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风点点头“嗯,就去世家联盟总部,朕确实忽略了这批曾经誓死捍卫过太祖的忠臣后人们,前一次动乱拼死保卫朕的说起来也是他们的子弟,看来某些人向朕灌输的观念是极大的误导啊,对了,老陈,你的意见呢?”,陈公公苦笑了一下说道“圣上,出了皇宫,老奴顶多就是一个圣上身边的保镖,当然还是听道德的了”,陈瑞风点点头“唉,恐怕前夜反叛开始卫尉司徒意老爷子应该已经不测了,这样道德,朕现在任命你接替这个职位,不用推脱,你现在担负的就是卫尉的职责”,好家伙,一下子周道德就是从一品大员了,非常时期,周道德想了想没有推辞,担负起了这个重任。
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的丞相王普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此次反叛,这里的主要原因是避嫌,在先皇晚年的时候,虽然太子已经确立,但仍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争位夺位的纷乱当中,就在这个时间段先皇特意跟王普进行了一场深谈,这个深谈的结束时先皇感慨地对王普说道“丞相啊,别管他们搞多乱,朕有你这个能臣稳定住民生这个根基,大夏就不会变天”,可能只是个夸赞,但王普感觉到了更深一层意思:大夏的经济民生掌控在你手里,你不要再参与帝位之争,也不要把手伸得太长,意图权倾天下。
这个他理解的警告让他严格划分了自己的权利边界:他绝不参与监察方面的事务,当然也非常明确地显示出自己绝不插手军界的任何事宜,可是谁能想到那两个地位与自己相同的重臣相继举起了反旗,而刻意避嫌的他竟然也都没有察觉分毫。
掌控着全国行政官员的丞相如果还揽下兵权那确实是令皇上窒息的局面,所以为了避免猜疑,王普非常注重这方面的问题,不但自己绝不和军方将领来往,而且很明确地约束着手下的官员和那些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学生们,所以他是真的对军队情况一无所知,今天这个恶果来了。
城防司也有一些文官,他们主要工作是记录永安大城的人员出入和财务来往,当然还有一些文书工作,华全就是城防司一个记录违禁品罚没数据的记录官员,官职权力不够他荣耀的,让他感到自豪的是他是王普的一名学生,甚至,某次他们永安的王普学生们一起给老师过寿诞,王普虽然训斥了他们,不过算给他们面子让祝寿进行了下去,待一一表示感谢的时候,王普看到了华全,一眼认出并专门跟他说道“华全,你还年轻,别觉得城门司文书官小,那可是见百态人经百态事的地方,好好历练,以后必将有重任交给你”。
老师还记着自己这个成绩平庸的学生,这就足够了,华全平民学子,一路过关闯入永安考进了京师大学堂,算在了丞相门下,看着身边衣着华丽出手阔绰的同学们,华全本以为会被歧视对待,可是之后的经历让他如沐春风般地完成了自己的学生生涯。
首先衣食住行方面,京师大学堂的规矩,无论你是何出身,进了大学堂不准带一文钱,衣是校服,食是食堂,住是两人宿舍,行?大学堂周边五里不允许私家马车进入,你要做你家的豪华马车,走五里地再说吧,正是这些消除身份的举措让来自于各个阶层的学子们能够融合在一起学习知识并在生活中建立友谊。
王普可不是名誉兼任了大学堂的校长,他得空就来给学子们亲自上课,华全就听过起码七八次王普的亲自讲授,老丞相深入浅出地给他们这些学子阐述了治国之道,这让本就对这名满天下的丞相大人非常崇拜的华全自己成了虔信者。
华全现在的每日工作就是巡察收集永安十二个城门的人员和货物进出情况,他牢记着老师的话,闲暇时就站在城墙上或城门口观察那些熙熙攘攘的进出城门的人。近些时日,华全有些别扭,原因是上官经常把他支开,不是让他在家休息,就是以有军事调动的名义取消他的每日巡察,本来他这个到军事系统就职的文官就融入不进人家的体系,这回得着清闲游览夏日永安各个名胜古迹,感情到了再做几首小诗,到落个清闲,只是他是一个有心人,立刻觉察出了其中的问题:正常的军事调动为何要避开自己这个系统里的文官呢?
