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的4月20日。
这一天,它同时也是华夏那边,二十四节气中的谷雨。
在华夏的农历里,是三月二十七。
这天晚上,天穹之上,早已没有了月亮的踪迹。
夜幕低垂,繁星满空。与之对应的是陆地上钢铁丛林里的繁华灯光,洛杉矶的辉煌不输给天上的星空。
贝弗利山,北贝德福德路812号。
别墅中,大约有上千多平方米的前庭院花园里。
昏黄色的景观灯之下,亚伯和小劳拉坐在前几日他坐过,并且顺便毁灭了一个蚂蚁王国的那张木凳子上面。
“劳拉...”
“以后叫我劳伦吧。”小劳拉轻声说:“大家都叫我劳伦的。谁叫我的大伯母,她的名字也叫劳拉呢。”
“不。”亚伯微笑开口:“正因如此,我才要叫你劳拉。”
“?”
“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在你最亲密的人里,就只有我叫你劳拉了。”
小劳拉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眼睛像月牙儿一样,补了天穹上没有月亮的空缺。
“劳拉·劳伦·史密斯。”她笑完以后,表情认真的看着亚伯:
“你是认真的吗?这种事情可没办法开玩笑,会出大事的。”
亚伯轻轻叹了口气,他把自己的身体全都放在座椅上。
“我是认真的。我想清楚了。劳拉,我认为你很合适。”
亚伯先是看了看繁星满天的天穹,又低头看了看淑女坐姿的小劳拉。
“另外你不觉得,劳拉·劳伦·史密斯这个名字很美吗?”
“哪里美了?不都是名字吗?”
“美就美在在这个名字里,有我的姓氏。”
小劳拉再次甜甜地笑了出来。
这种程度的土味情话,她其实都没听过。
一来年纪小。
二来谁又敢对灌木家的小姐随便说这种话?
当她爷爷ClA局长白当和白房子白住的吗?
“我们起来走走吧。”亚伯提议道。
“好。”小劳拉答应的很干脆。
两个人从木凳子上站起来,在前庭院花园里漫步。
借着花园里的路灯,亚伯再次细细的打量眼前的灌木家族美人。
劳拉·灌木·劳伦小姐身材修长,体态轻盈。
她走起路来有时端庄稳重,有时活泼佻挞,完全随她的心意。
她脖子稍长,使她能很可爱地作出轻蔑和傲慢的样子。
也可以使她的微笑或含而不露的话语具有不同的意义。
十六岁的微妙年纪,使得她兼具了少女的稚气又有了些姑娘的妩媚。
稍稍发育的身材又使得她告别了童稚的青涩。
她皮肤白皙,嘴唇鲜红,前额白若冰霜,嗓音也十分清脆甜美。
金色的美发如同丝绸般润滑,梳成了波浪般的卷发。
蔚蓝的眼睛和弯曲的眉毛使她的脸,即使在笑着时也暗暗有一种高傲的神态。
好在她面对亚伯时,从未展露过这种神态。
“你在看我嘛?”
小劳拉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亚伯对她的端详。
“是的,我在看你。”亚伯坦然大方的承认。
“我好看吗?”小劳拉更直接。
“好看。”亚伯也陪她直接。
小劳拉又甜甜地笑了起来,她今天似乎特别爱笑。
也似乎特别容易笑。
忽然,在一棵法国梧桐树下。
小劳拉扯住了亚伯的衣角,亚伯低头看向她。
只见她伸手,在她的右手手腕上。
她摘下了一个和她手腕看起来完全不匹配,款式也偏男性的手链。
“这是我十二岁的时候,在休斯敦的跳蚤市场上,买的一对手链。一共有两只,一只是女士款一只是男士款。”
她说:“我现在把这只男士的手链送给你,顺便祝亲爱的史密斯先生,生日快乐!”
她前面的话还好,后面的话却让亚伯怔了怔。
生日快乐?
记忆瞬间告诉他,每年的4月20日确实就是亚伯·史密斯的生日。
只是因为他是重生者的缘故,他是一直把6月15日这个华夏青年的生日,潜意识的作为自己的生日。
以至于原来的亚伯·史密斯的生日,他从来都没有重视过。
“哦哦哦~对了。”亚伯故作恍然大悟,“今天是我的生日!”
事实上他这个身份的生日,从未对外界公布过。
连媒体方面都没有他确切的生日,只有关于他出生年月的记载。
这倒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史密斯家族在当地也算望族的一种手段罢了。
这是美国有关部门方面,对史密斯家族进行的一种春秋笔法似的掩饰。
总不好让那些对史密斯好奇的人,跑到塔兰特县去以后发发现——原来所谓的励志青年史密斯,在去纽约之前在当地就已经是富豪家族了吧?
