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穿透云层倾洒下来,普照着世间的万物。
沈清秋醒过来看了一眼时间,掀开被子走进洗手间洗漱。
她打开水龙头,双手捧起水清洗着面部。
拿过洗脸巾轻柔的擦拭着,同时不忘打量着镜子里自己的面色。
经过昨天的休息,今天的气色看上去要比昨天好了许多。
她走下楼时,秦老爷子正交代厨房准备些沈清秋爱吃的东西。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转眸看到沈清秋,眉头微皱了皱,“刚刚恢复,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外公,我没事。”沈清秋走过去,伸出手挎着他的胳膊,“又让您跟着担心了。”
秦老爷子垂眸看了她一眼,眼底充斥着疼惜,“傻孩子又说傻话。”
他抬手轻轻地拍了拍沈清秋的手,拄着拐杖不急不慢地朝着客厅的沙发走去,“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们秦家人,所以不要又任何的心理压力。”
他知道这些年,沈清秋在秦家,但心里一直缺乏安全感。
看似和他们亲密,可心里始终给自己圈出了一块地方,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也正因如此,每次遇到麻烦她都习惯自己解决。
只有不去依赖,才不会有被抛弃的感觉。
“清清,一家人就是要团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咱们大家一起面对。”秦老爷子垂眸看着靠在肩膀上的沈清秋,醇厚的嗓音不温不火,“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秦家永远不会舍弃你。”
沈清秋的睫毛微微抖了抖,指尖蜷缩,“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大家都很好,也知道大家都很疼爱她。
这时,秦钊打开房门匆匆走了出来,“老爷子呢。”
楼下的沈清秋和秦老爷子听到他的声音,齐刷刷的抬眸看向他。
秦钊的视线在两人的身上掠过,边顺着楼梯走下来,最里边说着“你们怎么都起得这么早?”
“看你熬夜辛苦,故意没喊你。”沈清秋道。
秦钊眉梢微微上挑,“小丫头长良心了。”
“外公,你说我哥这是骂谁呢?”沈清秋一脸娇嗔的看向秦老爷子,“明知道我这些年长在秦家,还说我没良心,你说他这该不会是指桑骂槐吧?”
“诶诶诶,沈清秋祸水东引就过分了昂!”秦钊三步并两步走过来,宽大的手掌扣在她的脑袋上,“我说你有没有良心,好歹我为你守一天一夜,你就这么恩将仇报?!”
沈清秋一把拍开他的手,嘴角微微上翘,勾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透着挑衅的意味,“谁让你刚才骂我没良心的。”
“我那是阐述事实。”秦钊道。
坐在旁边的秦老爷子看着两人斗嘴的画面,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很多年前秦卿和秦淮遇斗嘴的画面。
那时候的秦卿是那么的天真烂漫,他本以为在他的保护下,秦卿可以一辈子那样无忧无虑,直到……
“老爷,有客人来了。”管家卢伯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秦老爷子的回忆。
他猛地回过神,抬眸望去,只见达叔从外面急匆匆地走进来。
达叔看到沈清秋的一刹那,眼神微滞,随后走上前,恭敬地喊了一声,“大小姐。”
“达叔,你怎么来了?”沈清秋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达叔垂下眼帘,不慌不忙道:“秦老前段时间托我调查的事情有了些眉目,我特意过来交代情况。”
闻言,秦老爷子脸上的神色微微变了变。
他缓慢起身,“你跟我到书房来。”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沈清秋用肩膀撞了撞秦钊,“我怎么感觉达叔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有吗?”秦钊反问。
沈清秋挑眉看着他,犀利的目光夹杂着似笑非笑的深意,“难道没有吗?”
不只是达叔,就连眼前的秦钊,似乎对她也有所隐瞒。
秦钊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哎呀,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吃过东西后,沈清秋便出发去了公司。
但车子驶出秦家公馆,沈清秋突然让司机停下车。
司机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大小姐,咱们不去公司了吗?”
“等一下。”沈清秋扭头看向窗外。
她翘着二郎腿,双手交握搭放在腿上,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似是在耐心的等待着谁的到来。
直到秦家公馆的大门再次被打开,达叔的车子从里面缓缓驶出。
沈清秋的眼眸微眯了眯,淡淡道:“跟上去。”
司机不明所以,却一直按照沈清秋的吩咐办事。
两辆车子驶出两条街后,达叔的车子率先停下,司机也顿时把车子停了下来,不敢轻举妄动,透过后视镜看向沈清秋,“大小姐,人好像下来了。”
沈清秋轻微颔首,“你先下去等着吧。”
“是。”司机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
与此同时,达叔打开车门钻进了车里,“大小姐。”
沈清秋抬手抚摸着手指上佩戴的戒指,直截了当道:“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儿?”
达叔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直接,稍稍怔了一下,“大小姐,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沈清秋冷声打断,“达叔,我记得你说过,我是你的主子。”
言下之意,主子问话,下人必须如实道来,不然就是欺瞒,是不忠。
‘不忠’这个词在别人眼中并不算什么,但在达叔的眼中却是一个沉重如山的罪名。
见他沉默,沈清秋也不出声催促,只是耐心的等待。
犹如守株的猎人,但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已然猜到了猎物最终的选择。
不知过了多久,达叔缓缓开口,“自从沈焕山被带走后,秦老担心沈焕山会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情,从而对你造成威胁或是伤害,所以一直暗中命我盯着疗养院,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没什么动静,直到今早疗养院突然传来消息说……”
他稍稍迟疑了半秒,暗暗打量着沈清秋脸上的神色。
沈清秋从始至终脸上的神色平静的令人难以捉摸,似乎沈焕山与她没有任何瓜葛。
反倒是达叔刻意的停顿,让她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说什么?”
达叔抿了抿唇,“说沈焕山于今早凌晨突发疾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