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uS.
在八镇总司令部第八镇统制兼防营提督张彪,正焦急的等待督办公所总办铁忠的援军。张彪一脸的疲惫,即使如此他还是般了一张太师椅座在大院门口督军,他毕竟是军人出生。革命军太过凶悍,连续进攻了大半夜,也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看来革命军是不拿下督镇誓不罢休。
这时守卫前门的士兵来报:“报告大人,铁忠总办大人带援军来了。”
张彪喜上眉梢,在太师椅上弹立而起。“快快开门迎接,我要亲自去迎接。他是大清国大大的忠臣。”
这一刻的张彪行动如风,已经走下台阶,却发现报信的士兵还愣头愣脑的傻站在原地,怒道:“还愣着找死啊!”
士兵突然紧张的结巴道:“报报报报告大人,铁铁铁铁铁铁忠总办大人人人人人已已已已已经进了总总总总总总督衙门。”
第八镇统制兼防营提督张彪大人
,睁大了眼睛听完士兵的报告,愤怒不以的血脉上冲,额头上青筋凸显跳动。“忘恩负义的东西,怎么不去死啊!”张彪紧跟着一个健步串上前,飞起一脚把结巴士兵踢得滚下石阶。
此时蛇山炮响,第一发炮弹就落在总督衙门。张彪都感觉大地像一阵哆嗦,他看着总督衙门的方向,眼中在漆黑的暗夜里闪烁着最后的疯狂。“报应啊,报应。哈、哈、哈”
左右看着疯狂的张彪,不敢近前。
八镇总司令部外面呐喊声震动九霄,革命军发起了疯狂的进攻。镇守司令部的士兵也已经疯狂,反正黑夜里看不清前方的敌人,只是拼命的往枪膛里塞子弹,拼命的朝黑漆漆的前方乱打一气,打的枪管烫手。
今夜秋雨绵绵,不绝如缕,似要下到天荒地老。夜战本就是兵家大忌,更何况还有秋雨添乱,战后即使没有受伤的战士也难免会生一场病。
即使是如此不利双方的环境,李想也尽量把它化为己用。可是天时地利对战争的局限实在太大,除了用人命去填补,就别无他法吗?
李想带着人马一阵冲杀,即使举着门板,在接近碉堡楼子十步的时候,遭受起义以来最惨重的伤亡。敌人的火力实在太凶悍,蛇山和楚望台的大炮根本无法有效的压制敌人凶猛的火力。
眼看着战士不顾生死的前仆后继,挥洒着鲜血倒下。李想没有自己幻想的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铁石心肠,他无法容忍革命军这样巨大的牺牲。李想拉着杀红眼的熊秉坤下令收兵,熊秉坤犹自不甘心,李想抡圆了膀子两巴掌扇过去,命令左右战士架着他退下。
革命军另外南北两面的进攻也受到巨大的阻力,无奈革命军裹着黑色潮流,心有不甘的慢慢退去。怒火在熊熊燃烧,是在酝酿下一波更汹涌的浪潮。
熊秉坤愤怒的吼道:“大帅,同志们再咬咬牙,就扑到碉堡楼子了。你这时候收什么兵吗!”
李想阴沉着一张小花脸,围着他几个临时营官,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生气,本也想像熊秉坤一样质问他,现在都闭紧了嘴巴。今夜一战,李想已经养出些许上位者的威严,此刻阴沉着风云密布的一张小花脸,更加似有雷霆落下。此刻除了杀红眼的熊秉坤,还真没人敢支声。
李想脑海里全是战士们血肉模糊的画面,咬牙切齿的说道:“就你小子知道,在上十步要牺牲多少同志的生命?”
想到在身边倒下的同志,熊秉坤这铁汉的眼泪都出来了,斯声道:“都到那一步了,同志们的牺牲的白费了吗?”