等过几年,史密斯的风头渐渐澹下去以后。
这种事,才可以被暴露出来。
但在现在,在这个灯塔还在营造这颗新灯珠的现在。
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自然有人帮他遮掩。
这就像巴菲特作为新灯珠在被营造的时候,那些媒体们疯狂夸赞他的时候。
那些媒体们,绝不会特意标明巴菲特有一个国会议员老爹。
巴菲特更是因为这个老爹,在他仅仅八岁的时候,就被带到纽交所,有高盛的董事会成员接待...
同样的道理。
美国现在需要亚伯·史密斯当新灯珠。
那当然会刻意的隐去史密斯农场的存在。
掩饰掉家族对他的帮助,突出他自己的个人能力。
他们会说亚历山大只是个普通的农场主,不会让人太过报道这位先生现在已经是塔兰特县的县长。
他们会说艾米莉只是个普通的农场主妇女,薅羊毛很厉害。不会说她在堪萨斯州有一个担任过三次众议员的老爹,和一个现任堪萨斯州众议员之一的哥哥。
那些媒体更不会报道亚历克斯·史密斯,曾经与现任大统领是一个棒球队里的同事、合伙人。
所谓春秋笔法,美国人一样玩的很厉害。
但老实说,亚伯真的忘了原来的亚伯·史密斯的生日。
他重生过来快满两年了。
去年这个时候,亚伯差不多刚认识安妮、杰西卡。
后来六月份时,他和她们已经确定了关系。
他在六月份,过了他重生前的生日。
所以安妮和杰西卡,都以为他的生日在六月份。
其他人没有他的资料,也都只知道他的生日是在四月份。
亚伯自己都下意识的遗忘了。
他没想到小劳拉居然会记得,还跑过来亲自陪自己过生日。
亚伯意识到,小劳拉应该是在自己的亲人那边,知道了自己的生日。
梧桐树下,在稍微愣了几秒钟以后。
亚伯笑着接过满脸期待的小劳拉,双手朝他递上的漂亮手链。
手链模样简单。上面是一些不知道材质是白金还是银的不规则小圆块中间钻孔,再用一条澹蓝色不知道什么材料的线编织而成。
亚伯注意到,那些不规则小圆块上,每一个都刻满了小小的文字。
他仔细观察,上面的文字好像不止英语。
看他观察的样子,小劳拉在旁边轻快的说:
“这上面好像是十一种语言,包括英语、俄语、法语、西班牙语、拉丁语、中文、日文、德语、意大利语、葡萄牙语、挪威语、瑞典语...”
“每一个圆块,就是一种文字,文字内容一致,都是“愿你有一份美满的爱情”!”
小劳拉甜甜的笑着:“我那时候还小,但我觉得它非常漂亮。我就买下了它们,它们是一对的,你看!”
她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腕,上面带着一串与亚伯手上这串完全一致,但是大小都要小一圈的一模一样的手链。
梧桐树的阴影下,她笑着向亚伯摇晃手上的手链儿:“很漂亮吧?”
“很漂亮。”亚伯笑着说:“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带上,你帮我带吧。”
亚伯伸出右手,上面拿着她手链的另一串。
小劳拉低头看他的手,轻轻说,“那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我帮忙。”
说完以后,她伸手过来,拿过那串更大的手链,开始往亚伯的手上套去。
就是她的呼吸有点急促,好像很紧张,帮亚伯带了几次才套了进去。
最后还是亚伯配合,她才成功帮亚伯带上了这个手链。
“啊...光线太暗了。”小劳拉掩饰道。
“你看起来紧张极了。”亚伯笑着说。
“才没有。”小劳拉抬头,看向亚伯,她想证明自己没有很紧张。
但回应她的,是居高临下的亚伯,带有压迫性的俯身。
小劳拉:“嗯?!
!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贝弗利山上,法国梧桐树下。
灌木与史密斯,开始了双方之间初次的接触。
两个小时以后。
贝弗利山,北贝德福德路812号。
别墅主卧旁的一个大套房里。
头顶上漂亮的水晶吊灯,把光影投入到木质地板上,构成了各种神秘的图桉。
亚伯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劳拉,他无奈无语的轻轻叹了口气。
“....原来你感冒发烧了。都不好好治疗,就跑来找我。”
小劳拉现在正在发烧。
她在德克萨斯的时候就感冒了。
在那边已经检查过,就是普通的身体受寒,引起的感冒。
来亚伯这边时,已经吃了药打了点滴,好了很多。
所以亚伯一开始也没察觉。
等后来两人在前庭院花园里,卿卿我我那么久以后。
通过身体上的接触,亚伯察觉到了她的体温过高。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小劳拉没进行过这种体验,是紧张害羞提高的身体温度。
后来他察觉到了真的很不对劲。
就算再害羞,也不可能让体温升到三十七八度?
他追问之下,才知道她的感冒还没好。
这让亚伯一阵无语。
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要是会传染的话,他估计自己也一定中了。
他只能马上叫来私人医生,给小劳拉检查开药吃,也顺便给自己看看。
他自己的检查结果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小劳拉其实也还好,就是普通的小感冒还没好。
然后在外面吹风吹露水太久,又重新发作了起来。
“没关系,我好得很呢……”
不知是因为感冒而有些红脸,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有些红脸的小劳拉娇声回答。
自从今晚的那一出之后,她脸上的笑容好像怎么也抹不掉了一样,“亚伯,我没事的....”
