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估了自己码字的度,低估了今天单位里的事情。.26dd.到现在才有第三更,等会儿加油写,夜里还有一更,明天上午再一更,不会少。
初秋时分,已经进入了一年中最适合狩猎的季节。
当今的大辽皇帝耶律洪基,最喜欢的就是乘着飞船直上云霄,俯视着属于他的国土,而后从飞船上下来,去追逐猎物。
耶律乙辛远远的观望着。天子能开心畅快的游猎,正是由于有他帮着处理国中政务。
大辽的权臣不禁会想,如果皇帝能把精力全放在这两样事情上就好了。朝堂上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完全可以有他这样忠心耿耿的臣子来全权处理。
太子就是不认同耶律乙辛的这个想法,最后落到生母赐死,自己幽闭而亡的境地。但耶律洪基绝不是耶律浚。耶律乙辛能以谗言离间夫妻父子,唆使耶律洪基杀了皇后废了太子,但他面对耶律洪基时,可用不上这一条手段。
耶律浚之死是因为父子亲情压不过权力之争,自己只是煽动了耶律洪基心中潜藏的恐惧,让他以为耶律浚有篡位之心。经过了皇太叔耶律重元的叛乱,耶律乙辛知道耶律洪基最怕的是什么。
耶律乙辛能掌控朝政,究其原因就是在平定耶律重元之乱时立了大功。他犹记得在大帐中确认了耶律重元的谋反,当时的大辽天子脸上的表情,是在愤怒中,透着深深的恐惧。变了调的声音,泄露了他对失去权力的恐惧。
如今耶律浚已经死了,天子不会再担心一个死人跟他抢皇位,当初的恐惧和由此而来的愤怒也就烟消云散,剩下的就是父子之情,疑心自然就会悄然滋生。到时候说不定只要谁说上一句话,就能让当今天子改弦更张,认为儿子谋反之事是纯属污蔑。
耶律乙辛很清楚,自己的权力,是嫁接在皇权之上。失去了皇权撑腰,他耶律乙辛又能使唤得了谁自家的性命与权力密不可分,一刻也不能松手。可耶律浚的冤死,就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宝剑,耶律乙辛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大祸就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那时候,就是灭顶之灾。
手抖了起来,耶律乙辛突然现,对失去权力的恐惧,不论是天子,还是自己,都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
大王。萧十三快步走近了耶律乙辛的身边,手上拿着一片纸,西京道急报,乃西夏朝中事。他手递出去的同时,偷眼打量着耶律乙辛的脸色。
耶律乙辛警醒过来,瞬息间恢复了正常。接过纸片,匆匆一览:西夏翰林学士景询以赃诛抬起头来问道,景询是谁
萧十三回覆道:景询是宋人叛臣,饶有谋略,屡助党项攻宋。十几年前投奔西夏的时候,南朝还指名要西夏将景询交还。
难道景询是宋人奸细耶律乙辛惊讶的问道。
西夏同时向辽宋称臣,如今更是势弱。如果抓到两国的细作,也不敢以间谍之罪将他杀了,必然是要以别的名义处决,当做根本不知道奸细这回事,为空留人口实何况现在宋人正磨刀霍霍,就只缺个借口。由此推断,宋人要讨还景询的举动,当是个幌子,推景询上位的助力。
不是。萧十三摇头否定,又现自己的口气太硬了,忙缓和了一下,应该不是。景询是梁氏的人谋主。
耶律乙辛闻言眉头一挑:记得秉常是六月亲政的吧
正是。萧十三点头,秉常六月亲政,才三个月就杀了梁氏的亲信大臣。这小孩子还真沉不住气。
耶律乙辛摇摇头,叹了一声,烂泥扶不上墙,西夏眼下都到了这步田地,偏偏碰上了如此糊涂的一个国主,当真是运气差透了。
大王说得是。萧十三附和道:放秉常亲政,梁氏本不甘心,还是大王使人国书质问,才不得不放权。只是谁都没想到,不过三个月的功夫,就杀到了翰林学士的头上,若是再过个一年半载,还不杀到梁乙埋头上梁氏肯定要拼死反扑了。
耶律乙辛眯起眼,皱眉不语。
秉常这个小孩子,不要说跟继迁和元昊比,就是有他曾祖父德明的五分耐性,也不会做出这等让宋人欣喜欲狂的蠢事。
经过了三年,宋人肯定已经将横山南麓给安定下来,粮秣军器也备足了,多半已经准备好要用兵于西北。眼下对于西夏来说,正是需要同舟共济的时候,偏偏秉常却杀了自己舅舅的心腹。
耶律乙辛沉吟良久,忽而问道:你说这件事,宋人会不会知道。
萧十三肯定的回答:这么大的事,肯定瞒不过宋人的耳目,两边打了这么多年,细作肯定几十上百的派过去,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不可能瞒得过,我们在河北还不是一样有人。
