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韩冈命令,王舜臣用最快的度,将他的本部兵马动员起来。
一个半时辰后,韩冈和王舜臣就率领着两千步卒离开了狄道城,向着北面的临洮堡匆匆赶去。
而就在一个时辰前,刘源则以奉命领着他的人出了。一百多广锐将校,骑着一匹,又牵着一匹,从吐蕃人手上抢来了战马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曾经被木征选中偷袭宋军后路的战士都是族中jg锐,战马也是十里挑一,当日要不是他们一路奔bo,来不及休息,也不会刚刚接战就一败涂地,让宋军捡了个大便宜。
奔驰在北向的官道之上,刘源犹不时的挥动手上的马鞭。出来之前,韩冈对他的吩咐是查清路上的伏兵确认临洮堡的安危,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叮嘱。
一名老于战事的宿将,只需要接收命令,具体怎么做并不需要太多的嘱咐。
在结河川堡丢下了jg疲力竭的战马,换上了空跑前半程的另外一匹战马,刘源领军更加xiao心的向前路探去。
趁着夜sè,在山间行走。身边有着熟悉地理的吐蕃人引路包约和他麾下的部族一直都在这片土地上,刘源一到结河川堡,就立刻联络上了他刘源带着几个jg明强干的手下,很顺利的抵达了临洮堡外
前面已经能看到了禹臧家的旗号,但就在同时,还有一面大旗落入了刘源的眼中。刘源认得那面旗帜代表的意义,那是西夏军中不多的几个让人觉得棘手的将领,或者是他的族人:仁多
大军急急而行,到了结河川堡之后,终于停了下来。这里是往河州去的转运中枢,同时也是距离临洮堡最近的一个寨堡。在往北去,可就是危机四伏,不能再用前面行军度来赶路。而两千人马急行军几十里路,也必须歇上一夜。
设立兵站的最大一桩好处,就是过路的队伍都能得到稳妥的食宿安排。不用韩冈cao心,自有人为这两千军准备下了热腾腾的饭菜和bsp;王舜臣去盯着他的兵,而站在韩冈的面前,则是回来的刘源,还有青唐部包约派来的亲兵。
从刘源口中听到了侦查来的情报,韩冈一声冷笑,原是打着围城打援主意啊
刘源点了点头,党项人的确是分作了两部。一部在攻打临洮堡,一部则是向南准备守在路边的险要之处。
这是党项人的老手段了。若是为了救援被围困的友军而跑得太快,就会一头撞进陷阱里去。不过很多时候,出问题的并不是领军的将领,而是将领后面指派他们的文官。尽管明知前面是陷阱,还是被威bi恐吓的催着上路,最后也真的走上黄泉路了。
值得庆幸的是,韩冈不是这样的官员。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有着四五十岁老人的谨慎。前些天,王韶硬是要追击木征的时候,刘源就听说韩冈苦劝了好久也没个结果。眼下王韶音讯全无,使得各路将领自行其是,景思立败亡也是因为王韶不在的缘故,使得一片大好的河湟形势重又陷入了困境,这不得不说是王韶的决断造成的结果。
刘源一边想着,继续说着:不过跟包巡检的人打了几仗,西贼又退回去不少,至少目前到临洮堡的十里之外还是安全的。
韩冈看向包约派来的亲信,那个年轻人低头,族长正在守着,所以不能前来拜见机宜,xiao人出来时,还再三叮嘱xiao人,要向机宜请罪。
忠心国事,何罪之有。韩冈哈哈笑着,心道包约也越来越会做人了。
笑过之后,他问道:围攻临洮堡的有多少人
大约一万上下,但不是之前攻打临洮堡的禹臧家兵马。xiao人看到的旗号,不仅仅禹臧家出兵了,连仁多家也带着他的铁鹞子出来了,而且xiao人还在敌阵中看到了骆驼,很有可能是泼喜军。刘源顿了顿,虽然他们人少,可都是jg锐。
仁多是仁多零丁吗
希望不是他,而只是他的族人。
韩冈微皱着眉头,这个西夏老将他听说过,但事迹不甚了解,不过既然刘源都郑重其事,肯定不是个简单人物。
在结河川堡休息了一夜之后,韩冈统领的两千宋军在大道上继续前进。
宋军稳稳地推进着,让准备趁势进攻的党项人没有下手的机会。同时在山中一直维持着战线的包约所部,也让党项人感到十分得棘手。就算西夏人想埋伏,也得瞒过包约的耳目再说。
