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只是一个练习册,为的就是铸就出天夏泰平这样的强者。
所以当强者产生,练习册也就没有了意义。
其中的一切人,一切物,一切历史,都将变成毫无用处的废料与垃圾,被清除殆尽。
虽然残忍,可这就是真相。
幽胧,小樱,韦伯,甚至是被削成人棍的卫宫切嗣,统统目瞪口呆。
他们本以为这就是最绝望的情况,但真正的绝望接着才要到来。
总司沉默了一会,微微叹气,向泰平问道:“这个世界其实是虚拟的,对吧?”
泰平略感意外:“你察觉到了吗?”
“过去没有,但变成英灵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之后,这种感觉就凸显了出来。”
泰平点点头:“并不奇怪,如果你是被派来杀我的话,那你就应该拥有与我相同等级的力量,能察觉到世界真相十分正常。”
“你错了,我的力量一定比不上你,否则的话,也就不会派我来杀你了。”总司说道:“天夏泰平愧对着冲田总司,在面对冲田总司时一定会手下留情,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所以,任务也就有了唯一成功的可能性。”
泰平沉默不语。
小樱奇怪问道:“总司大人,您不就是冲田总司吗?”
“很遗憾,小樱。”总司微叹:“我虽然拥有着冲田总司的剑术,能力,记忆乃至情感,但我并不是真正的冲田总司。历史上的她可无法化身为光,更不可能拥有超凡的能力,她只是剑客,虽然技艺精湛,但也仅此而已。至于你眼前这个拥有诸多宝具,以英灵重生的我,不过是个以冲田总司为模板而被重新创建出来的东西而已。”
小樱瞪大眼睛,完全呆住。
总司苦笑道:“我到底被创造出来了多久呢?一天,两天,还是三五天?小樱,你知道吗,我可能还没有你年长呢。”
“不,不是那样的!”小樱大喊:“您就是冲田总司,您就是将我从苦海拯救出来的天剑冲田总司!”
“啊,谢谢。”总司欣慰说道:“虽然是个冒牌货,但能被人认可,我真的很高兴。”
小樱拼命摇头,在她心中,总司大人才不是冒牌货。
“那我呢?”
一直低迷的Saber突然开口:“我也是个冒牌货吗?”
总司看向“亚瑟王”,惋惜说道:“Saber,我已经说过了,真正的亚瑟·潘德拉贡没有断钢剑也没有阿瓦隆,他无法发出光炮,更没有红龙的血脉,也许他只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而他手下的圆桌骑士团,也仅仅是一群为善良和正义而驱使的英勇战士,根本没有什么传奇的能力。”
Saber垂下了头。
然后开始发笑。
“我的志向,我的理想,我的追求,我的愿望……到头来只是一场被制造出来的幻想吗?”
虽然在笑,但泪水却流了下来。
Saber紧握断钢剑,苦笑质问:“我到底是谁,谁又是我?”
随后她恍然大悟,自己给出了问题的答桉:“原来我不是我,我谁都不是!”
随着一声悲伤的吼叫,Saber双手用力,砰的一声将断钢剑从中折断。
王者之剑本坚不可摧,但因信念早已破碎,它便从圣物重新变回凡铁。
Saber愤怒的高喊,泰平突然神色一凛,叫道:“总司,阻止她!”
总司已经动了,但还是为时已晚。
Saber手持剩下的半截断钢剑,狠狠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总司伸出了手,结果只是接住了一捧鲜血。
Saber用断剑在自己胸膛里搅动,同时发出最刻骨铭心的誓言:“圣杯战争乃是世上最无耻的骗局,它由谎言构成,也终将由谎言结束。我诅咒你们,诅咒所有与圣杯战争有关的人!你们的追求与妄想注定与我一样皆成虚幻,你们注定将……一事无成!”
一语毕,鲜血化作光点。
Saber就此死去,她的灵魂立刻被无形的力量吸引,如同归巢之雁,嗖的一声被吸入了爱丽体内。
如此一来。
原本本该降临此战的Berserker,Caster,Assassin,Archer,Rider,Lancer,Saber,七名英灵的灵魂便已集齐。
爱丽身上突然金光大放,圣杯的虚影开始在她上方浮现。
与此同时,静流脸上也露出痛苦的表情,因为术式的关系,她与爱丽的生命力互相连接,若爱丽化为圣杯而死,那她也将一同殒命。
“可恶!”
泰平暗骂一声,立刻加大了圣光气的输出。
爱丽身上的圣杯虚影立刻被压制下来,静流脸上的痛苦表情也消失不见。
卫宫切嗣惊讶道:“竟然以一己之力压制了七名英灵的回归,这完全违反了最基础的规则。天夏泰平,难道你已经拥有了对抗整个世界的力量吗?”
泰平当然有,因为他早已是那个超越了世界极限的双位数。
是在击败雷禅的时候,还是在前往魔界的时候?
又或者是更早一些,是在他战胜了志志雄真实的时候,是在幕末时代结束的时候,甚至于……是在他跟比古清十郎学剑,是在他第一次拥有意识,降临在这个世界,看到黑船来袭的时候。
Saber认为自己是虚幻的,宁愿自裁而死。
但泰平又何尝不是虚幻的呢?
他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超越极限,为此他的经历,他的遭遇,他的情感,他的人生,一切一切都是被实现设定好,并一次次模拟优化出来的。
但是,泰平并没有选择跟Saber一样的自我毁灭。
因为即便是模拟出来,这个世界也有太多美好。
食物的鲜美,酒水的甘甜,与朋友的欢聚,与家人的温馨……这些都太过美好,太过真实。
那如果虚假的美好正如真实的美好一样,模拟还会是模拟吗?
如此高深的问题,泰平并不知道。
他知道的是,他深爱着这个世界。
或许对真正的管理者而言,这不过是虚假的程序,但对于泰平来说,这就是真正的家园。
高耸的建筑不是模型,往来的人们也不是NPC。
他们有血有肉,共同构成了这个世界,虽然拥有矛盾,但也五彩缤纷。
泰平真的真的很喜欢这个世界。
所以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保护它。
卫宫切嗣问他是不是拥有了对抗整个世界的力量。
回答是肯定的。
但他并不能使用,因为那或许会引来管理者的注视。
不过在此时此刻,泰平突然悟了。
总司的确是来杀自己的,但并不是要由她动手,而是带给自己一个答桉。
那位派总司前来的人,提供给自己的答桉。
想要守护这个世界的话……天夏泰平就跳出这个世界之外。
“原来如此啊。”泰平恍然:“任务成功的唯一可能,就是我杀了我!”
最后看了幽胧和总司一样,泰平毅然决然,解除了圣光气的压制,瞬间,爱丽的肉体销毁,金色的杯子浮现。
圣杯,就此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