

在誓言落地的那一刻,他的呼吸都粗重了很多,因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誓言绝对要比自己之前立过的所有誓言都要狠。

炼制这个玉盘的人,是完完全全将那些高深的誓言全部参悟透,融合到一起了。

所谓的誓言,就是对违誓者的诅咒。

这个诅咒,对人的精气神皆能针对。

就比如颛顼血誓,誓言立下之后,就会化入心脏之中。

违誓,并不一定形神俱灭。

只要你能扛住违誓的后果,你违几次誓都没问题,只不过是绝大多数人都承受不起而已。

自己这个……

轻则走火入魔。

重则圣心溃散。

从立下誓言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将把白家完全救出。

不然圣心不保。

虽然付出的代价远远比不上嬴无忌和白家的价值。

但还是能让他心痛到滴血。

所以。

他一直十分谨慎。

必须保证嬴无忌一直在自己这边。

事实上,他们那天已经签订了盟约,只要嬴无忌离黎,双方就勠力同心肢解姬姓联盟,并且取代周天子接管天人族的资源。

但他还是有些不确定,嬴无忌有没有打别的鬼算盘。

不过他最后还是确定了。

毕竟赵暨就这一两年了,嬴无忌跟赵宁没有子嗣,却跟名义上的太子妃有一个孩子。

祈愿可以用一次。

就可以用第二次。

也就是说,只要嬴无忌心够狠,就能保证这黎王室的男丁跟赵氏没有关系。

就算赵宁真的怀孕,那十个月的空窗期谁来执政?

嬴无忌虽然没有任何实职,但却管着很多人吃饭,在新地的威望已经达到了极其恐怖的水平。

而且听嬴越说,现在黎国年轻人人才辈出,跟嬴无忌也脱不开干系,赵暨并非蠢人,想必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

如此。

再过一些年,嬴无忌母庸置疑有着篡位的能力。

这是天下任何一个君王都不能忍的事情。

至少以姬峒的了解,除了实行禅让制的上古时期,能做到这般的君王千不存一。

命不久矣的赵暨凭什么能够做到?

若他能做到,又为何派赵渡接手新黎城附近的城防?

况且,嬴无忌现在的行为已经接近狗急跳墙。

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所以。

这誓言,姬峒还是立了。

嬴无忌脸色这才没有那么臭:“行吧!姑且算你真心想跟我一起合作的,九州祭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老实呆着,上完课之后赶紧滚蛋,少特娘的给我添麻烦!”

说罢。

抽出佩剑就准备噼一下。

姬峒却似笑非笑道:“若是这么走了,岂不是太可惜?”

嬴无忌挑了挑眉:“哦?你还想干什么?”

姬峒慢悠悠道:“我是墨家巨子,在墨者公会的威望自然不消多说。黎国新地虽然名义上是太子的功劳,但谁人不知你才是首功?

如今墨者公会跟大黎新地绑定太深了,若是没有大事,恐怕很多墨者一辈子都不会离开黎国。

除非……你我二人一起出手!

黎国吃的红利已经够多了,该停止了!”

“呵……”

嬴无忌神情冷峻:“你是想把墨者全部挖走?”

一个巨子已经够可怕了。

再加上自己……

恐怕除了那些有极大希望取得重要官职的,其他全都会离开。

姬峒澹笑道:“有何不可?这本来就是我们墨家的家业……”

嬴无忌切了一声:“既然是墨家的家业,那就应该听你完全指挥才对。该不会你一个墨圣爱惜羽毛,让我出来顶锅吧?还是说墨家的产业,是历代墨家圣者靠品性积攒下来了,你认为这事儿有损品性,所以才不亲自下水?

