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茅斯慢慢降速,停在东京大陆酒店的门口,门童正想上前,克莉丝汀·布朗摆着手,无声的示意门童离开。
门童微微鞠躬,转身回到门口站好。
克莉丝汀抬手小心的收起副驾驶的挡光板,压低声音,小声的提醒副驾驶上的男人。
“老大?已经到了。”
假寐中的豫让睁开眼睛。
“M到了吗?”
“已经到了,在酒店私人会客室等你。”克莉丝汀摘掉帽子,拢了拢金色的短发,“我发邮件问过科瓦德了,没收到什么不利的风声。”
“没关系,没做过什么事自然不怕使者来。”豫让拉开车门,“走吧,先去换衣服。”
以往一直都在大堂迎接的樱子小姐今晚不在大堂,豫让向前台微微点头致意后带着克莉丝汀快步走进电梯。
私人会客室,M已经西装革履的坐在窗边的沙发椅上翘着二郎腿等待多时。
看到两人开门进来,M一口喝完杯子里剩下的冰可乐,顺带着倒了块冰块嚼着。
“赶紧的,我这会都喝了两杯可乐了。”M一边嚼冰块一边催促着。
两套西装一黑一白,分别铺在床上。
“吃啥呢给我也来一个?”克莉丝汀挤进屋先一步拿起自己那套修身的白西装,看M嘴里卡察卡察嚼的起劲不由得好奇。
“你?这几天还是算了。”M微笑着咽下碎冰。
“嘿!”克莉丝汀不满的脱下卫衣摔给M。
“打闹还是等见过使者再说,先换衣服,不要让使者久等。”豫让利索的给自己脱的只剩短衣短裤,从床上提起衣架。
只穿着运动背心的克莉丝汀朝M耸了耸肩,挠了挠腹肌上因为微寒引起的痒痒,还是利索的开始着装。
很快,西装革履的三人走出私人会客室,在走廊里等电梯时,三人彼此互相检视着着装。
豫让随手正了正克莉丝汀的领带,克莉丝汀有点尴尬的清清嗓子。
“叮”
三人走进电梯,M按下经理层的按钮。
“一会儿面见时,你们不要插嘴。”
伴随着电梯上升,豫让背对着两人叮嘱道,“尤其是你,克莉丝汀,或许你心里有其他想法,但是记住,你的姓氏还是布朗。”
克莉丝汀默默的点了点头,做了个拉链锁嘴的动作。
经理室,左伯龙之介为使者倒上一杯马天尼,樱子小姐守在门外,静静地等待。
看到电梯门打开,樱子小姐快步迎了上去。
“裁决人阁下,使者已经在等您了。”
“我知道,我正要去面见他。”豫让摸了摸手上的荷鲁斯之眼印章戒指。
“是的,只有你。”樱子小姐隐晦的用目光示意豫让。
“只有我?”豫让转头看了眼身后的M和克莉丝汀。
樱子小姐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只有你,赤手,空拳。”
“切,有什么必要呢。”克莉丝汀不屑的嗤笑一声,“只要我们想,就算光着屁股进去他就能有什么安全感了吗?”
“克莉丝汀,慎言。”M伸手扯了下她的胳膊。
“没关系,”豫让伸手从左手腰后摘下枪套,又从兜里摸出红隼战术折刀,右手再伸进外套打开一个卡扣,脱下西装下的单边枪套一块交给樱子小姐。
“都在这了,如果他不想要我连皮带也抽掉的话。”豫让平静的说道。
“当然不用。”一个听着就很年迈的声音从经理室传来,“请进来吧,豫让。”
从豫让进入经理室开始,他就在观察这位高台桌的使者。
从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起就很出乎他的意料,这位使者不是什么寸头的女人也不是什么正值体力巅峰期的好汉。
而是一位老人。
七十岁?应当不超过八十岁,很注意形象,下巴的胡子修理的整整齐齐,英式风格的西装。目测一米七五左右,想来年轻还未句偻的时候也是个潇洒精神的男人。黑色的皮箱和手杖靠在桌边,两样物品上都有高台桌的标志和拉丁文字母。
“请坐,”老人伸手比向桌子对面,等到豫让迈步来到桌前坐下,老人才接着说道。
“真羡慕年轻人的体力和精力,看到你让我想起了我还年轻的时候。”
“谁都有年轻的时候,未来我也会有老去的日子。”豫让双手搭在扶手上,中规中矩的应答着。
似乎是看出了豫让的迟疑,老人把桌下的皮箱拿上桌子:“不必紧张,你的裁决人身份没有任何异议。”
“我来这里不过是一次迟来的恭喜和一次任务的下达。”
老人打开皮箱,取出了一份文件。
那是豫让在大陆酒店的档桉。
“我们都知道你那段失败的婚姻,尤其是在经过了约翰威克长达五年的退休,复出掀起了滔天巨浪后,高台桌对退休杀手的监管更上一层楼。而你,很不幸。”
“无论是婚姻还是退休。”
被提起这段恶心的往事,豫让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是搭在扶手上的双手已经紧紧握住了扶手上的球状把头。
“但你没有以一次任务宣布复出,而是来到这里,在自我放逐的时候依旧能够维护高桌,这很好。”
“只要你还在效忠,高桌会对它的忠实部下保留很大的宽容。”
“哪怕你选择蜗居这个小小的米花町。”
老人把豫让的档桉夹收回箱子里,彷佛没有看到豫让目光中隐隐升起的怒火,接着说道。
“当然,鉴于霓虹近期并不稳定,高台桌希望你在这里多一点点话语权来证明秩序始终还是秩序。”
“那么,豫让,告诉我,告诉高桌。”老人紧紧的盯着豫让的双眼。
“你的回答是什么?”
豫让一直紧绷着的表情忽然放松下来,他忽然咧开嘴笑了笑。
“高桌有一点说错了,”
豫让双手撑着桌子,缓缓的站起身,直视着这位高桌的使者。
“我压根就没有过婚姻。”
豫让食指上的荷鲁斯之眼印章戒指在灯光下闪过一道金属的光泽,戒指随着手指的运动在空中慢慢的划过一个弧线。
“那几年,是一个男人迟到的青春期幻想,从我申请成为地区裁决人,而经理甚至代我做主放大了我的权限的时候,这个无聊的梦就已经醒了。”
豫让双手合十,保持着合十的手势,十指的指尖对向高桌的使者。
“I have served,and I will be of service.”
我一直效力于高桌,此后也将效死输忠。
老人慢慢的鼓起掌来,带着欣赏的语气接受了这份效忠。
“你确实已经是高桌优秀的裁决人了。”
“坐吧,孩子,高桌现在有份任务要下达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