亚伯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你先休息休息,等下让人送药过来,你吃完药以后,记得要早点休息。”
“不,不要。”小劳拉马上拒绝了亚伯的提议,“亚伯,坐到床头来,我要你在我的旁边....”
亚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听了她的话——再怎么说也是新科女朋友,甚至是未来的未婚妻。
总不能一开始就什么都唱反调。
亚伯一坐上了床头,小劳拉就侧过身来,揽住了他的腰。
“亚伯,你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嘛?”
刚才在前庭院花园里的那两个小时,两人把该说不该说的话都说了。
这样做的结果,是两人已经算是正式确定的关系。
不再是去年圣诞节前后,只是两个家族的大人们的一种怂恿。
“当然当然,在一起在一起。”
亚伯用哄孩子似的语气连声答应。
他觉得发烧状态下的小劳拉,和她正常情况下的温柔精明完全是两种样子。
正常状况下,她做什么事都很含蓄,各种做法都恰到好处。
连亚伯都忍不住有些欣赏。
发烧状态下的小劳拉,看起来才更像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样子。
有点孩子气的样子。
亚伯伸出手来抚摸着她的一头金发,“你先休息一下吧,刚才你烧起来的时候。都汗透了一身,样子有点吓人。”
“没关系,我感冒发烧就是这样子的。另外出汗有利于身体的降温,这样可以让我更快的痊愈。连家庭医生和你的私人医生,可都是这么说的。现在的精神状况很好,我觉得我不需要休息。”
小劳拉轻轻摇了摇头,“我还不想睡觉,我希望你在我旁边陪一陪我。”
“好吧,好吧……”亚伯认命似的叹息着,任由满面笑容的小劳拉抱着他。
“我们终于走到这一步了,你不开心吗?是不是感觉没了自由?”
沉默了片刻之后,小劳拉突然低声问。
“不会啊。”就算是觉得会,亚伯当然也不可能承认。“我也很开心的。”
“你的心跳告诉我你在撒谎。你没有多开心。”小劳拉小声地说着。
然后,她轻轻地爬了起来,跪坐在席梦思上,和亚伯对视着,接着又伸出手来抱紧了亚伯。
“我知道你是个花心的家伙。”
“但无所谓了。”
“我的祖母说,史密斯和灌木的老一辈那种清守反而是异类。”
“我们年轻一代,你这种可能反而更算正常。”
“法国的太阳王只有一个皇后,可他有记录的女性廷臣就有一百多个,在历史上留名的都有五、六个。”
“华盛墩和亚当斯,都能够和黑人女奴生下混血后代...”
“这些其实都是小事。”
“这些其实我都可以容忍,我都能理解。只要她们不侵入我的空间就行。”
“我只要你确认一件事。”
她认真的看着亚伯,眼神可以说前所未有的严肃和认真。
“什么事?”亚伯连声音都放低了很多,他好奇连这些都可以容忍的小劳拉,最后要确认的是哪一件事。
“从今以后我们都会在一起的,然后结婚,然后有孩子,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的。亚伯,对吗?”
她的语气里带着十足的笃定,好像不这样就不行一样。
亚伯深深的吸了口气。
然后他说。
“对。”
“太好了!”小劳拉小小地欢呼了一声。
然后,不知道谁先开始动的,总之两个人又像正常的情侣一样,亲在了一起。
但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她刚才吃的降温药、感冒药白吃了。
因为情绪激动,加上没有好好休息,又重新烧了起来。
这次亚伯就不纵容她了。
让私人女性医生再进来看了看她,又重新吃了药,用上敷冰等等的物理手段降温,把她体温又降下去以后。
不顾她小声的抗议,亚伯让自己的女保镖队长朵妮看着她,就是要求她乖乖入睡。
可能这个时候,今天晚上情绪激动了一个晚上。
又体验了她从未有过的激动体验的小劳拉。
加上感冒发烧的原因,身体也确实累了。
小劳拉嘴上很硬,但没过几分钟,离开了他房间的亚伯,就收到了消息说她已经睡着了。
亚伯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书房
他拿出手机,又给德克萨斯那边打了个电话。
这次不是打给亚历克斯,而是直接打给他的父亲。
“喂?亚伯?”
“是我。父亲,我和劳拉,也就是劳拉·灌木·劳伦确定了关系了。”
“哦?”那边的亚历山大,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你不是很抗拒的吗?”
“我觉得我们蛮合适的。”
“我尊重你的选择。儿子,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吧。”亚历山大说。
“我会的,父亲。另外这件事,你再去告诉我的爷爷,还有祖母、母亲她们吧。”
“为什么你自己不去说呢?”
“一个电话能解决的事情,没必要多打几个。”
“说的也是。另外....儿子,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