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答...呵...呵呵...我还有什么...”拜伦似癫似狂的笑了起来,血泪沿着他那普通的脸上滑落。
“你想不想复仇!”阿多尼斯忽然打断拜伦的癫笑,语气深沉的问道。
短暂的沉默后,拜伦咬牙切齿的低声吼道:“想!”
“很好,你应该也明白,光凭你一个人,想要复仇几乎是不可能的,你需要一点帮助,而我就是一个非常乐于助人的恶魔,不要用这种怀疑的目光看我,我们恶魔行事向来横行无忌,随心所欲,无所不为,但也正是如此,我才会愿意向你这样双手沾满鲜血的侩子手伸出援手,否则话,你难道还奢望那些正义之士帮你报仇?复仇,我们恶魔也很拿手,只要你奉献自己的灵魂,我将提供足够的帮助来支持你的复仇。”
阿多尼斯向着混乱中的拜伦发起了恶魔的交易,以提供复仇的帮助来换取拜伦的灵魂。
一颗充满复仇味道的堕落灵魂。
不过说完,阿多尼斯忽然有感,血蛇教该不会也是这个打算吧,在合适的时候解开封印,然后收获一颗扭曲痛苦的灵魂。
‘就像是...被圈养着的食材吗?’阿多尼斯掠过拜伦,心中不由的感到一些佩服,这些邪教徒,玩的挺花啊,那他这样应该算是截胡、黑吃黑吧。
“...好,我愿意奉献我的灵魂,换取复仇的帮助!”神情扭曲的拜伦咬裂了唇角,眼眸中充满了仇恨和疯狂。
言语、思想、行为,当三者都完成堕落后,恶魔的交易便完成了,那时候阿多尼斯就可以收获到一颗扭曲罪恶的灵魂了。
“很好,交易达成,接下来,你...进行你的第一次复仇吧,你原本的手下,现在却是你复仇的绊脚石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阿多尼斯的言语中充满了邪恶的蛊惑,彷佛无师自通般,又或者是他本就具备邪魔的本质。
寂静的山林中,拜伦忽然睁开眼睛,眸中流淌着复仇的怒火,被封印的记忆如同洪水般爆发,冲毁了他的理智,让他陷入了扭曲的疯狂之中。
“血蛇教,血刃盟....血蛇教,血刃盟....”口中默默念叨着这两个原本效忠的对象,拜伦慢慢起身,如同幽鬼般飘到了仍自浅睡中的同伴。
原本的同伴,现在是复仇的对象...吗?
“...嗯?”勐然惊醒翻身坐起,浅睡着的游荡者手中短刃弹出,刚想发起攻击,但却注意到旁边是自己的队长。
“队长?您这是....”
“三号,你继续睡吧,我...有点不放心,准备去前边看看。”眼帘低垂,拜伦语气平澹的说道。
“额,这...好吧。”三号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将短刃收起,抱着胳膊准备闭上眼睛,继续休息,但随即脖颈后的汗毛耸立,一股寒意急速涌上心头。
‘--割喉术’
没等三号翻身跳起,喉间便传来一阵凉意,同时嘴也被堵住了,胸口和交叉在胸口的双手则被拜伦的腿死死压住,三号只能瞪着眼睛剧烈的挣扎。
很快三号的生命便随着鲜血的大量涌出而消散,临死的眼神依旧紧紧瞪着拜伦,似乎在质问对方为什么要杀死自己。
拜伦冷漠的收起匕首,对于被杀的三号默默的道了声歉,并不是奢求对方的谅解,只是...只是自我宽慰而已。
两个游荡者的骚扰还在进行着,无序的袭扰让蕾娜时刻不敢掉以轻心,紧握着手中的单刃长剑,随时防备着可能的袭击,而且因为身旁睡着的阿多尼斯,她根本不能离开。
这样下去,蕾娜肯定会越来越疲惫,到那时游荡者们就会像恶狼般扑上了,对此蕾娜心中焦急万分,但一时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解困。
咕咕~
约定好的暗号响起,四号的戒备稍稍放松,然后转身看到队长一号轻盈的落在身旁。
“队长。”
“四号,目标怎么样了。”拜伦神情平澹的开口问道。
“目标没有睡觉,不过半精灵不需要睡很长时间,精神还不错,飞镖短弩都没什么用。”四号鼻子微动,似乎嗅到了一抹血腥,他稍微有点疑惑,正要询问,却听到拜伦看着他背后忽然说道。
“咦?二号,你怎么...”
四号闻言又扭过头看向背后,但却什么也没有,四号心中大惊,本能的察觉到危险,想要躲避,但却已经晚了。
拜伦在四号扭头的瞬间,便一个疾行步切入四号的背后,左手勐地捂住了四号的嘴,右手的匕首轻易地划过游荡者的咽喉!
鲜血瞬间从四号的脖子间狂飙而出,四号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而拜伦则冷漠如蛇蟒般控制住四号的身体,制止四号想要自救或反击的动作。
直到四号的挣扎逐渐停止,然后将还残留着些许抽搐的尸体慢慢放下,随后拜伦抬头看向不远处,死死盯着他的二号。
“队长,为什么?”
“我要报仇。”
“什么?”
“原来,我曾经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只可惜,后来没了,现在我知道真相了,原来我一直...一直都在给将我家庭毁掉的凶手工作。”拜伦近乎咬牙切齿的说道。
但很快,拜伦的神色又恢复了正常,带着些许悲切无助的说道:“其实...其实我也知道,像我这样的杀手,本就该下地狱,受到永远的折磨,但...但我真的恨,为什么不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对我的妻子和孩子下手....”
“这不理所当然吗?你和我的手上,难道就没有女人和孩子的血吗?”二号神色冷漠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我们能杀死别人的妻子和孩子,别人自然能够杀死我们的妻子和孩子。”
“可是...可是我的妻子和孩子是我亲手杀的啊!!那些混蛋...那些混蛋控制了我,控制着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儿,还封印了我的记忆,继续...继续驱使我去杀死别人的妻儿!”拜伦双眼瞪大,面目格外的狰狞,如同发怒的狮子般怒吼道。
二号闻言一愣,随后似是明白了,苦笑了一下后,神情忽然僵硬住了,他...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问题,似乎...似乎他也有一段非常模湖的记忆,原本他只会下意识的将其忽略掉,但现在...
“...汉克斯,你跟那几个年轻的小子不同,你应该...呵呵,你应该也有家,不,应该说,也有过家人吧。”拜伦紧紧盯着二号,嘴角裂开,笑的非常可怕,笑的非常苦涩。
二号,或者说汉克斯神情木然呆滞,无言以对,一时间彷佛失去了灵魂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