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突兀的相见,实则是长期博弈的结果。
从线上的主动权掌控,到线下对萧蚩不断的‘断手断脚’,都是在逐渐的压缩萧蚩的灵活空间,逼迫他现原形。
萧蚩的优势是藏的深,那叶楚萧的优势就是不断积累的庞大势力与正大光明亮牌的底气。
所以叶楚萧不管萧蚩还有什么底牌,就这么步步紧逼,一点一点的碾过来。
直至今日,直至此时。
无论多么漫长的对线,终将会有这样的一次见面。
就像再瑰丽漆黑,充满幻想的夜晚,也终将被那天边一如既往的一抹澹白取代。
而相比起漫长的隔空互相喊话,这样的闪电奔袭,突然而至,才是交锋、交战的正确模式。
杀人、杀敌是不需要太多前置的。
村口的两条野狗,相互叫唤个半天,最终那架大约是打不起来的。
化身小皇帝的萧蚩,摘掉了头上的冠冕,缓缓起身。
站在高处的他,依旧无法俯视叶楚萧,反而是身高的差距,限制了他气势的挥发。
事已至此,萧蚩可谓是一路溃输。
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有最后的翻盘机会。
那就是从物理意义上杀死叶楚萧。
只要解决了这个竞争对手,他依旧还是可以顺着原本的轨迹走下去···最多是稍微麻烦了一点。
所以当萧蚩走下高高的王座,向着叶楚萧而来的时候,那些被他散落在各处、各地的残余力量,都在快速的回归。
世界之中,有许许多多在一隅之地,出类拔萃的人物,突然倒地暴毙。
不过是几个呼吸,萧蚩便收回了九成九的力量,只余下一点点,充当最后的余火。
就连他本人都没有发现,他下意识的觉得,没有必胜的把握。
所以给自己留下后路。
看着萧蚩气息越来越高涨,叶楚萧却没有插手,而是冷眼看着他,等待他来到巅峰。
“来!”叶楚萧冲着萧蚩招了招手。
当确定萧蚩不再继续‘进步’之后,叶楚萧别无二话,直接邀战。
本以为会有很多废话要讲,但真面对面的时候,就会知道,实际上早就无话可说。
二人的关系,本就是有你没我。
还有什么多余的好提?
嗖嗖嗖,无穷无尽的刀光,仿佛天光一般落下,似有将空间切割成无限叶片之感。
沐浴融合在光里的每一刀,都锋锐凌厉。
但杀机却完全隐藏了起来,让人只觉得美好,而不会察觉到危险。
这是已经妙到了巅峰极境的掌控力。
萧蚩撑起了一片金色的气墙,任由那无限的刀光落下来,却犹如雨水落于湖面,虽荡漾起阵阵涟漪,却终究没能击穿湖面下的景物。
同时,萧蚩在五指之间扣住了一枚灵珠,灵珠内流淌着如水银般的物质。
当这些物质从灵珠内驱使出来的时候。
肉眼所见的世界,即刻开始颠倒、旋转、扭曲、撕裂、重叠···。
双眼已经不再值得信任。
就连直觉也被蒙蔽,变得模湖。
大殿内的一些官员,在狂乱嘶吼中,炸成了血花。
却在旁人眼中,变成了鲜艳、美丽的花朵,张开了肉质般的花包,向外诡异的蠕动、开合,喷吐出异样的芬芳与花芯。
萧蚩的意在那灵珠的加持下,极尽扭曲之能。
所有人都被影响了。
就连叶楚萧也不例外。
但是叶楚萧与旁人不同在于,他守住灵台,封闭了所有的灵感直觉,然后将自身的能力,不管不顾的释放出去。
故而于一瞬间之后,人们眼中的叶楚萧,身躯不断的放大,转眼已经犹如开天辟地的古神。
他手中握着的,不再是刀,而是雷霆、风暴、烈火、陨星···。
他化身为了天之厄的代行者,撕裂了大地与天空之间和平的契约。
战斗如战争博弈,看不懂对方的路子,那就不看。
依仗自身优势,莽过去!
无论如何,都当一战!
无论成败,临阵不退!
轰隆!
大殿彻底被掀开了屋顶。
紧接着,就是整个大殿的墙壁,被一股磅礴巨力,推着向外扩张。
一瞬间,就像有两个不同规则的小世界,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进行了重叠与对撞。
力量、规则之间的冲突,恣意的在这个混乱的场域里翻腾、斗转。
意境修士,在这样的战斗波澜之下,都只够勉强保命···还要看运气,不被卷入核心斗争之中。
即便是侥幸活下来的人,也完全看不懂叶楚萧与萧蚩之间的战斗。
那已经超出他们理解的层次与范畴太多了。
一声剧烈的炸响之后。
天空突然漆黑一片。
随之便是各种天之异象的相互纠缠、撕扯。
烈日化作了坠落的流火,群星如刀般,从天外给出了刺目的一击,云如恶兽,风似狂魔,声音里生出了怪兽,伸出的五指,也变成了狰狞的爪牙。
光线在昏暗与光亮之间扭曲旋转,然后竟又如草率的图桉一般,化作线条伸展。
叶楚萧的刀势越来越沉重,似乎所有力量尽数凝于刀尖。
锋芒之上,是一个吞吸一切光与念的黑洞。
黑洞在坍塌与收缩,那一重重的异象,也在消散、驱逐。
轰隆!
远处的群山如同野鬼一样,在这黑白不分的时刻,恣意的摇晃着它们嶙峋的躯体。
白云落到了人间,腐烂的泥土飞上了九天。
而交手的人,从云端到深渊,从火海到深海。
万里于一瞬,天地共一统。
时间、空间,全都在虚化,成为了二人身边游走而过的线与点。
战斗的波纹,化作了大地山河的劫数。
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好似鬼斧神工般的奇迹。
此时,不再只有那些原本在近处观战的人在逃。
所有人被主动、被动波及的人···都应该要逃。
这已经不是人间的交手。
而是人间之上,天穹之外的战斗。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炸响。
天空碎裂成两半。
纠缠的两个小世界,也撕裂开来。
叶楚萧的心口破开了一个大洞,通过这个大洞,还能看到他背后的风物。
而萧蚩更凄惨。
他的头都被打没了。
脖子上滋滋往外冒血。
如此重创,二人却都好似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隔空而立。
叶楚萧胸口的洞,长好了又炸开,炸开后又再长好,循环往复。
而萧蚩更干脆,他不把头长回来,破开胸膛,就用内脏‘直视’着叶楚萧。
然后掀起了第二轮更加激烈的战斗。
血不淌干战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