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李倩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罗非及刘飞长彼此互望一眼,面面相觑,本是随意试探一二,瞧着这名六品霸体境的武者究竟是何出身,却未曾想对方说话竟然这般无遮无拦,所透露出来的内容,更是爆炸!
月清霜见着场面陡然间安静了下来,方察觉到情况似是有些不对劲,扫视周围,却见王元洲正在用杀人的目光,死盯着她,眼睛眨也不眨。
终究不是脑子塞满犀牛屎的二愣子,反应过来,讪讪一笑。
“这话儿,是不是不该说……”
王元洲强忍着一拳头招呼过去的冲动,嘴角勉强勾勒出一抹笑容。
“您老人家开心就好!”
“我这不也是瞧着你与这两位关系不错的样子,才全盘脱出,得是怪你未曾事先提醒我才是,说到底,当是你的错!”
王元洲:“!?!?!?”
尼玛,这拳打得毫无章法啊!
怎么接!?
没法接啊!
心中苦闷,一口酒下肚。
刘飞长瞧着眼前一幕,哈哈大笑。
“王小子,无需多虑,当时我二人既是肯为你与那纨绔出头,这等小事儿,又怎么会在意。”
“没错,”罗非附和点头,“姑娘若是真下得手,当是为这越州百姓及朝廷除去一大害,理当庆祝才是。”
“罗某不知道也就算了,便是知晓,断然也不会透露出一句口风。”
月清霜站起身来,拱手说道:“二位高义啊!”
妙目斜眼睥睨王元洲,话未说,其中意思十分明显。
仿佛就好像是在说,你瞧瞧人家。
王元洲无奈苦笑,摸了摸鼻子,一口闷酒下肚。
“只是不能手刃那老贼,倒是有些遗憾啊!”
月清霜烧肉就着一口酒,颇为郁闷的样子。
罗非语气淡然,他开口说道:“谋反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待刑部派人确认无误,再押送天京,待三司会审过后,横竖都是个死。”
月清霜撇了撇嘴,摆了摆手。
“终究不是自个儿宰杀,心里不痛快。”
哪来的午夜屠夫。
王元洲轻抿一口热茶,暗自腹诽。
刘飞长嘴角带笑,眼咕噜一转,话锋猛地一转。
“话说回来,先前见着月家姑娘身手矫健,挥剑之时,隐约有月霜流转,若是老夫没有猜错的话,阁下,当是月霜派中人吧!”
月清霜原本还一副乐乐呵呵,喝酒吃肉的模样,一听得对方如此说道,绝美面容顿时变得难看了些许,手中一阵华光流彩闪烁,一柄月白长剑已是对准刘飞长,只是尚且未靠近,便被王元洲用黑刀挡驾下来。
“你既然窥探我身份!”
倒是无先前那一副傻大姐的架势,整个人周身有着阵阵寒霜缭绕,宛如身处于万古不化的玄冰当中。
月霜派并未处朝廷所应许的三宗六派十二门,换句话来说……
是黑户。
所谓侠以武犯禁。
指得便是这帮携刀带兵,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大夏闲散人员。
这叫官方来看,那就是帮亡命之徒,逮到就要掉脑袋,而且掉得还不只是一个脑袋。
刘飞长再怎么说也是朝廷正三品的大官,这层窗户纸不捅破也就罢了,既然捅破,怎得也是掏不了好。
王元洲一手扶着脑袋,再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脑子里面未免装得是浆糊吗?”
“随便取了个化名叫做月霜,使得门派武技又是丝毫不加以隐藏,这不是傻子都可瞧见,还等得他人窥探,你不是在搞笑!”
被王元洲这么一说,月清霜仔细思索一番,似乎觉得颇有些道理,嘿嘿一笑,将手中月华宝剑收起,一副没事模样。
“我虽是并未与江湖门派有过直接接触,但对于其行事风格,亦是有所耳闻,因是朝廷打压的缘故,那些并未登记在案的江湖门派,对于朝廷颇有怨言,常以狩猎贪官污吏,作为活动,铲奸除恶的同时,亦是作为门内晋升标准,可有此事?”
罗非轻抿一口温酒,旋即开口询问。
月清霜一边将油酥喷香的小炒肉塞进嘴里,就着一口温酒下肚,露出一副惬意目光,旋即开口说道:
“便是如此,我早在门内便曾听闻,那李熙是个不当人子的玩意儿,平日虽是神龙不见神尾,但甚么龌龊勾当,总归是少不了他的手脚,他那儿子更是一等一的败类,别人家的纨绔撑死了不过欺男霸女,他倒好,怎么变态怎么玩,这种渣滓,当是万死不足惜。”
说到后面,似是痛恨之极,白皙拳头猛地砸将餐桌。
王元洲突然开口:“如今那人既然已是被拿下,想来你也是没有理由在此逗留才是。”
“那不行,我得亲眼见那人死了才行,不然的话,我心不甘。”
月清霜眼咕噜一转,绝美面容难得浮现出一抹纠结神色。
王元洲自是知晓其人有着难言之隐,故而也没打算追问,毕竟于现在来看,每个人身上,基本都有些秘密。
便在这时,先前退往后厨的李倩茹,双手裹着两块抹布,托着土煲迈着小碎步,赶来了餐桌前。
揭开煲盖,浓郁香气缭绕此处空间,沁人心扉。
莫说是王元洲,便是罗非与刘飞长这两名老江湖闻着这气息亦是不由吞咽了一番口水。
就见那黄金般油亮光滑的色彩点戳着乳白色的汤底,鸡肉软嫩脱骨,令人回味无穷。
刘飞长夹起一块鸡肉送入嘴中,流露出一丝陶醉面容。
片刻过后,缓过神来,赞叹说道:“妹子,好手艺!”
刘司长竖起一根大拇指,表示很赞。
“不错,滋味浓郁,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便是放在酒楼去卖,大抵也可当作招牌,李家妹子,看来你家叔叔当真是享福了。”
两个老家伙一番吹捧,让李倩茹又羞又喜。
王元洲则是见缝插针,打趣道:“二位若是再这样继续说下去,只怕等明日早膳,嫂嫂便要收我饭钱了!”
话音刚落,哄笑迸发,空间当中充斥着欢快的气息。
刘飞长就着性子又是一杯温酒下肚,瞧着眼前少年,亦是愈发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