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早夏清严就起来了,本就着朝霞打算进行一场修行。可窗外的雨声打消了他的念头!下山一个多月以来日夜兼程,事务繁多。
今日也是下山后第一次心神静怡!可云雾山雨,修炼是泡汤了。
多年的修炼习惯,一下山便被打破了,让夏清严只感难怪修道之人都远离尘世!还给夏清严一种明悟,功法跟环境匹配真的很重要。
这烟雨江南之地还真不适合华山武道!
就着雨声,夏清严盘坐室内!内视己身,一个月的真气增长不大,但也多了一丝道不明的气韵。
好似凝实了一点!
操控也精细了一点,看来一个多月来真气在继续潜移默化的强壮己身。夏清严这才松了口气。
现今只要他继续保持充沛的食物吸收,真气量便会继续增长!刻意的搬运已不起太大的作用。
当然紫霞练气的效果就差很多了,只有神庭壮大到一定的程度,才能视天象无物。不急!不急!
再次破镜后才是关键!那时紫霞练气才是突飞勐进的时候。
窗外响起母亲操持早饭的动静,夏清严起身出门!
“娘!做的什么早饭啊?”
“起来啦!等着,我给你们做一份。我小时候吃的药膳!你等会尝尝药效如何。这方子还是你外公弄出来的呢!
青芍去院外看花草去了!你去把她接回来,还下着雨呢。”
“嘿嘿!没事,她喜欢那些东西,她现在也算是外公的传人了。那难得一见的孤品也只有这里难看到了。”
“快去!这些花花草草都是你们的,以后有的是时间看。山里的春雨伤人!”
夏清严熬不过老娘的絮叨,捞起一把油伞出了门。
雨水哗啦啦的在地上聚成小溪了,雨确实有点大。绕过房墙!就看见远处,林青芍白衣油伞的立在那些被雨水打的有些残枝落叶的花丛中。
这一幕,让见到的人心底泛起一些哀伤。
不对!哀伤个屁啊。夏清严摇了摇脑袋,走向前去。就见到林青芍都着个嘴,脸色气恼道。
“我怎么这么蠢!下着大雨,跑来看花。”
果然!什么哀伤意境,都是骗人的。夏清严拉起这蠢丫头的手便往回跑去!
“呀!师哥怎么也来了。”有些萌萌的丫头边跑边问。
“来看你!是不是被水冲走了。”
“哼!还不是你。”
“我怎么啦?”
“你娘太热情,屋里我呆不住了。谁知这雨越下越大!”
“你别搭理她!我一会说说她。”
两人踏着大雨回到庭院,回房换了身衣服。夏清严出来就看到蠢丫头耳根酡红的坐在餐桌接受夏母的狂风乱炸。
“咳咳。”
“咳咳。”
夏家父子二人连连出声,才收回那有些狂热婆,娘的注意力。
夏清严起身招呼老娘回房,意思有话要说。
边上的夏母嘴里刚要吐槽,就被夏父给瞪回去。一脸不情愿的跟着自家儿子回内间!
夏父忙对炸的晕乎的林青芍道:“林姑娘!别在意,我家夫人可能有点问题,放心一会就没事了。”
“没!伯母就是有些太热情了。”
餐桌上依然恢复平静。内间夏清严见老娘进来,便拉着其走到后方低声道:“我滴老娘欸!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唔。。屋肿么啦?”被问懵比的夏母下意识想高声教育自家儿子,但被夏清严给按住了。
“你还怎么啦?”
“昨天见面,你就用看儿媳的眼光照着人家,这也还好!
但你今天就离谱了啊,你没看人家都在屋里呆不下去了。
昔日的夏家夫人那里去了!还有点矜持礼貌吗?”
夏母被怼的脑瓜子嗡嗡的,脑子一回想早上到现在的行为。脸色一阵通红,抬眼见自家儿子还拿眼色瞪自己。
出口便是:“不就是热情了点嘛!还不是为了你臭小子。”
“我!老娘啊,我们还没成年呢。有这么急吗?”
“你是这几年,我不在!逮不到人收拾了吧?你干脆在生个女儿吧,这给你稀罕的。”
夏母一巴掌扇在儿子后脑上道:“瞎说什么呐!青芍挺好的,要不是你。我就认义女了。
出去吧!先吃饭。”
“你收敛一点。”
“我知道!”
开门!
夏母笑呵呵坐在桌前出口道:“青芍!伯母今天不对。”嘴里刚想多说几句,就被自家儿子给瞪了。
嘴角一抽道:“吃饭!吃饭!”
饭局终于安静的进行下去了。
饭后!
夏母被夏天泽拉回房内歇息去了。
夏清严捋了捋话语,对林青芍道:“别在意!我娘亲以前不这样的,这几年我不在家。在山里可能憋到了。”
“憋到了?”林清芍大眼一瞪,有些无语。
“不是!她以前挺好的一位贤妻良母的。嗯!在外人面前。
以前在家里,就喜欢唠叨收拾我!今天有点失态了。”夏清严没法子,只能把自己卖了。
林青芍闻言脑海一转,自家傲气清冷的师哥在家被老母收拾的鸡飞狗跳的样子,不由噗嗤一声。
“骗人!伯母说的可不是这样。”
“你信她!”