秉常轻佻急躁,梁氏根基深厚,肯定会斗起来。耶律乙辛微微一笑,宋人应该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萧十三双眼一亮,事情既然生了,后悔也没用,还不如趁机利用。如果大辽能表明的秉常的支持,想必西夏年轻的国主只会更加迫不及待。到时候宋夏开战,大辽就能乘机插手进去。
如果与宋人打起来耶律乙辛省略了主语,又只说一半,但意味深长的眼神,让萧十三彻底明白了魏王的用意。
宋人攻夏,大辽肯定要插足进去。若是进一步引了宋辽开战,只是为了朝中的稳定,耶律乙辛的地位就能稳如泰山。胜可加功,博取诸部的支持,至于败情况也不会比现在坏多少。
大王妙计。萧十三低头拜服。
耶律乙辛以五院部出身,其父更外号穷迭刺,能坐到现在的位置上,这政治上的谋算,当然是无人可及。
大王末将拜见大王。
又是一人通报后过来拜见耶律乙辛,却是前几天派出去办事的萧得里特回来了。
事情办成了耶律乙辛漫不经心的问着。
办成了。萧得里特脸上的笑容狰狞,太子妃
这个称呼刚出口,就在耶律乙辛一下转得狠厉的眼神中停了口下来。咳了一声,道:这一下就能安泰一些了。
当是如此。耶律乙辛点头微笑。
哪里能安泰得了大辽魏王的心中依旧冷得如冰一般。不过是震慑一些鼠两端的贼人,让他们继续观望下去。敌人依然还是敌人,只是由明转暗,变得更加危险了。
毕竟当初聚集在故太子耶律浚身边的人很多这也是为什么他耶律乙辛能打动天子的原因太子死后,明面上的同党治罪的治罪,离散的离散,多少人畏于自己权势而不敢开口说话。但同情耶律浚的在朝堂上依然存在,只要给他们找到动摇自己的机会,事情就危险了。
话说回来,就是耶律浚不是自己下得手,是自行病死的,恐怕许多人也照样会设法将这个罪名栽到自己身上。只要有机会将自己掀翻,不会有人不愿趁机踩上他耶律乙辛两脚。
这一趟辛苦了,先下去梳洗一下,歇上一天。等明儿再来见我。耶律乙辛温言道:接下来要借重你的地方还很多,不要累坏了身子。
多谢大王垂顾。萧得里特跪下来磕了一个头,却没走,虽然大王吩咐小人的事已经办好了,但小人听说陛下最近将皇孙招进宫中自养。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不早作预防,恐有不虞之祸。
萧十三诧异的看着萧得里特,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但萧得里特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来。
耶律乙辛瞥了萧得里特一眼,淡然一笑:萧茹里算不上聪明,相貌也不算出色,就是运气甚好,竟然生了两个千娇百媚的女儿,还真是让人意外。糺邻他亲切的称呼着萧得里特的表字,你说是不是
萧得里特浑身一颤,遍体生寒,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他跟萧茹里的密谈只是方才回来时的匆匆数句,怎么耶律乙辛就得到消息了,而且说的什么话都知道了。
想笑两声化解尴尬,却现自己现在出的笑声嘶哑难听,仿佛公鸭在叫。连忙跪下来:小人也没想到萧茹里竟然转着做国丈的心思。方才小人回来时,本是准备绕路避开人多的地方来见大王,没想到就碰上了他。萧茹里他拉着小人说,他家的两个女儿,天生贵相,乃宜男之体,如果将她们两个献入宫中,当能生出个皇子来。这番话,他当是为自己说的,但萧霞抹的妹妹进宫都两年了,到现在也没有生出皇子来。如果当真能带来一个皇子,如此一来,我等也可高枕无忧了。
耶律乙辛沉吟不语,萧得里特仿佛看到了希望,凑近了道:虽说能不能生出皇子,这要看天数,不是靠什么宜男之体,但多一人都多一分把握,总比现在干等着要强。
耶律乙辛似乎是被触动了,抬眼看着萧得里特,这件事我会让张孝杰安排的,你且去跟萧茹里道喜吧。
萧得里特大喜过望,又向着耶律乙辛说了一通好话,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办成了事,却不急着回来报信,反而跟人商议给天子献女。萧十三转过来对耶律乙辛道:萧茹里跟萧得里特是远支的堂从兄弟,还是姻亲,若是萧茹里的两个女儿当真生出个皇子来,萧得里特恐怕就会更张狂了。
耶律乙辛的视线追着萧得里特的背影,眼底生寒,凛凛如三九寒水。过了半天,他方才张开口,
你知道吗大辽魏王轻声说道。
萧十三躬身侧耳。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天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