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划破空气,于那人脖颈处疾驰而去,眼前就要手起刀落,一阵爆喝突然响起。
“腌臜小辈,休伤我主!”
轰隆,一阵巨响。
仿佛大地都在颤抖,一个魁梧身影出现在两人身前。
王元洲放眼望去,瞳孔微缩,眼前之人正是于街道之时所遭遇的那个虬髯汉子。
那魁梧的身躯显得愈发膨胀,瞳孔当中闪烁着妖冶的红芒。
恐惧如蛆附骨般袭上心头,虬髯大汉面露狰狞笑容,双手握拳,猛地朝着眼前两人砸将过去。
“趴下!”
关键时刻,一声爆喝,王元洲灵力运转周身,黑刀已然出鞘,霎时间天地之间染上了一抹近乎纯粹的黑。
轰隆!
一声巨响。
就连大地都被这凌冽的刀风所切割。
虬髯大汉双臂交叉,汩汩鲜血从其手臂流淌下来,刚毅面容却是流露出一丝狰狞微笑。
王元洲脚步一阵趔趄,差点没站稳,跌倒在地。
运行三元转灵诀,从天地之间汲取了一丝灵气,勉强站稳了脚步。
大汉虽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但却并没有影响他作战的能力,眼瞅着那家伙就要冲杀上来,先前满腔热血的两名斩魔人亦是不由面露畏惧神色。
“退下。”
就在这时,王元洲已然是猛地一个蹬步上前,手中黑刀白剑并用挡于二人身前。
“刚好,有一个东西,想要试验一下……”
低声呢喃,瞳孔闪烁异样光彩,其中隐约有着卍字图案映于他的瞳孔当中。
血红雾气于他周遭弥漫,在两名斩魔人骇然目光注视之下,百余名手持刀枪剑戟的青衣小鬼发出莫名的狂吠,自雾气当中狂涌而出!
虬髯大汉面容浮现出些许畏惧神色,但转瞬间又被极度的癫狂所覆盖。
发出近乎兽吼的咆哮,挥舞着双拳,朝着冲他涌来的百余名小鬼冲杀过去!
整场战斗呈现近乎一面倒的局势,鬼头大刀与血红长枪深深扎入于他的体内,失血过多使得他的脚步逐渐虚浮。
“既然能够将这些个小鬼释放出来的话,那么也就说明他已然是魔化了吗……”
“这么说来,此处一切,皆是他捣的鬼?”
王元洲低声呢喃察觉到身后异样,转头张望,只见两名斩魔人瞳孔如同地震般颤抖。
张勉伸出一个颤颤巍巍手指,结结巴巴地说道:“王家兄弟……你……你这是!?”
王元洲眉头微微皱起,旋即舒展开来,咧嘴一笑。
“倒是忘了跟你们说,我是一名御魔使。”
得以通过心法灵技,驾驭妖魔的修行者,便被称为御魔使,虽说少见,却也并非不存在。
御魔使本身并非任何修炼体系,自然也没有境界之分,单纯的只是一种手段。
亦如同符箓、阵法、炼器之道。
两人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眼神当中却依旧有着狐疑神色。
相传御魔使需得与妖魔相伴,共同成长,不时得以精血予对方服用,方使妖魔不至于反噬,即便如此,所能驾驭妖魔,最多不过四五头左右,而瞧着眼前光景……
瞧见对方狐疑眼神,王元洲自是知晓对方究竟担心些什么。
“放心,我所饲养地仅仅只是头鬼,其他小鬼不过听从小鬼调遣罢了,至于头鬼若是身亡……”
话未说完,两人已是面露恍然神色,这种故作神秘,显得副作用十分严重的态度,反倒是加深了可信度。
“我要你们全都死!”
一身爆喝从身后传来,王元洲猛地转头朝着前方,却见那虬髯大汉身躯已然是产生了些许畸变,宛如活物般的肉瘤于他周身盘踞,硕大的眼珠以及脏器破体而出,瞳孔更是生出了复眼,莫名的威压充斥着全场。
三人皆感觉呼吸似乎都变得困难了些许,众青衣小鬼见状,也没有了当初的奋勇善战,反而是面露畏惧神色,一溜烟地躲藏在了王元洲身后。
王元洲:“……”
我要你们何用!?
王元洲内心暗骂,两名斩魔人见着更是一阵嘴角抽搐。
平生倒还是第一次见着躲在主人身后的御魔。
已然是彻底妖魔化的虬髯大汉,此刻完全脱离了人类的形态。
浑圆的脑袋已然长满了不停跃动的肉瘤,口腔当中亦是长满了复齿,两根稚童大小的手臂,自肋部伸展,胸口则多出了一个尚未发育完全的脑袋。
“我要你们死!”
三人顿觉压力飚升,青衣小鬼甚至因为畏惧的缘故,蜷缩于一团。
虬髯大汉身后的李元则是癫狂发笑,仿佛眼前的事情于他而言,在有趣不过。
“好!好!打得好!”
王元洲面色难看,当下并无更好办法,只能试着再调动一次周身灵力,肯能不能再逼出一招寂灭一斩,来彻底扭转眼前局面。
虽然,对于这点来说,希望渺茫就是了。
黑刀收鞘,王元洲摆好架势,正准备再次出手的时候,意外于此发生。
“噗呲!”
数十根弩箭突然自身后疾射而出,正中那已然异化成怪物的虬髯大汉身上。
三人尚且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数十名持盾兵士,已然冲上前来,摆出鱼鳞阵型。
哐当!
耀眼光芒闪烁,巨大盾牌虚影浮现于虬髯大汉跟前。
巨力砸将不仅没有奏效,反倒是将自个儿逼退了几步。
趁着间隙,甲士抽出朴刀,砍杀过去。
虬髯大汉惨叫不绝,想要反击,一杆长枪却是猛地抛掷过去,将他死死钉在墙壁,动弹不得。
“退下,自此这里便由都指挥司处置!”
王元洲转头观望,那名叫李越的兵汉,已然是越过他,抽出别在腰间的横刀,昂首阔步,朝那虬髯汉子走去。
结阵甲士露出一个缺口,李越径直踏入其中,盾牌虚影陡然转换成其手中横刀形状。
在那虬髯汉子惶恐目标注视之下,横刀猛地劈将下来,伴随着一阵凄厉宛如金属摩擦的惨叫。
先前那尚且魔焰滔天的汉子,此刻已然是被劈将成了两半,内脏散落一地,本就令人作呕的环境,此刻更是添了三分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