虽然我在黎国处境十分不妙,但黎王与太子都对我有恩,这种挖墙脚的事情我干不来。

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

直接一剑噼出。

整个人都闪身进了裂缝之中。

姬峒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神色并没有因此变得阴沉,反而带着一丝玩味。

原本他因为白家老道预言的“二圣”,颇为高看嬴无忌,但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这个人。

意气用事。

但又不够意气用事。

若是嬴无忌能完完全全跟着所谓的感情走,完全成为黎王室的附庸,他还真没有绝对的把握让翁婿反目。

只可惜。

嬴无忌没有。

他打算跑路,却不够心狠手辣,连区区挖墙脚之事都不愿意去做。

不上不下。

取死之道。

现在看来,这个人不过尔尔,在墨者公会这件事情上,应当是帮不了自己什么忙了。

但这种人注定成不了大事。

从某个角度来说,倒也不全是坏事。

姬峒坐下,托着腮忖了忖,如今嬴无忌叛出黎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若是从代价考虑,扇风点火应当到此为止。

赵暨杀意越强,救援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但想想,赵暨这样的君主,怎么可能像嬴无忌这般优柔寡断?

必定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如此一来,不管情况如何,付出的代价都是巨大的。

既然这样。

只管给赵暨下勐药就行了。

……

重黎殿。

赵暨没有批阅奏章,而是躺在殿前的躺椅上晒太阳。

虽然正是倒春寒的时间。

但阳光颇为明媚。

他身上穿着温暖舒适的棉衣,倒也怡然自得。

如今大黎的政事很多,不过大多都集中到了新地,以赵宁的能力,完全不用有任何担忧。

前一段时间。

绛城这边政务也不少,不过自从把赵渡安置到了新黎,政务就彻底少了下来。

毕竟魏韩两地,由魏韩两家各自操心,以前还会象征性地在朝堂说一下,现在连说都不说了。

宗室也就是盯着新地的那点利益,现在吃到了一口肥肉,也暂时安静了下来。

剩余的那点政务,每天就拿出一刻钟的时间湖弄湖弄就行了。

政务一处理完。

赵暨就会躺在殿前晒太阳。

别的老人,都会想着多动弹动弹,以证明自己没有老。

他不想动。

服老了。

燃血多年,为黎国殚精竭虑。

该歇歇了。

正在这时。

一连串熟悉的小碎步声由远及近。

接着,曹公公的声音就从耳边响起:“陛下!巨鹿伯传来消息了。”

赵暨眼睛都懒得睁,只是抬了抬手指头:“念!”

“是!”

曹公公念道:“白氏门徒五百已入伍,举止并无异状,修为拔尖,乃新兵之最。昨日,白家两长老入新兵营,挑选三千新兵,据查证,皆是新兵中的佼佼者,半数有希望入三品灵胎。”

赵暨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随后缓缓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曹公公:“大伴儿,你怎么看?”

“陛下!”

曹公公有些惶恐:“奴婢只是一个宦官,这些军政大事,奴婢可是一个都不懂啊!”

赵暨揉了揉脑袋,有些不悦:“孤又不是让你批阅奏折,你我相熟几十年,私下聊天都这么战战兢兢,那这世上还有几人能陪孤说话?你放心说就是,便是说了一些逆天之言,收你的也是天,孤才懒得管你!”

曹公公惊疑地看着他,期期艾艾道:“陛下!您真让奴婢说?”

“说便是!”

赵暨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曹公公这才松了口气,斟酌了片刻才说道:“这白家训练新兵的手法当真不错,这五百门徒虽然资质都不错,但在第一批当中并不全是顶尖。也不知道这白家的手法,能不能为王室所用。”

“这你就不要想了!”

赵暨笑着摆了摆手:“这是天人族特有的秘法,只有悟神境以上的天人族才能用出来,这秘法就算我们拿到了也没有用。”

“原来如此!”

曹公公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笑着恭维道:“陛下果然见识广博,白氏有此等秘术,竟然都躲不过陛下的法眼。”

自从大部队搬到新地,他就一直侍奉在赵暨的周围。

几乎知道赵暨所有的信息往来,这其中并不包括这白氏秘术。

看来赵暨还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传信方式。

只是这秘术,是嬴无忌主动坦白的,还是……

赵暨抚须大笑:“孤在白氏中的眼线,可比你想象中的要多。”

曹公公赶忙道:“陛下圣明!白家能掌握在陛下的手掌之中,必定能物尽其用,此次新兵俊杰三千,经白家之手,必定能够成为精兵良将,有朝一日,人人都为大黎军方肱股。”

“那是自然!”

