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前来,自是好事儿,你那斗破遮天销量着实不错,虽是新人,但在我替你要了一个门面推的情况下,日销亦是六百本左右。”
“除去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足足有一百两银子。”
王元洲嘴角微抽,面色难免有些不太好看。
妈蛋子!
说得这么庄重,还以为能有多少稿费到账,寻思半天就百两银子,若是换做以前的话,他定然是会喜出望外。
至于现在……
那副在罗非看来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已然说明了问题。
只是这位黄金屋的客卿似乎误会了王元洲的心思,瞧着眼前小子一副心绪不佳的模样,开口解释说道:
“年轻人,莫要如此心急,得需沉淀沉淀才成,多少人写书,皆是想着一朝封神,又有几个能够成功?”
“你别看我现在还算可以,但像你这般岁数的时候,一整本话本下来,可是连二十两银子都没得。”
“静下心来,好生构思情节,日后未必没有机会,成为一方大家,便是叫勾栏改变成剧本评书,也未尝没有可能。”
自是知晓眼前这人误会了自个儿意思,却也不好解释,只能勉强报以笑容。
罗非见状,只是以为眼前少年尚且未从巨大的落差当中抽离,只得是长叹一口气,不再言语。
晚膳用完,二人告辞,王元洲送至门外。
临行前,刘飞长将高卢两位员外的事情,告知于他,尚且未等他缓过神来,罗非又将他拽至另一旁,要他若有空隙,去都指挥使府拜访一二,追问缘由,却也不肯说,搞得他一头雾水。
“二郎,可是有心事?”
见着自家叔叔皱着眉头,一副苦瓜脸,李倩茹关心询问。
“琐碎小事罢了,嫂嫂无需在意。”
王元洲本是想要将所发生之事,尽数告知眼前女子。
但想来对方既无扭转当前局面的能力,这些事儿就算是告知于她,亦不过让她徒生苦恼,终究是没有那般做。
一行人吃得倒是痛快,饭碗收拾起来,却也是一件麻烦事儿。
月清霜这个不想事儿的主,吃饱喝足,嘴巴一抹,便在庭院当中,练起了剑,也亏得李熙点子低,栽在了新任都指挥使的手中,不然的话,就这会儿功夫,通缉令下来,这鲁莽性子,还不得将整个越州府闹得底朝天。
王元洲虽是不愿干这麻烦事儿,但也见不得李倩茹一个人操劳,搭把手就上去帮忙。
李倩茹一开始倒是不愿意,执拗不过王元洲,也就随他的便,面上虽不说,但瞧那微微上扬的嘴角,说明她此刻心情自是极好。
耗费了些许功夫,此刻皎洁月亮已然高挂天穹之上,群星璀璨。
亥时一刻。
换做现代算法,大抵是晚上九钟左右。
月清霜挥散完汗水,消食过后,自去打水烧柴,准备洗澡。
李倩茹与王元洲则是难得空闲功夫,于庭院当中打了件地衣,摆上些许甜品小食,鲜果配合蔗糖调配而成的甜汤,权作消食之用。
赏月观景,好不惬意。
可惜好景不长,偏是有煞风景的人前来叨扰。
“砰!砰!”
两声脆响。
“元洲兄可在家中!?”
声音半生不熟,王元洲眉头微皱,站起身来,径直来到门口,揭开门栓,开门观望,面露恍然。
来者一高一瘦,一矮一胖。
正是先前曾与他结伴同行的两名斩魔人。
张勉及鲁抗。
两人此时已是换作常服,但从那绸缎料子来看,二者抛开斩魔人的身份,家室估摸着也不差。
“二郎,这两位是……”
李倩茹敛身前来,见着两名陌生面孔,难免有些警戒,好奇询问。
“二位乃是我在斩魔司的伙伴,算是过命的交情。”
王元洲解释,语气微妙,怎得来说,与这二人相识不过也就一两日功夫,至于过命……那要是一个不小心,怕是真就要交代在里面,自然是过了命!
李倩茹自是对自家叔叔异常放心,听得如此解释,原本略微绷紧的身躯,放松了下来。
反倒是鲁抗那小子怕是短暂人生尚且未见过猪肉,见得李倩茹这等绝色,两颗浑圆的珠子瞪得老大,若非是张勉猛地一下拍了拍后脑勺,只怕口水都已经留出来了。
“不知二位今日找我来,是有何事?”
王元洲眉头微皱,询问说道。
怎得说来,就这时节,他倒是不太想与斩魔司打上什么交道,找上门的祸事更是避之不及。
鲁抗这胖子不长心眼儿,张开就来。
“王兄怎得是忘记了,我们不是说好了有时间一同去福春——”
“啪!”
话还未说完,张勉已是又一个巴掌招呼下来。
小胖子捂着后脑勺,满腹委屈,却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张勉轻咳一声,正色说道:“司内有些事儿,需得元洲兄前去配合一二,若是不麻烦的话……”
“原来如此,既是司内有事,王某自当奉陪。”
猛地转身,一脸正色,冲着懵懂的李倩茹开口。
“嫂嫂,我且外出,今晚若是拖得迟了些,不一定能归家,你早些歇息,不必等我。”
李倩茹懵懂的点了点头,尚且未等反应过来,王元洲便已然是与那两名斩魔人出了门。
……
外城龙亭街的瓦舍,自是一番热闹景象。
勾栏足足有十三座,唱戏说书,舞枪弄棒,杂耍茶肆皆是一副热闹景象。
其中人流量最为庞杂的则当属福春阁那莺歌燕舞之地。
头上裹着绿巾的龟公手持木棒伫立于两旁,倒显得威严气派,只是叫现代人的王元洲瞧见,却是觉得有些滑稽。
抹脂涂粉的半老徐娘故作娇滴姿态,以着不同的态度,迎来进入其中的每一位恩客。
“今日这福春阁相较于往昔来说,倒是显得愈发气派!”
胖子鲁抗两眼放光,瞧着周围一副繁华景象,白皙肥胖的面容显露兴奋色彩,置身其中,仿佛这浮华的景象,便当是他的日常。
“再过不久,便是花魁开门迎宾之日,那妙韵自诩青倌儿,卖艺不卖身,却未想如今终究是护不住自个儿的裤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