当了两年文书了,再融不进去也必然有三两个关系熟稔的朋友,北镜门的一名门军官佐是他一个县的实实在在的同乡,而且老家距离不远,甚至还沾点亲戚,所以他入职后很快就和这个官佐交往起来了,别管粗人文人,喝着酒说着家乡土话,谈论着家乡和共同熟悉的朋友,这都会将二人的关系拉得非常近,有些心思难安的华全联系了这个朋友。
这天晚间,那名佐官匆匆赶到他单独租用的一间民房里来见他,一见面佐官就说道“你运气好,今天上官放我们回家交代交代,之后就封闭了,说是有重大军事任务,我在永安无亲无故,所以正好来见一见你这个老乡”,“是嘛?咳,我不也单蹦嘛,这两天清闲想找你来喝顿酒”,“酒可不敢喝了,亥时就必须归队”,“那回不是你揪着脖子灌我酒?明白你有任务,咱少喝点,这酒可是老家前两天给我寄过来的咱家乡的黄米酒”,“是嘛!?真馋那个味道啊,好吧,就两杯”。
喝起来,这说话就越来越没有顾忌了,加上华全有意引导,很快他就了解到从前天开始,每天子时都会有大批军人列队进入永安城,人数起码上万!送走这名官佐之后,华全连夜赶往丞相府,经过门官逐层禀告,华全终于见到丞相王普,“华全,这么晚了,有什么情况吗?”,“是,老师。学生知道老师避嫌不参与军事方面的事情,只是我今晚得到一个消息,这几天有上万军人在午夜时分整队进入永安城里,这恐怕不符合永安城的管理规定吧?”,“上万?确实吗?”,“确实!一个迹象是这几天我一直被上官放假在家,另外消息来自于北境门的一个门军官佐”,以王普的头脑,他当然知道这是一个重大问题,“好,华全,你这两天就留在府里,明日我安排人去问一下”。
第二天,王普派人去军部找崇信了解相关情况,得到的答复是门军正常换防,可没有上万人,恐怕是有出有入,又因为怕惊扰永安城中百姓选择半夜时分,朦朦胧胧地让人觉得人员众多。
王普对这个答复是持怀疑态度的,只是这方面确实不是他分管的地域,所以也不好反驳,只能寄托从其他方面了解一些情况。
可惜,已经没有这个时间了,他打问这件事的当晚,叛乱就发生了,应该也打乱了对方的完整部署,按计划庆王崇信是要安排三万大军进入永安,在围攻皇宫、御林军和京兆尹的时候,应该彻底封闭永安城中四区的道路,一方面因为京兆尹部队的疯狂抵抗,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兵力不足才让陈瑞风他们顺利闯入南城,之后逃出了永安。
丞相府是反叛队伍重点关注的地方,庆王直接派了五千兵马将丞相府重重围困,而且很快就展开了对丞相府的攻击。丞相府中有高手坐镇,只是虽然有五百数量算很庞大的护院队伍,还是很难与五千正规军队抗衡的,大约小半个时辰后,叛军攻入丞相府,此时五百家丁基本都已经战死在院墙处了。
丞相府第一高手是丞相府总管王隆,天合顶级的修为,只是他再厉害可以杀百人,又如何抵挡五千兵丁呢?保护者王普几人且战且退退到了丞相府西墙边的一个小院,此时王隆也带了伤了,王普的几个贴身侍卫都已经战死在了沿路之上。
坐在小院堂屋的一张太师椅上,王普平静地对王隆华全等人说道“王隆华全,你们不用管我,赶紧离开吧,放心,无论反叛方是谁,他们抓到我都不会难为我的”,王隆淡然一笑说道“阿普,我俩八岁就在一起了,王家安排我当你的保镖,所以我一心向武从不出头露面,文武之道,所以我们俩早成了一体了,那有什么分开不分开呢”,华全也很动情地说道“是学生我警示危险太晚了才造成的这个局面”,王普摇了摇头“根本原因就是我这个丞相竟然渎职到对这场叛乱一无所知,恐怕现在圣上那里的局面也不会好,华全你已经很不错了,是个有心人,不是你的通知,王隆还留在别院里,护院人手也必然会少很多,那样也坚持不到这个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扈从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丞相,我们得赶紧撤离这个院子,我看到他们上来了数百名弓箭手,并且准备好了火箭!”,谁也不想亲手杀死这个万民爱戴的丞相,叛军同样,所以干脆一场火彻底解决了这个累赘。
三百弓箭手已经准备好就等主官一声令下,也就在这关键时候,紧挨着小院的丞相府西墙轰隆一声被撞破,随着院墙倒塌,一百多劲装男子冲杀进来,这些人进院之后,没有任何停顿,如虎入狼群般地扑向了那正在待命的弓箭手中,也就一炷香的功夫三百弓箭手全员倒在了血泊中。
看着局势被控制,这些人中的一个年轻男子让队伍做好防御,自己闪身进了小院,在进院瞬间他报出了自己的名号,“丞相,刑部总捕司总捕头欧阳春秋请求相见”,听到是他,王隆挥手止住了仅剩的几名扈从的攻击。
这一百多人就是刑部总捕司的所有力量,别看人数不多但作为处理天下刑案的精锐,总捕司的捕头那基本都是中成级别的修行者,所以三百弓兵大部分还没抽出腰刀就被人家砍翻在地。
丞相王普起身迎接这个算作自己属下的永安名人,“总捕头,有劳了”,见到王普,欧阳春秋急忙行礼,“丞相,看到您平安,我们就放心了”,说道这,他急切地继续道“现在不是跟丞相大人攀谈的时候,我们刚才一个突袭干掉了小院外这处叛军,恐怕他们会迅速补上这个缺口,所以一刻也不能耽误,我们保护着您得赶快离开丞相府”,王普不是一个墨迹之人,他很明白自己不走必然会滞留住这些身边的人,所以他立刻起身,“总捕头,老夫现在唯你命是从”,“好!立刻出发”。
前边说了,周道德跟欧阳春秋约定,如果真的有事发生,欧阳春秋的任务是保护丞相大人,当时欧阳春秋并没太当回事,只是,今天午夜时分,皇宫、御林军、京兆尹几个永安最重要的地方都兴起了战事,到这时候,刑部的信息系统才运作起来,很快,欧阳春秋知道了这叛乱真的发生了,而且御林军京兆尹部队已经基本覆灭,而皇宫。。。恐怕也已经被人家掌控了。
从震惊中迅速清醒过来的欧阳春秋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好在他并没有完全把周道德的猜测当做空气,这几天一直要求总捕司捕头们在总捕司休息待命,这算能迅速集结起人马来。用一刻时间他和秋意让捕头们更换夜行衣裳并做好其他准备工作,之后二人带着这一百多捕头冲出总捕司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他们到达丞相府时,那里战斗早就开始一段时间了,叛军五千兵马大部分已经杀入府中,外头实施包围任务的官兵仅剩下一千多人,丞相府可是非常庞大的,所以各个方向的包围士兵不过三百多人,西墙处也不例外,只是一名将校带着三百多步卒实施警戒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