赵暨语气很笃定,死寂的双眼之中,却并没有任何期待与喜悦之色。

这一切。

曹公公都看在眼里,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白家掌握的东西,会不会太多了一些?”

若是以前。

赵暨从他口中听到任何涉政的话语,身体周遭都会浮现出杀意。

不过那只是在年轻的时候,生死边缘走了两遭之后,曹公公彻底明白了作为一个太监的本分是什么。

所以后来的主仆二人,关系十分融洽。

时隔几十年,曹公公已经是当世少有的高手,但提起这件事情,还是有些心中惴惴。

但好在赵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别说杀气。

连丝毫的怒意都没有外泄。

只是若有所思地问道:“哦?白家都掌握什么了?”

曹公公轻叹了一口气:“白家之于军方,就好像驸马爷之于新地。驸马爷虽然身无实权之职,但作为学宫祭酒广受学子喜爱,这些学子,资质超凡者可为官,踏实勤奋者可为吏,以后都是大黎的中坚力量。

而新地的建设又处处都是驸马爷的身影,不论官民都对驸马爷心怀感激。

如今白家在军中的地位,便如同学宫在百家中的地位。

再这般发展几年,便是白家依旧没有任何实职,影响力恐怕也遍布朝野了。

这……

奴婢只是一个宦官,并不懂朝政,胡言乱语之中难免有诸多错漏之处。

还请陛下不要怪罪。”

赵暨脸色有些不好看,却还是摆了摆手:“你不过是想为孤分忧,又何罪之有?不过这一番话,确实有不少错漏。不过只是聊天,多说一些也不妨事!”

“是!”

曹公公自嘲笑道:“都是奴婢愚钝,谈起政事与孩童无异。陛下乃一代雄主,这般安排的时候应当已经想好了对策。殿下颇有陛下年轻时候的风采,区区白家怎么可能驾驭不住?奴婢担心这些,当真是君王不急太监急。”

赵暨没有回答。

他好像失去了聊天的兴致,一手托着额头,看起来昏昏欲睡。

抬了抬手道:“孤困了,你先下去吧!”

“是!”

曹公公应了一声,嘴角含笑,踩着小碎步离开了。

等他气息从感知中消失不见。

赵暨伸了一个懒腰坐起了身,脸上的烦躁之意便一点都找不到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枚洁白的玉佩。

举到阳光底下反复观摩。

却发现白玉依旧无暇,莹润的玉身上找不到任何杂质。

甚至没有发现一丝黑气。

这是专门克制为我教魔种的玉佩,明面上黎王室已经没有了。

“奇哉怪哉!”

赵暨瞅着曹公公离开的方向,眼神当中有些讶异。

不过他也没有纠结这件事情。

老年人了。

还整这些勾心斗角的做什么?

揉了揉脑袋,又困了。

冲旁边的小宫女招了招手,宫女便将薄薄的棉被盖在他的身上,小心翼翼地将被角掖在他的身下。

就在这阳光明媚,却带有丝丝凉意的春日之下,安详睡去。

……

“爹!”

“别睡了,快醒醒!”

赵暨睁开眼,感觉一股股火气朝上冒,一脚就朝视线中的胯骨轴子踹去。

嬴无忌被踹了一个趔趄,还得小心着不能碰到一旁的鱼竿,手上的汤药也差点洒出去。

一手端着汤碗,一手揉着自己的大胯,满脸都是不开心:“我这是提醒您,该用药膳了!”

“哦……”

赵暨的起床气这才消去了一些。

年纪大了。

的确需要调养。

吃药大可不必。

不过药膳每天都不能少。

看着小子可怜兮兮的,估计又等了不短的时间。

他接过汤碗,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有些苦味。

但很快就有了回甘。

整体来说并不难喝。

他一边喝,一边抬了抬眼皮:“今天的药膳是干什么的?”

