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复此刻却不理会马少康的吵嚷,而是死死的盯着叶楚萧,等待叶楚萧的答复。
“李复!你资历还浅,对地牢的事情了解的不多,贸然去争取典狱主司的位置,你把握不住。”叶楚萧对李复劝道。
李复闻言,眼神立刻变得阴翳起来,咬牙说道:“好!叶楚萧,你也是个忘恩负义的,待我成为典狱主司,再来找你算账。”
说罢之后,便丢下自己的餐盘,大步而去。
马少康听到叶楚萧直接拒绝李复,笑容满面道:“不用管他,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小子而已,他爹是罪人,要不是当初义父心软,他还不见得能接他爹的班呢!”
“现在还想跳出来抢典狱主司,跳梁小丑。”
叶楚萧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只是感觉稍稍有些奇怪。
之前的李复澹漠到对自身父亲的死亡,都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如今一朝开闸,却变得如此的自负、乖戾,好像也不正常。
而李复这种状况,是孤例还是颇为普遍?
等叶楚萧回到班房时,李复与班房内的其他几名狱卒之间的氛围,也好似正在冰点。
看到叶楚萧进来,李复的脸色更冷几分。
“这是···怎么了?”叶楚萧明知故问。
一名狱卒用奚落的语气道:“有人加入地牢才不过月余而已,竟然就奢望成为典狱主司,可笑极了。”
“哈!我虽资历浅,但却总比一些庸碌蠢笨之人要强,修为低劣,多年积累无一寸功,竟也偷偷想着去当主司,岂不是更加可笑?”李复闻言,立刻反唇相讥。
叶楚萧诧异的看向那与李复相互诋毁的狱卒。
虽然升官发财这回事,谁都会偷摸着想。
但是,在毫无根据由来的情况下,直接说出来,属实还是冒失了些。
“难不成,是因为以前压抑的太久了,现在一朝解放,情绪就都得不到控制?”
“地牢里的狱卒,修为都不算精深,挤压的情绪不算太浓厚,尚且如此,要是那些修为高深,被澹漠冰封了许多年之人,又会如何?”叶楚萧不由联想。
“也不见得会更不受控制的释放,毕竟修行即修心,修为精深者当对自身心态有着更强的控制力才对。”
“别争了!主司的位置谁来做,刑部的官员自然会有判断,轮不到咱们非议。”
“赵勇!我一会要出去办点事,今天下午就劳烦你给我代班了,等回来我给你带一坛好酒。”叶楚萧对另一名身在班房里的狱卒说道。
那名狱卒点了点头,顺嘴加了一句,让叶楚萧还买些下酒的蚕豆和卤肉回来。
等叶楚萧出了房门,门还没有关上,赵勇便已经与另外的狱卒说道:“大比在即,还有心思出去闲逛,他也就这样了。”
“诸位,乙区尾部转角处,空出了一间大牢房,谁有兴趣与我一道,去比划、比划?”
门外的叶楚萧脚步不停,径自往大门口,交了印信,登记之后,离开了刑部地牢。
“单单着眼于手上现有,如何能够脱颖而出?”
“刑部地牢上有神器镇压,中有高手暗中维护,实际上用得着狱卒们使用武力的地方并不多,狱卒的主要作用,还是管理与维持地牢的秩序,说透彻一点,与杂役无异。”
“所以,刑部地牢的普通狱卒,修为普遍偏低。”
“现在刑部的官员们,觉得地牢狱卒们,应该‘动一动’,实际上我要考虑的,不是我能从中得到什么,而是我能给那些刑部的官员们,带去什么。”
“弄清楚了真正的矛盾点,那才能真的触碰到典狱主司的位置。”
典狱主司虽不是官,但却是典型的位卑而权重。
直接受刑部尚书调度,单单只有这一项,就足以将这个看似无官无爵的位置,拉到一个极为不可忽视的高度。
只要经营妥当,往后刑部地牢,几乎就堪称是典狱主司的一家之地。
刑部尚书公务繁忙,又有多少时间,盯着地牢这块地方?
到西市上寻了一名手艺还算精湛的匠修,打造了几口匣子,也没有直接带回刑部地牢,而是先放到了家里。
随后,继续每日的坚持挥刀锻炼。
自从‘澹漠’之缺褪去,叶楚萧每日固定的练刀,也变得‘艰辛’起来。
身体疲惫之时,放弃和偷懒的念头,远远强过了以往。
不过,这并不都是坏事。
人在对抗疲惫、懒惰、放弃的时候,也是在磨砺与进步。
而且,精神的敏锐,更能有效的帮助叶楚萧,调整挥刀的细节。
时间转眼而逝。
储存在金色时钟里的那些道韵气息,原本因为纠缠在一起,一直无法‘使用’。
如今经过一段时间的拆分,终于完全转化成了二十一缕完整、单独的道韵气息,分别贴在金色时钟之上,就像是为它增添出来的些许纹路。
叶楚萧尝试着触碰其中的一道道韵气息。
刹那间,金色时钟逆向转动,叶楚萧再一次化作了时空的幽灵,潜入到过去。
视线聚焦,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镀上了一层金边。
而近在迟尺的,却是一片枫叶林。
林间,有两人正在交手。
“是燕破和唐素侗?”
“唐素侗看起来更年轻一些,燕破则反而暮气更重。”叶楚萧看着交手中的两人心想。
或许是因为,化身为时空‘幽灵’的缘故,叶楚萧再看那远超自己层次的交手,视线竟然跟得上他们的速度了。
燕破与唐素侗之间的交手,全程唐素侗都显得游刃有余,而燕破则显然已经用尽全力。
即便燕破的挥刀,在唐素侗处,都显得好似毫无用处。
但以叶楚萧的刀法修为看来,燕破的刀法,不仅大开大合,且暗藏无穷杀机,可谓是妙到了极致。
即便只是看了一小会,叶楚萧已经感觉自己所得颇多。
二人的交手,并未撼动天地能量,显然是将力量收束、压缩到了尺寸之间。
足以见得,二人是在有克制的切磋。
又打了数十招之后,燕破先行收刀。
“我输了!燕破心服口服,有什么吩咐,还请示下!”燕破平静的对唐素侗说道。
唐素侗道:“我要做一件大事,还缺一柄绝世的宝刀,你的刀很利,但还不够,敢不敢上天流岛?”
燕破闻言,目光微微有些变化,嘴角扯起一丝笑意:“有何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