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城冬雪落下那日清晨,在小院前厅留下一张纸信。
便和林青芍策马悄声出了城,一路西向。
前往南岳衡山的湘地。
在一个星期后,两人正式进入了赣地。
冬季的南方内陆比起沿海福城,要沉寂的多!
大雪封路,四处可见冰松凝雾。
两人不得已弃马落在赣地一处九江大城,歇了数日!
直至赣地大江上来了一艘大船才重新启程。
这次赣地行走夏清严才感受到明帝国末期那小冰河气候来临的威力,寒潮略微起势整个南方内陆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
一路官道上经过那些在野乡村,被冻毙尸骸屡见不鲜。
也不知是两人在江浙大地见过太多的饿殍惨状,此间惨事貌似有些勾不动两人的心。
谁知道呢!
夏清严一路只感身心越发冰凉,却也无能为力。
一月后!
南岳衡阳城。
夏清严,林青芍两人双马抵进了那冰松寒雪的南岳山脚!
在城内辗转几家茶馆老板,询到衡山派方位后。
两人直奔衡山派门户。
在见到衡山门派驻地后,夏清严才了解衡山派与其他四岳的不同。
不似其他四岳,南岳衡山派驻地并未开设在衡山群岭中。
而是如庄园农场般驻扎在山脚的一处山坳里!
两人一袭青白素衣的沿着青石路上前与那裹似狗熊般的门守弟子拱手递上名刺道:“仙霞门弟子有事求见贵派掌门!还请兄弟通报一声。”
那门口衡山弟子接过名刺后,虽惊讶两人在风姿!但却未多言,只道:“公子!稍等。”
又与边上弟子道:“师弟!我去禀报师叔,你照顾好客人。”
说完便向庄园内跑去!
一路心惊这一男一女之俊美,又疑惑道仙霞门是何门派,没听说过啊!不过在如此寒意中这番青衣寒影。
倒也有几许仙人风姿哦!
流云堂内一神形消瘦二十来岁的青年见门外守卫手持名刺疾行过来,不由心思季动道:“邓千!这番急切,可是外面出事了?”
“少掌门!门外来了两位自称仙霞门弟子来访,还递了名刺拜贴。”邓千忙慌出言递上手中名刺道。
“仙霞门?武林中有这势力吗?
嗯!还有这拜贴名刺,两人如此规矩之人。
想来也不是闹事之人。
外面如此寒意,邓千你先把人带进来。
我去请掌门过来。”青年心中疑惑也只能禀报师傅来决定,如此向邓千交代道。
“是!少掌门,那二人不似凡俗,风姿卓越!
少掌门最好小心点。”邓千见少掌门也不知仙霞门,但门外两人确实不是凡人。就忍不住多说一句!
“这样?你对人客气点,请他们进来点茶。
让他们先等会!”青年奇道。
说完便让邓千出去,青年抬步向后庭走去。
在一处响着琴音的小院内等待片刻,便听屋内师傅出声询问:“莫大!何事?”
“师傅!门外来两位自称仙霞门弟子拜访。
弟子不知情况,还望师傅解惑!”青年莫大有些无奈道。
屋内那老人疑惑出声道:“仙霞门?他们怎么跑这来了。”
说着起身向外走去,见自家弟子询问眼神。
老人整理了一下思路对其解释道:“这仙霞门!你们小辈不知道很正常。
这是一家活动在江浙的门派。
传承时间倒是不比我们短!但一直实力不显,江湖上也没什么名声。
知道的人不多!我知道的也都是雁荡山那边传来的消息。
据闻也是一道家门派。
今日怎么上咱们这来了?”
伍岐山有些疑惑的的想着。
一旁的莫大闻言提醒师傅道:“二人是递上名刺拜贴上门的。
很是规矩!聚守门邓千说,两人风姿不凡,不似常人!
我让他请人在大堂等着了。”
“是吗!那走,去见见。”伍岐山闻言,略微好奇道。
说完师徒二人踏进前堂,就见堂内坐着两道青白身影。
男子肤白如玉,极为俊朗!女子则是白衣盛雪,气质冰冷。
两人风姿如玉,不似凡人之貌,让走进来的师徒二人心中略有些心伶自哀!
好在两人也不是一般人物,瞬息便调整心神。
莫大上前面带微笑出声道:“两位客人!这是我衡山伍掌门。鄙人莫箫绫,莫大!”
夏清严见这上前消瘦男子介绍,忙起身道:“仙霞门弟子夏秋严与师妹林青芍见过伍掌门,莫师兄!”
伍岐山见两人自曝名氏,神态也甚是客气。
心下稍安,便面落大笑招呼几人落座点茶!
夏清严打量着身前的莫大,身形确实消瘦,但面冠却不似书里说的那般愁苦哀容!
说实话!在笑傲江湖里,他对莫大的好感比其他人要好的多。
这其中不光是他那句对费彬说的“弑孩童者,杀!”。还有其那番苦行姿态,这是一位行走在底层的修道者。
他不似武当冲虚那般势力无情,比其他江湖人士多了一颗侠客之心,少了几分盛气凌人之姿。
此人可以为友,但其缺点便是做不成势力之主!
不过无妨!今日他来这里也只是种下一颗火种而已。至于行事是否合情合理,他不去管了!
三人闲叙片刻,夏清严便听伍岐山道:“两位师侄!此次来衡山可为何事?据老夫所知你们仙霞门可是很少在江湖上露面。”
他微微笑了笑道:“伍掌门说的是!我仙霞门一直声名不显,也不常在江湖上行走。与诸位打牌也从无交际!