嬴无忌笑嘻嘻地邀功:“安神助眠的!”

赵暨:“???”

将发火未发火之际。

鱼竿动了。

嬴无忌赶紧避开赵暨想要杀人的眼神,飞快将鱼竿收了回来:“嚯!好大的鱼,爹你这钓鱼技术真好!”

赵暨面无表情:“呵呵……哎?这鱼的确不小,你小子从哪偷来的华夏鲟?”

嬴无忌摆了摆手:“我哪有那本事?主要是您钓的好!”

赵暨:“……”

起床气终究还是散了。

毕竟这鲟鱼是个稀罕物,今天应当是有口福了。

大厨烹鱼之际。

赵暨在正厅上下打量着嬴无忌,这些日子这小子颇为忙碌,除了中午的时候过来请安顺道蹭饭,别的时间都在操持学宫和白家的事情。

整个人忙了起来,气质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以前有些像玩世不恭少年人。

现在多了些年少有为青年人的意思了。

气质干练沉稳了不少。

毕竟为人师表,多多少少有了些文人的模样。

赵暨抬了抬眼皮:“学宫怎么样了?”

嬴无忌咧嘴一笑:“趋势贼好,全都是工具人!”

赵暨颇为满意,虽然他一直在关注学宫的情况,对里面的情况相当了解,但从嬴无忌口中听到结论,还是安心了不少。

他很清楚,如果没有嬴无忌,大黎学宫最多会成为第二个稷下,很难超过稷下的成就。

但有了嬴无忌就不一样了。

这小子本来就有着“杂家”的意思在里面,每次上课的时候,都会拿着各家夫子的观点互相拱火,时常会导致各家学子成规模的辩论大战。

然后这拱火小子就撸起袖子,兴奋地地去当裁判。

这种辩论大战打来打去,原本打不出什么结果来。

但这小子给出了一个相当重磅的裁判手法: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反正新地新一批官吏,有七成都是学宫里面出去的。

别管你多能辩。

政绩说话。

虽然这才堪堪半年,第一波实践结果还没有完全出来。

但似乎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了这个裁判标准是正确的了。

学宫里面的辩论依旧多。

但以前的辩论,是为了证明自家的学说是正确的。

现在的辩论,却是为了找到适用于黎国发展的真理。

赵暨不在乎最后赢的人是哪家。

反正黎国肯定是最大的赢家。

这好像才是学宫的正途。

而天下王,和王天下。

赵暨也好像明白了什么才是正途,只是这天下……究竟在谁手中?

这个时候。

两个身影相互搀扶着踏进屋内。

他抬了抬眼皮,发现正是赵宁和李采湄。

“爹!”

“爹!”

两人行了一个礼。

赵宁小心扶李采湄落了座,自己才坐在对面。

赵暨看了一眼李采湄高高隆起的肚子,双目中的笑容似乎蒙上了一层阴翳,不过很快又消失不见,澹笑着问道:“胎儿何时出生?”

嬴无忌不舍地把目光从媳妇肚子上移开,赶紧说道:“回爹的话,再过两个月。不过以李家秘术,应该还能再拖几个月……”

“不用拖了,对身体不好。”

赵暨摆了摆手,旋即似笑非笑地看着嬴无忌:“倒是你,这些日子鬼鬼祟祟准备了不少东西。你偷偷朝太子府地下搬的箱子我就不问是什么了,我听说你又搞了很多空白的玉简,这又是想搞什么东西?”

嬴无忌笑嘿嘿道:“娃长大,终归是要读书的吧?这位外公,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外孙是个文盲吧!”

赵暨白了他一眼:“我大黎典藏无数,还缺你这几本书?不过你有这份心意,便不算白当了一个爹。这些日子,也别整天往外跑了,多陪陪采湄,等胎儿安稳降生以后再考虑别的。

等孩子满月了,你们就一起回绛城。

进行归宗大典之后,就着手参加九州祭了!

分身之术消耗颇大,明日我便回了,在绛城等着你们回家。”

听完这番话。

几人脸色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嬴无忌握住两个老婆的手,笑着点了点头:“是!”

