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简陋的瓦房之内,昏黄的油灯释放着光芒。
“芷云,哥回来了,今天煲老母鸡汤给你补补身子。”
随着段奕宏推开大门,明亮的光线也涌入房内。
他的声音传入房内,木床上也“噶几”一声,发出了动静。
“哥,你又乱花钱,不是说了吗,那些钱要存着,以后你上京赴考需要盘缠。”
床上一位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女子艰难坐直身子,轻声道。
女子年约十八,身穿单薄白衣,小巧的嘴唇干裂,虚弱之色显露于面。
段宏涛将绑起的老母鸡丢在一旁,急忙跑到床边,观察着小妹的状况。
“小妹,哥不上京了,治不好你,我这辈子都不上京了。”
段宏涛一手挽着少女的柳腰,另一只手轻抚她的后背。
少女挣扎起来,白皙的玉手将推开他,轻声抽泣起来。
段宏涛急了,紧紧地抱住少女,道:“都是哥不对,治好你后,哥就上京赴考。”
少女渐渐停止住了抽泣,二人双双对视许久。
“哥,我渴了。”少女嘶哑着喉咙,面色更加苍白。
“好,我这就去给你舀水。”
段宏涛闻言,立即起身走出房门,前往隔壁的厨房。
段芷云目视着兄长离开房后,随后将目光侧移。
当她的瞳孔触及那只鲜活的老母鸡时,原本黑色圆润的眼珠瞬间变为血色,口中的唾液大量分泌。
她下意识的吐了吐粉红小舌润口,原本干裂的嘴唇一下变得湿润起来。
而那只老母鸡好似感受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鸡皮疙瘩一瞬间凝结,开始全身发力翻腾,不断挣扎起来。
“吱”
推门声响起,段宏涛手上端着一碗清水走入。
动静传来,段芷云眼眸中的血红色变得黯淡,最后渐渐消失。
考虑到小妹虚弱的身子,段宏涛再次搂着她的柳腰,将瓷碗递到她的嘴边。
“哥,我又做噩梦了,我梦见我站在一个血色的世界,遍地断肢残骸,是不是有人要……”
段芷云轻抿一小口后,攥紧他的手掌,紧张地说道。
“没事,哥在这儿,梦都是相反的。”段宏涛轻拍了下她的背部,安慰道。
段芷云目光闪烁,歪着头,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膛。
……
一处医馆内
“貂哥,怎么样,好些了吗?兄弟们找了许久,这才找到您。”
刀疤男子站在一旁,望着躺在病床上的灰袍男子。
“昏淡!”
韩貂张着无齿的嘴巴,怒吼道。
“貂哥别生气,我这就去调查那厮的住处,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刀疤男子凶狠道。
“憋急。”
韩貂坐起身盘膝打坐,开始运转修炼心法,引导天地元气注入四肢百骸。
约莫半炷香,运转了几个周天后,韩貂竭力张开大嘴,牙齿肉眼可见的长出。
“呸!”
韩貂恶狠狠地吐出一口浓痰,大手扬起,一掌扇出,凶狠的朝刀疤男子的脸上打去。
刀疤男子其实有所感应,但他哪敢躲开,硬生生地抗了下来。
“噗”
刀疤男子脸上的横肉与手掌相触,血雾漫天,整个人都倒飞而出。
“跑?下次还敢跑不?”
韩貂瞥了一眼地上的刀疤男子,不带丝毫同情。
老子这当大哥的都被人打了,你个当小弟的敢先跑?
“明天先去找那卖字画的书生,解决了他之后,我再联系凌少,好好收拾那厮。”
韩貂打好了算盘,先把软柿子捏了,再找靠山去收拾硬茬。
刀疤男子艰难地爬起身,跟周围的手下齐声道:“是!”
韩貂颤颤巍巍地爬下床,一瘸一拐地走出医馆。
望着韩貂的背影,一众小弟也是收拾好手上的家伙,跟随刀疤男子渐渐离去。
“客官,这银子……”
医馆里的药童看着眼前一幕,顿时急了,迈着步子走到刀疤男子身前,打算讨银子。
“滚!”
刀疤男子被扇了一巴掌,心里也是窝火不已。
此时有人上来让他发泄,他岂能放过?
他在气头上,脚上凝聚内气,一脚踹出。
武者注入内气的一脚要是踹在普通人身上,那一幕简直不敢想象。
医馆内有些年幼的病人早已捂住双目,不敢看药童的下场。
“啊!”
刀疤男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捂着右腿,侧倒在地面之上。
此刻他瞳孔放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药童。
原来刚才药童面对刀疤男子气势惊人的一脚,直直劈出了一记手刀。
周围一片死寂,鸦雀无声,在场的人一脸震惊的看着那位药童。
“欺负我们青莲医馆开张不久是吧?”
药童大概十五岁左右,稚嫩的面容极具欺骗性,谁能想到他竟能轻易制服刀疤男子,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
“药酒钱加皮外伤治疗费,五两银子。”药童叉着腰,鼻孔朝天。
刀疤男子摸了摸兜里,丢出一锭银子,没有了刚才的嚣张。
“看什么,还不抬老子走!”
刀疤男子大喝,怒视周围没走的心腹小弟。
“是,蛇爷。”
小弟们寻来一担架,担起刀疤男子快速地离开。
……
陆川双手抱头后仰,不知不觉的来到一处广阔的湖边。
湖水清澈,碧绿,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湖岸边,垂柳依依,一阵暖风吹过,一大片荷叶层层叠叠,像翠绿的伞。
让陆川想起那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湖面上不少扁舟与游船,一些游客站于船头,迎风而立,意境一来,吟上一手大儒诗赋,妙哉!
陆川侧目望向湖岸边,不少垂钓者席地而坐,闭目静等。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壶美酒,倚在一棵垂柳旁豪饮,观赏着让人心旷神怡的美景。
陆川目光不断扫视,一位怪异的垂钓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位垂钓者没有鱼竿,手上握着一匝透明绳团,绳团的另一头则是沉入湖面。
他身着黑色长衫,身躯魁梧,五官端正,浓眉大眼,再搭着少许短须,威严不已。
陆川走上去搭话,笑道:“贤兄的垂钓方式有些另类,不知有何含义?”
男子仿佛没有听见,依然闭目养神,并没有动静。
陆川尴尬一笑,也不自讨没趣,转头打算离去。
此时,男子手中细绳发生微动,他猛地睁开双眸,手一抽,将细绳拔出湖面,一条大鱼飞于空中。
紧接着,他举起一旁的木桶,只听“噗通”一声,大鱼自行跃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