仙霞门传承至我二人后,我与师妹也有心到江湖上看看。
今日上门也是据闻贵派门人喜好音律,手中正好有一册与音律有关的武学。
便想上门叨扰一番!”
说完夏清严直接拿出两本册子递了过去。
莫大师徒却是有点被他这番态度激到了,心里膈应道。这小子有些不按套路啊,正常不是该试探下吗!
这么直接递上东西?
好吗?
不过听其话语,音律武学?
有这种东西吗?哦,少林的狮子吼倒是!
伍岐山惊疑不定的接过册子。在夏清严眼神示意下翻开那本以工尺谱撰写的“碧海潮生曲”!
这乐谱如是常人还真迷湖,但对衡山上下却是寻常!
盏茶时间!伍岐山粗略翻过后,疑惑道:“夏师侄!这本箫曲确实不凡,我一时也吹奏不成。
得细细揣摩,才行!
但就我所见,这曲子与武学无关吧。
师侄或是弄错了吧!”
“伍师伯!见谅,是我没说清楚!这曲子是我先祖得自前朝一武道绝世人物之手。据其留下的言语,这部曲子当以真气催动。
才能显示威能!
这其中技巧却是没能记载下来。
晚辈也是对音律一道,有些笨拙!所以才上门请教。”夏清严面不改色的扯起慌道。
伍岐山闻言惊异道:“哦!以真气催动!
少林狮子吼也是如此。
若是令先祖所说不差,这曲子当真内有乾坤。
如此的话!两位师侄便要在衡山稍等时刻了。老夫这一时半刻还真印证不了!”
夏清严摆手道:“师伯倒是不必如此!这本曲子便留在衡山了。若是有一日师伯勘破其中奥妙!
便派莫师兄给我送上一份心得,就行。
嗯!另外一本心法是我一点心意报酬。
便是如此了。”
说完夏清严拱手起身道:“伍师伯!莫师兄!我二人今日上门之事已了。
这就告辞了!”
不待其师徒二人反应,夏清严便拉起林青芍跃起几道残影出了衡山流云堂!
其势荡起的风雪,骇的正要出声留人的师徒二人惊疑不定!
半响!莫大才倒吸凉气道:“师傅!这仙霞门什么来头?
这二人武道实力,深不可测啊。”
伍岐山身形一阵句偻,沉声道:“哎!看走眼了。江湖上的人都看走眼了!此子实力便是你师祖也比不上啊。
这世上真有如此年轻的武道大圆满之人?
看吧!这江湖又要起风了。
也不知是好是坏!”
“以弟子看,应该不坏吧!这两人也不像奸邪之人。”莫大闻言试探道。
“呵!莫大你还是嫩了点,这世间之事岂是那般简单的正邪之分。这十几年江湖的风平浪静,是五岳剑派死伤惨重所带来的。
如今各派势力疯狂积累实力!这局面维持不了多久。”
莫大闻言有些急道:“掌门!我等该如何做?”
“莫大不必如此惊慌!我衡山虽为五岳剑派一员,但地处天南。江湖之事我们一贯少有参与,中原势力之争与我们关系不大。”伍岐山此刻有些懒散道。
莫大坚持不由急切道:“可若是魔教再次冒头,我们难道不管吗?”
“莫大!如今衡山最重要的是维持传承不绝。自十几年前你师祖,师叔祖们陷在华山!当时我衡山有倾覆之危。
如今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但我派传承已失根本,你不是不知道。
若是那样的事情再来一次,衡山派还在不在就不好说了。”伍岐山罕见的大发雷霆训斥道。
说完后,其又恨铁不成钢道:“你若这几年内能破真气境,再教出几位天才弟子。这事我也就不说了。”
“弟子无用!累师傅忧心了。”莫大闻言泣语跪下道。
“好了!好了!
我知你心。
我衡山本是剑派,尤善剑法一道。内家心法一脉传承不强!
你能在如此年纪摸到真气境门槛,已是不易了。
哎!
如今剑法也失去了绝学。
可恨的魔教!
以你如今的实力,若是有完整的五神剑在身,我也就不需如此担心了。
算了!算了!起来吧。
不说这些了。
今后在剑法上多多深研吧!再多多调教你那几位师弟。”
莫大起身,神色悲戚道:“是!师傅,弟子定与师弟们把衡山剑法发扬光大。”
说完两人在堂内忧思沉默,片刻后莫大反应过来道:“师傅!那这本曲子该如何处置。”
“我们答应人家了!自是要尝试一番。
这几天,我便让你几位师叔过来参悟一番。
你与正风那小子也见识见识!”伍岐山闻言也换了心思道。
莫大心思转换,拿眼看着曲谱下的秘籍道:“师傅!您要不先看看那本心法。这仙霞门夏师弟实力高绝!
这心法应该不差。”
伍岐山拿起那本心法秘籍,好笑的点了点他道:“竟想美事!高深心法那是大白菜常见啊。”
说完便翻开秘籍,看了起来。
可随着视线掠过秘籍上的文字,伍岐山激动的手指颤抖。嘴里喃喃自语道:“妙!妙啊!妙不可言呐!”
莫大见自家师傅看着那本秘籍,如此失态。忙出言道:“师傅!您冷静一些。”
“莫大!你有希望了。
我们衡山派有希望了,这本心法乃是道家真言啊。”伍岐山突然起身用手压着莫大的肩膀放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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