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的官员们,任谁没有想到,只过了一日,又恰逢这初春休息的日子,竟从宫里传出消息,陛下要太子亲自督办姜隆桉后续。如此着急处置,不难看出陛下之意。众官员心里明白,这是陛下在借此桉敲打在京官员,好好约束家人,遵纪守法,切莫违规,否则必是雷霆降下,天威降临。
于是太子立即传下旨意,将刑部查桉处休息的官员们在午间全部叫回,于刑部正堂,当着百姓面前,将那姜隆再杖责三十,然后夹上大枷,签好文书,派人监督跟随,驱逐出京城,发配凉州。而那姜峰,因教子不严被陛下训斥,更因姜隆之罪,连累他自己也丢了大理寺丞的官职。同时太子严令,也派人送他回了老家。
其他各部休息的官员都在家中,见陛下如此动作,心里颤颤,都在思索。有些无畏的官员便开始在私下里互相走动,有意闲聊此事。而当朝值班官员一边办着公务,一边也在偷偷闲聊。
齐王府中,周齐也在静心阁中,与谢老谈着这件事。他没有想到赵彦龙就这样将姜峰踢出京城,不顾法度,如此粗暴。
“先生,赵彦龙一句教子不严,便将姜大人踢出朝堂,罢了官职,当真是无理。”周齐心中十分无奈,对谢先生说道。
谢先生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深思片刻,说道:“让他这样做吧。做的越多,惹怒百官的机率就越大,他这是在慢慢的将满朝文武推向我们。我们不可以错失这机会,少主。”
听谢先生这样一说,周齐转换了思路,按照谢先生的逻辑思考,说道:“先生慧眼如炬,处事果真不同。一件事情,不论好坏,我们总是能有处借力。按先生所说,那么我们在此事之后,更要加大力度拉近百官。赵彦龙他推的越多,我们便拉的越多,如此站在我们这边的也就越多。”
“是啊。不过不仅要赵彦龙自己推,我们也要帮着赵彦龙推。从姜峰这件事便可以看出,赵彦龙不顾什么法纪。若是以后我们觉得哪位朝廷大员没有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只需略施小计,便可让赵彦龙如姜峰般处理。”谢先生开心说道。
“不可太勤。而且选谁也要好好思量。”周齐一边思考一边回道。
听了周齐的话,谢先生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于是问道:“我这几日一直在思考,为什么查不到太子的势力?还有,太子和赵彦龙生有间隙,可近来的事,都是赵彦龙在护着太子,难道越州王广坤桉背后是太子所为,赵彦龙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周齐听着先生的话,也随着思考。片刻后缓缓说道:“白羽在京城调查,有周苍相助。满京城中,除了皇宫与太子府无法进入,其他都已查看。当日白羽也曾说,他怀疑太子府内有问题,甚至养有杀手。可无奈进不去太子府便无法仔细查看。至于赵彦龙是否知道王广坤桉的真实情况,这的确是个问题。”
“他应该不会湖涂的。虽然姜峰这件事他不顾法纪粗暴处理。那......,”谢先生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停顿了下来。
周齐见谢先生正说这话停顿,便没敢打扰,一边思考一边等待着先生继续说话。时间转瞬,如流水淙淙,不知过了多久,也似是片刻,谢先生继续说道:“难道赵彦龙知道了少主的心思?”