“你今日的狼狈可不是假的。”
“唔。。真的!伯母真厉害。”林青芍不由感叹。
“那你说说,伯母怎么收拾你的。”
两人叽里呱啦叨咕了一下午。
至此之后,夏母便恢复了大家妇主姿态。庭院终于温和舒适下来!几天雨后,太阳终于出来了。
峡谷一片腾云蒸雾,如坠仙境。
两人不由此间舞起古墓剑舞,山水腾跃!剑花四散,白衣流云。夏家夫妇痴迷的看着山水间舞动的两只白衣仙剑,如在梦中!
绚烂的山水风光,温暖的父母犊情,夏,林两人合练的玉女素心剑突飞勐进!累月的奔波四散而去。
荡漾的二人持续十来天,一天栖霞落日。夏父开口道:“秋严!出山去吧,去做你的事儿!
我和你母亲不用陪了。
先把事情做好,反正你不是还要回来嘛!”
夏清严闻言也是不再矫情,沉声道:“好!我们明天就出发。”
夜间!夏母正给两人收拾行李。
没别的!山里只有外面少见的孤品药材,夏母把药王谷内最珍惜的几种都用木盒装进了行李。
也没哭哭啼啼的,江湖女子也是颇为大气的!只是嘴里不停的叨咕自家儿子在外要照顾好青芍。
最后出门时,威胁了一句道:“我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下次青芍一定得和你一起。”
夏清严哆嗦一句:“我还以为要带个孩子回来呢!”吓我一跳。
门外传来一句,“也不是不行!”
夏清严忙闭嘴。
翌日清晨!
天色大亮,云雾消散。
山脚码头!
林青芍提着行李站在竹筏上看着,码头上告别的三人。
“该说的都嘱咐过了!走吧。”夏父催促道。
夏清严抱了抱夏母道:“下次回来,我能不能有个妹妹呢?”然后松手纵身一跃落在竹筏上。
夏母的巴掌灿灿的落空了。
等到竹筏消失,夏父突然道:“夫人!我觉得有个女儿挺好的。”
只是话音一落,夏母接到:“行啊!回院。”
“回院?”
“什么意思?”
“哎幼哎。。松手!”
七月!江南已是炎热酷暑。
南都外郭城南,大校场附近的十里秦淮,后街里坊!
悄无声息的多出了一家挂名杏林的医馆,邻里四周也不知其来历。直至有天一个路过的丫鬟偶然看见坐馆夫子,竟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少女。
丫鬟回到红央楼后,小嘴一哆嗦!
后街新坐馆的夫子是个妙龄少女的传言,便飘进了这胭姿艳舞的长欢大街。
之后!时时有人借口瞧病闯入医馆一睹传言。
随着闯入者回访定言之后!一时医馆的门槛有踏破的危险。
一身粗布做扈从打扮的夏清严送走今日最后一个看热闹,看着踏出门槛一步三回头娇小女子,他连忙把刻有铭文“歇业”二字的木牌挂上堂口!
是的!除了开始几天上门浪子居多。但自从林青芍一手高深妇科医术,透了出去之后,这条夜街上的红楼姑娘便是主力了。
天色已暗!关上堂门。
回到后院,林青芍已经备好膳食等着了。
“送完客了!”
这话说的夏清严一愣,随即苦笑道。
“哎!失策啊。想当初就不该开在这里了。更不该主打妇科!女人狂热起来没男人什么事。
这段日子有些高调了。”
这时林青芍却正经起来道:“这地方开医馆其实不错,至少客人不缺。各种病症也多!
这段日子来瞧病的人千奇百怪,医道倒是进步了很多!”
见夏清严一脸愁眉,便出口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兰苑楼的黄珏跟我说了,以后来看热闹的人慢慢会少下来。
那套女子生理期的测算方法,已经人人皆知了。以后来的就是真看病的了!可以安静些了。”
“哎!这长街上的女子终究是苦命人,能让她们少受些苦难。这番闹腾也就不算什么了!
现在终于能清静一点了。”夏清严端起一碗清汤,一口顺下,舒爽的飞起道!
“再看几天情况!没事的话,就去办你的事儿去吧。”丫头闻言有些情绪低落道。接着又试探一句道:“师哥!我们可不可以帮帮她们。”
“师妹!你不是不知道帮一两个,这没问题,很简单!
但你只要一开始,你就会陷入这泥沼出不来了。除非你把这个现有的天下规矩打破,但就算打破了。
你也未必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除非她们自己站出来,打破架固在她们内心囚笼。
但那很难,我不太看好。”
夏清严没有继续多说,起身朝院内沐房走去!一路嗅着那快腌入味的香氛,爬进沐桶内侵泡着。
泡着昏昏欲睡时。。夏清严脑海深处想起一句话:“欲破枷锁,必浴鲜血!”这鲜血是敌人的,也可能是自己的。
世间的很多苦难,大多数人有的选!
但红楼女子没得选,她们身处的是这个时代的人间地狱。
林青芍相比来说,她有力量!
可以选!
江湖儿女算是游离在世俗框架边缘,他们可以说是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