大概是放弃了远袭宋军的打算,韩冈终于抵达了临洮堡的五里开外。站在路边的山坡顶上,已经能看到城头上的旗号。
韩冈眯起眼睛,远远向北眺望着。而王舜臣也站在他身边,一起望向临洮堡去,王存还真是有一手,竟然能守住这座破城。好像之前就被禹臧hua麻nong坏了,还没来得及修好吧
韩冈也是由衷的点头,他原本都准备退守后方的结河川堡,甚至做好了固守北关堡的预备,但想不到王存依然稳守着临洮堡不失,这就让韩冈有了将局势重新稳定下来的信心。
三哥,下面怎么办王舜臣摩拳擦掌,等着韩冈一声令下,就立刻杀往临洮堡。
就在这里扎营
什么王韶差点要蹦起来。
韩冈望着远山下的城池,踩了踩脚下的泥土,重复道:就在这里扎营
呃啊王舜臣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不是要做个幌子,趁党项人不备,在夜中进兵
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韩冈瞟了王舜臣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自作聪明
难道是要休整一夜,明天一鼓作气旁边的刘源cha着话,但这未免太近了一点。
不,要扎下硬寨准备好多留些日子。
王舜臣这下急了,临洮堡可是快要被攻破了
破不了的。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里,临洮堡就肯定破不了韩冈口气坚定,西贼要顾忌着我们这两千人马,他们就不敢全力攻城。
但临洮堡中的粮食怎么办刘源在旁边bsp;少了景思立两千兵马,临洮堡的存粮能吃上一个月,就算断粮了,也有马骡和能吃张巡守了睢阳守多久韩冈说得冷酷,但也是事实。人马少了一半,堡中的粮草就自然更为充沛了,而且又有牲畜,怎么都不会饿着。
这样就能帮临洮堡解围吗王舜臣问道。
当然不需要去撞西贼的陷阱,也不需要跟西贼决战,我们只要让西贼无法专心攻城,那就足以将为临洮堡解围,只要让王存知道我们到了就行了。
别以为存在舰队造出来是为了1ang费钢铁,也别以为他韩冈顿兵不进,是为了在外面看热闹。单是存在就已经足以让党项人不敢全力攻城。若是让他等到机会,也有随时刺出致命一击的准备。
可是王舜臣仍然想说着些什么。
我们已经败不起了韩冈终于变得声sè俱厉,眼中怒意让王舜臣和刘源看得心悸。
难道他不想将围在临洮堡外的西贼大军,像羊一样赶得满山1uan跑但眼下的局面,根本容不得随xg而为。
河州的兵绝不能动,兵站中护卫粮道安全的兵马同样不能轻动。韩冈现在带来的两千人马,就是眼下熙河经略司仅有的机动力量。韩冈现在就是靠着王舜臣本部的两千兵马,加上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场的包约,维持着王韶留下来的局面不至于崩溃。这两千人还有三四千没什么大用的蕃军,就像挡在大堤缺口处的沙包,一旦沙包没了,洪水就会立刻冲向堤坝之后。
你们可曾想过,要是我们败了,熙河路的局势还有挽回的余地吗河州还能保得住吗
韩冈厉声反问着,王舜臣yu言又止,看上去还是有些不服气。但韩冈的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他也不敢再有什么异议。而刘源年纪已长,行事要稳重得多,更不会有二话。
就依三哥所说。王舜臣最后勉强说着。
韩冈叹了口气,这个决定让人心服的确不容易,而且要维持住现在的局面,敌人也不单是在眼前。
他看看站在一边的包约,一直都没有说话,也不知这个家伙心中在想些什么。但想来他应该是支持自己的拿族人跟党项人硬拼,他肯定是不会愿意。不过要让他号令周边蕃部,让西贼得不到粮食补给,那就不会有二话。自然,韩冈也不会给他这么简单的工作,谨守通往后方的大路,让西贼不能去sao扰后方的结河川堡,也是包约必须完成的任务。
不要急。韩冈转回来和声说着,先等着,西贼肯定会1u出破绽。那时才是出兵的机会。
想了想,他又道:还是要做好准备,把营地扎得牢固一点。西贼破不了临洮堡,肯定会转头进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