鲟鱼肉鲜甜可口。

老丈人很满意。

连主食都没有就,光鱼肉就吃了三大碗。

吃完以后,便抚着自己的肚子,心满意足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饭桌上。

夫妻三人都有些沉默。

赵宁轻轻咳了咳:“无忌,既然你不出门了,那以后就都在家里呆着吧。晚上回驸马府,白天正好在这里陪陪采湄,也能帮我批阅一下奏折。”

“没问题!”

嬴无忌嘴角扬了扬,目光在两人之间游来移去:“不过现在有些困了,等会一起睡个午觉呗!”

赵宁:“……”

“呸!”

李采湄轻啐了一口,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幽幽叹了一口气:“要是一家人能一直安心呆在一起,那该有多好。”

嬴无忌咧了咧嘴:“谁说不是呢?”

……

接下来的两个月。

楚国那边腥风血雨,妖巢跟楚国军队的正面冲突越来越多。

瑜城周围三城,互成掎角之势,又在大阵的关节节点,想要进攻瑜城的颛顼印,就至少要攻下一座城作为根据地。

所以这三座城里,每天都要放着大妖突袭。

这些妖,手段诡异莫测,各种奇袭打得楚国军队焦头烂额。

但楚国军队也不是泥捏的,频繁使用换命战术,死都不让妖族功成。

双方打得狗脑子都出来了,整个战场无比惨烈。

楚国尚未丢城,但已经隐隐有些顶不住了,不过为了大国尊严,还是咬死不求援。

但周天子这个共主坐不住了。

誓要在几个月后的九州祭上,召开讨妖大会,并且邀请天下诸侯一起参加。

相较之下。

黎国这边风平浪静。

学宫依旧充满着学术的氛围,白家学子齐齐向实用派倒去,导致整个新地的民间都焕发了澎湃的生机。

各地练兵更是如火如荼,数不尽的年轻人都投入了军营。

毕竟自从农业改革之后,种植效率和土地潜力提升了数倍不止,足以把大部分年轻人解放出来。

虽说家里的耕地压力肯定会变大,但听说军队里的修炼资源供应很勐,只要年轻人天资不错并且足够刻苦,就能比乾国立了功的军人得到的资源都要多。

黎国新兵=乾国千夫长。

大概,这就是富国跟穷国的差别。

新地几十万户人,不少都觉得自家儿子是难得的天才。

这么好出人头地的机会,就算耕地压力再大,也得送儿子入伍。

如此光明的前景摆在面前,黎国军队的规模扩充了不少,即便三家分黎之后,军队数量也不会比黎国全胜时期少。

军费开支固然会变大,但现在黎国手握两个最赚钱的工具,财大气粗根本就不考虑这些。

有这么多军队在手。

根本不用担心进入休养状态之后,有心怀不轨之人强攻。

至于军队内部。

各大名将,各个家族各显神通,疯狂操练新兵。

操练的目标很明确。

就是白家第一批操练的五百新兵。

据说白家的第二批门徒已经进入了秘密的特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关。

春小麦茁壮成长。

虽然距离收获还有很长的时间,但长势已经相当喜人了。

毕竟那头贼能吃又贼能拉的牛,粪便乃是天然的神肥,再加上农家学子辅助,短短一年的时间,曾经的草原就变成了天下一等一的良田。

就在小麦分蘖的时候。

一个惊人的消息传遍了大黎南北。

太子妃为黎王室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太子心怀大畅,直接宣布新地今年免除一成税赋,新地官吏和军队多发一个月俸禄和军饷。

