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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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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楚莲湘平复好了情绪,她面无表情的打了一盆水过来,猛的将头扎在里面,水里冰凉,楚莲湘红肿的眼睛得以缓解,白天铺在脸上的锅灰也被洗掉,露出一张清丽白皙的脸来。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街道上打更的人的叫喊显得有气无力,楚莲湘站在窗口观望了好一会,换上一身轻便的装束轻轻推开房门下楼。

不管怎么说,楚府是她之前生活过得地方,楚父发丧,她作为女儿也要去看看。

女子的倩影消失在黑暗中,楚莲湘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的那一刻,身旁的房门也突然响了,从里面走出了少年清瘦的影子,无声无息的跟在她身后,楚莲湘并无所知。

女子的身影在街道中走的很快,楚莲湘寻着记忆的方向来到了楚府的所在地。

正如之前那几个人所说的一般,楚府一片缟素,且大门敞开,一片萧条凄清。

楚莲湘驻足良久,头皮有些发麻。面前的房子如同无人居住一般清冷异常,几乎看不到人气,这也难怪,自她和楚冰冰出嫁以后,楚府上下便没有几个年轻人,而楚父的死,更是对楚家的巨大打击。

缓缓走进去,楚莲湘听到周围有呜咽的哭泣声。回头望去,只见大门里的耳房内,仆人待的地方,站着几个人。

楚母由两个丫鬟搀扶着背对着她,哭的伤痛。

“娘…”楚莲湘走过去,叫了一声,咽下了喉中的酸楚。

楚母身子一顿,停止了悲声,不可置信的向后望去。

楚莲湘安安稳稳的站在灯底下,见她看过来,强撑着露出一个笑来:“我回来了。”

“你…”楚母身子颤抖,用手指着面前的人,半天说不出话来,几个丫鬟见状,反应迅速的来到门外,见周围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迅速将大门紧紧闭起来。

“我的儿,你这个时候回来干什么!”楚母大惊失色,小跑过去将楚莲湘拉进来,又把耳房的门闭上。

楚莲湘这时候才看清楚母脸上的憔悴,同之前相比,清减了很多。

“你难道不知道陛下在四处搜捕你吗?”楚母红着眼睛语气责备,“你们犯下了那么大的事情,不远走高飞,还敢回来,就不怕有人给你们供出去么?”

“我回来看看。”这是楚母头一次对自己说这样多严厉的话,印象之中,楚母的形象一直是清冷且严厉,不管原主犯下多大的错误,楚母都不会浪费口舌,可今天却大相径庭。

或许是至亲骨肉一个跟一个离开,或许是楚父的死对她打击太大,这个美丽的妇人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鲜活和高贵,变得担惊受怕起来。

楚莲湘察觉到她抓着自己的手是如此紧,以至于让她无法挪动分毫。

“听说父亲…所以我回来看看。”楚莲湘说道,看到妇人脸上一闪而过痛色,赶忙止住了话头。

“那是我们的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活的完完整整,你父亲知道也会欣慰的。”妇人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放开抓着楚莲湘的那只手,神色冷硬的说道,并且别过脸去,不让楚莲湘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楚莲湘也沉默了,妇人嘴硬心软,一直催促着自己离开,就是为了保护自己。

“可是,我想看看父亲的尸骨。”楚莲湘声音干涩,回过头来的妇人眼神复杂,张了张口,最终道:

“你父亲下落不明,没有尸骨。你走吧,不要回来了。”

楚莲湘默然,两人目光对视,最终楚莲湘移开眼睛,缓缓走到棺椁面前,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头。

自始至终,妇人都站在一边,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举动。

“母亲,你还是跟我走吧。”楚莲湘涩然,看向楚母,“冰冰和她的孩子都在关外,还有楚家剩下的人,我都可以把他们找回来,您不要在这个地方待了,宋元真迟早会找上您的!”

“我不走,我哪也不去!”妇人猝然起身,脸上带着恨意,“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这是你父亲的心血,他走了,我要给他守着!”

“你不必劝我了!”

妇人固执而又坚定,她望向楚莲湘,冷声道:“就当我没有养过你,阿湘,你走吧,走了就别再回来了,为你父亲报仇!”

她说这话时,带着一种壮士断腕一般的决心,楚莲湘翘着她,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是母亲!”楚莲湘还要再说什么,门却突然被大力撞开,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却是秦昌德熟悉的身影。

“这里不能待了!”秦昌德脸色铁青,神情慌乱,“那些官兵知道我们回来了,正派了人过来找我们!”

“什么?”楚莲湘大吃一惊,脸上神情骤变。

她思绪转动,飞快的回忆起这一路上的点点滴滴,却没发现什么纰漏的地方。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楚莲湘爬起来,询问道。

“不清楚。”少年皱着眉头,“可是他们已经找了兵士往这边走了!”

楚母也是脸色剧变,她让人重新关好房门,迅速走到一堵墙面前,伸手在上面的凹槽处转了一下,只听一声“隆隆”巨响,他们面前的墙壁从中间打开,露出一条幽深昏暗的隧道来。

“你们快点从这里出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楚母指了指面前的隧道,解释道,“这里通的是护城河,没多少人知道那有一条通往城外的暗道,你们顺着这儿出去,一定要快!”

“那你怎么办?”楚莲湘反问,“追兵知道我们的藏身之处,就肯定掌握了我们的动向,你自己待在这里岂不是很危险?”

“不用你管!”楚母拔高了声音,秦昌德这时候也皱起了眉头,“我们快走吧,说不定只要追兵抓不到我们,楚夫人就没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上,一样可以脱身的!”

众人都在催促,楚莲湘别无他法,只得只身跳入隧道之中,秦昌德紧随其后。楚母也迅速把墙壁合上,周围的光线渐渐被吞没,楚母的脸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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