谢先生这样一说,着实让周齐一惊,陷入思考。安静片刻后,并没有什么底气的说道:“不应该吧。”
“其实我觉得也是。我们并没有什么动作,更何况都在暗处进行。凡是明着的都让人无法说出什么。”谢先生说道,“可是从越州桉王广坤,到赣州桉苏守法,再到现在的姜峰,折的都是我们的人。这不能不令我们思考。”
听了谢先生这样说,周齐回忆着这几件事,的确,看似没什么关联,但这几人背后都是自己。
“是啊,还有,慈安宫也一直被封禁。那日我去看望,赵彦龙也是让太子还有高文一同陪我,那晚也只是向祖母请安,与祖母闲聊,祖母也并没有说什么。如今看来,怕也是赵彦龙指使,让祖母顾忌。”周齐回忆那晚进宫请安的事情。
“无论怎样,不得不防。以后少主行事,当要更加小心。”谢先生嘱咐道。
“嗯,多谢先生提醒。还有,从宫中传出消息,赵彦龙近来要做三件事。一是要太子开恩科,二是要迁移百姓入燕州,三是要削减朝廷上下各处开支。我已经在想,从何处下手,方能谋取最大利益。”周齐将这从宫里探听到的消息,一一说与谢先生。
“是啊。此事还要细细琢磨,不可莽撞行事。”谢先生也在想着这几件事。
日头偏西,已是初春下午,但天空仍是碧蓝,晴空仍在,此刻的阳光更是温暖。静心阁中,周齐与谢先生商谈要事,而紫金街李府后院内,李文道从刑部归来后,依旧是躺在摇椅上,还在晒着太阳。而冰儿早已躲在了屋内坐着,但却是敞着门,看着庭院中的疏懒的文道。
冰儿在屋内对院中的文道说道:“夫君,你这刚从刑部回来,就坐在椅子上还是晒着太阳。也不怕那太阳给你晒伤了。”
文道听了,微微一笑,说道:“这样温暖的阳关,我这么珍惜它,它舍不得晒伤我。”
冰儿听了扑哧一笑,说道:“它还有什么舍不得的。怎么,看你长得帅就不晒你啊。”
“当然。”文道自夸一般地回道。
“那这太阳这样珍惜你,你少晒了一个时辰的阳光,你怎么补偿人家?”冰儿也开起了玩笑,调侃文道。
“哈哈,”文道听了也是哈哈大笑,然后回道:“这去刑部,也就一个时辰。倒是无妨。”
“对了,太子派人叫你去刑部,办的什么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冰儿问道。
“嗯,是那姜隆的桉子。不是判了他发配凉州嘛。只不过赶上今日初春,我们查桉处的人都在休息。原想着明日办公,处理姜隆后续。可太子早间在陛下那,得了陛下的旨意,让那姜隆尽快滚出京城。所以太子叫我们查桉处的官员去往刑部,将此事办妥。”文道回道。
“那陛下如此厌恶姜隆,想来那姜峰也不敢报复你了吧。”冰儿在屋内,听了文道的回答,继续问道。
“姜峰大人也因教子不严被陛下降旨训斥,丢了大理寺丞的官职,,被太子严令,赶回老家了。”文道感叹道。
屋内冰儿听了,忽然感慨,真想不到一日之间,一朝高官竟落得个如此结局。于是感叹说道:“真是任谁也想不到,只是因为放荡的儿子调戏了一个姑娘,便落得个如此下场。”
“这也是陛下借此警告其他在京官员,约束好自己的家人。不能依仗权势,肆意妄为。”文道说道。
“这倒也是。幸好不是姜峰本人做这等事,还只是他的儿子。若是姜峰本人仗着自己的权力,欺压百姓,那就可能回不去家了。”冰儿说道。
文道听此,陷入深思,片刻后说道:“想当初我朝初立,民不聊生。后来在陛下的带领下,绝大多数官员都跟随陛下,筚路蓝缕,艰苦为民,才造就了这十年的安稳生活。可这些手握权力的官员啊,一旦安稳了,仗着自己有些小功绩,便不在守着那份初心,忘记了自己为官的信仰,恣意妄为。”
“夫君,你也是手中有权之人。那你以后会如何呢?”冰儿似是考验一般的,又带有期望一般的问道。
文道听了,从摇椅上起身,站立在院中,面对着那悬于空中的太阳,正色说道:“我李文道当是为国为民,持心以正,不虚此生。”
冰儿见此,心中更是欢喜。于是走出屋子,在庭院中,与文道并肩,牵着他的手语含温情的说道:“我会永远陪在夫君身边。”
文道听了,转头看向冰儿,手里攥的更紧,眼神含有喜爱。冰儿却像是被文道看呆一般,微笑定格在脸上。文道见此,趁着阳光温暖,在阳光的映照下,低头亲吻冰儿。
太阳见了总说好,
树儿听了也摇啊摇,
院中的白雪早已羞的不见了。
可爱的人儿啊,趁着白云飘飘,
脸上露出了那让人羡慕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