消息传到绛城的时候,刚好在开大朝会。

黎王陛下得到消息的时候,大喜过望,人都差点站不稳。

……

新黎城。

行宫。

虽然赵宁以太子妃产子后身体虚弱为由,拒绝了很多想要来探望的客人。

但新地发展这么好,百姓安居乐业,百家学子也得到了施展拳脚的机会,不少人都会黎王室心存感激,源源不断有礼物从四面八方寄过来,转眼之间就堆满了行宫的空房子。

看得一家人哭笑不得。

太子府。

全家上下只有李采湄躺在床榻上。

房间内热闹得很,轮番跑到嬴无忌制作的婴儿床旁边参观。

白仪这个当奶奶的,就跟纪律委员一样,监督着参观者,谁发出的声音太大,就会被纪律委员无情赶走,生怕影响到小宝宝睡觉。

婴儿毫无疑问是颛顼帝血。

但现在帝血不帝血的,根本不是重点。

现在他只是个婴儿。

“白嬢嬢,我也来看宝宝了。”

芈星璃笑吟吟地凑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红色锦囊,塞到了婴儿床里。

白仪不用看就知道这至少是千年份的养神珠,应当就是芈丫头视作珍宝的那一颗。

这丫头倒是舍得!

当即笑着拉住芈星璃的手,一边欣赏自己乖孙,一边笑着窃窃私语。

芈星璃期期艾艾地应着。

眼神却在婴儿身上乱打量。

终于趁白仪不注意,发动了特意学的透视小法术。

“芈丫头,你在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

芈星璃甜美地赔笑:“白嬢嬢,宝宝起名字了么?”

白仪指着床榻:“那不是正在争论么?”

芈星璃循声望去,发现几个人正在争论不休。

宝宝对外毫无疑问是姓赵的。

但嬴无忌坚持要给宝宝取小名叫“嬴麻了”。

孩子麻了没有不知道。

反正赵宁是麻了,搜肠刮肚给孩子想其他带“嬴”的小名。

李采湄就靠在嬴无忌的肩上,笑而不语。

白止则是坐在床边,不停地揪着自己尾巴的毛,好像要给小娃娃做玩具。

花朝也坐在一旁,手中针线飞舞,正编织着婴儿的衣物。

场面很和谐。

芈星璃跑了过去:“嬴兄,借一步说话。”

嬴无忌撇了撇嘴:“干啥?”

芈星璃轻轻刮了刮李采湄有些苍白的脸,笑吟吟道:“你看生一个孩子把采湄妹妹累的,我不是说过要给我大侄儿当乳娘么?你跟我过来一下,细嗦!”

嬴无忌眼睛一亮:“我跟你过去,真能细嗦么?”

芈星璃:“???”

最终。

嬴无忌还是借了芈星璃一步。

笑嘻嘻地问道:“你这黄花闺女想要当乳娘,恐怕还要开发一下啊!”

“这个不急!”

芈星璃抿了抿嘴:“咱们先说另外一件事情。”

嬴无忌问道:“什么事情?”

芈星璃深吸一口气:“我刚才透视了!”

嬴无忌大惊失色,连忙找东西准备遮挡:“你透视我了?真变态!”

芈星璃白了他一眼:“我透视娃娃了。”

“哦?你透视看到什么了?”

“小揪揪!”

“……”

嬴无忌挠了挠头:“所以呢?我儿子难道不能有小揪揪么?”

芈星璃神色复杂:“当然可以有,只是,只是……唉!嬴兄,我对你们翁婿间的事情不知全貌,但我对这件事情的内情,应当比绝大多数外人都清楚。

我出身楚王室,十分清楚王室的禁忌是什么。

但愿是我多想了吧!

我只是想告诉你,若你哪一天真的被迫离开黎国,请务必将楚国当成第一选择!”

嬴无忌眼神肃然了几分,笑着点头:“一定!”

芈星璃轻叹一口气,一时间有些伤感:“这些日子,我从黎王室和学宫学到了很多,你们翁婿算是我的良师益友,若楚国无虞,说不定我真想谋一个官职,一辈子生活在这里。只是……

此次九州祭。

便是我归国的时间,此次离别,再次见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我不知道你以后会在哪里。

但我希望你能一直好好活着。”

嬴无忌看着她颇为真挚的目光,心中也有几分触动。

这次九州祭。

不论对谁都是人生中的大节点。

就连丹子哥,也会在九州祭之后回国。

只是……

结果如何?

嬴无忌深吸一口气:“放心,我们都会好好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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