所有人都变得沉默,战士们把撤下的伤员抬进店铺里,医务人员忙着处理。
蛇山和楚望台的炮也没有停止对督镇的轰炸,可是命中率几乎没有,根本没有李想先前认为的有效压制敌人火力。这正是此次攻击伤亡巨大的主要原因,黑夜给了李想迷惑敌人的外衣,也使自己的炮队找不准要打击的敌人。
炮声轰轰炸响,李想凝望着蛇山方向,愤怒的心情稍稍平复些。李想的铁杆跟班吕中秋在他身边低声说道:“这贼老天,又黑又雨,把手一伸有几个手指头都看不清。我的枪法再神,也打不中目标。就像在营房的楼梯门口一样,没有大帅你点的那把火,我也打不中阮荣发。炮队的人也一样,他们不是打不中目标,看不到目标。”
“我知道了。这是我疏忽,才造成如此大的伤亡。”李想点点头,都是因为他的现代思维还没有转过弯,在古代除了用两眼找目标,根本再没有其它的方法。
看到李想的怒气有所消减,所有人的心才松了一口气。
临时营长曾高与李想是同乡,都是湖南人,素来交往。他上前一步道:“大帅,这要怪我们没有联络到位,不能怪您。”
李想摆摆手,他谁都不想责怪。古代忌讳夜战,不是没有道理。李想也只能牢记此次惨痛的教训,懊恼无济于事。作为一个统帅,必须振作,战士们全都眼巴巴的看着他这个李大帅。
李想突然爆出一句粗口,“马拉个比!给我放火烧。我不信炮队看见火光,还打不中。”
李想一句粗口,爆发出满棚的信心,把从战场败退下来,一肚子憋屈的战士们给逗乐了。一个个叫嚣着要去放火,熊秉坤叫嚣的最凶。
李想组建三个纵火梯队,每队一百人。又派人在街上的店铺征集煤油桐油,纵火队每个人身上都挂满了装满油的瓶瓶罐罐。每四个人弯腰扛一块门板,门板上面铺一层湿泥土,湿泥土上再盖床棉被。然后排队摸上去,接近总督衙门和八镇总司令部的时候,就把装满燃油的瓶瓶罐罐往大门口和院墙上丢。
总督衙门和八镇总司令部里面,有好几个倒霉的清兵被砸破了头,鲜血汩汩直冒。他们还以为革命军黔驴技穷,只剩下如此无聊的进攻。这时李想的第三纵火梯队已经出击,每个人怀里捂着一盏煤油灯,不使灯光泄露,必要烧清兵一个措手不及。
清兵得意还不及两息,一盏盏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从天而降落在他们身边,溅起的火星子马上引燃先前两个纵火梯队丢进来的
燃油。有些清兵身上沾上燃油的,马上就被一团火焰包裹,杀猪似的叫唤,在地上打滚,这地上到处是燃油,滚到那里,火就烧到那里。被火活活烧死的痛苦,无助的转为杀猪似的惨叫,回响在武昌城的夜空。
大清帝国的湖广总督瑞澄大人和督办公所总办铁忠大人,慌慌张张的指挥士兵灭火。可是这油火那是能说灭就灭,今夜的绵绵秋雨落在火油上更像上火上浇油。士兵提来一桶水浇上去,曝的一声,这火苗一串三丈高。本来秋干物燥,就容易发生火灾,这火势蔓延开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八镇总司令部那边,第八镇统制兼防营提督张彪大人也正跳脚大喊:“快灭火!快去灭火!不要用水浇,这是油火,用土扑!”
张彪大人却没有昏了头,知道该如何灭火。只是这大清江山四处起火,他又灭得了几处。
八镇总司令部这边倒是迅速的把火势控制住了,毕竟张彪也是经历过不少战仗,即使这些年享受惯了江南的荣华富贵,也还保留些许战场的谋略和胆气。这镇守八镇总司令部的士兵,除了忠诚,也都是经过精心选拔,勤于训练的精锐之师。
张彪临阵指挥,火势正慢慢被扑灭。
蔡济民和吴兆麟两边看到总督衙门和八镇总司令部起火,马上想到肯定这位李想大帅想的阴招。这在漆黑的夜里,两团火光异常明亮,犹如海上的灯塔,指引着蛇山和楚望台的炮队,喊这向我开炮。蔡济民和吴兆麟马上先收笼兵力,暂停进攻,等着看炮队先轰炸一阵再说。
蔡济民摸了一把脸混杂着雨水的汗水,污垢在脸上揉成一幅泼墨山水画,转向李翊东笑道:“看来这个湖北革命军临时总指挥,我们没有选错。今夜一战,李大帅奇招不断,同志们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牺牲。”
李翊东这个相貌清秀年轻人也是满脸污垢,只是双目有神的看着督署院门的火越烧越旺。“我算上彻底的服了李大帅,以后就跟着李大帅干革命。”
此刻,李想大帅正欣赏督镇两边起火,心里乐开了花。即使如此,李想除了挡住火光的大瞻帽下两只眼睛贼亮之外,一张满是污垢的小花脸沉如水,不现丝毫情绪。反而是身后一帮兔仔子兴奋的嗷嗷大叫。不过在熊秉坤等人的眼里,大帅还真是沉得住气,真正的有大将之风。
金兆龙打着赤膊,现出一身横炼精肉,火光照过来,肌肉反射出古铜的油亮光色。秋风夜雨的吹在他身也不怕冷,嘴里喷着唾沫星子,“这火烧过去就够清狗喝一壶,待会蛇山和楚望台的大炮打过去,还不都得翘辫子。都没老子大显身手的机会。”
边上的士兵都是一阵大笑。革命军的士兵都有相当高文化程度,说话都挺斯文的,就只有混过哥老会的金兆龙,总是把老子挂在嘴边,偏偏士兵们都喜欢和他胡坎瞎吹。李想看金兆龙也挺顺眼,因为他自己也喜欢不时的爆两句粗口。
金兆龙还在吹着,而蛇山和楚望台的炮队几乎同时调好准星,向总督衙门和八镇总司令部开炮。一炮打在总督衙门的着火的院墙上,炸的火星四溅,轰开一条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