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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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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沉,华灯初上,热闹的济北城依旧繁华,与州牧府相近的市井还是吵闹,往日安静的州牧府也随着济北城热闹了起来,下人来来往往,正堂张灯结彩,正堂之中放置着一张华贵圆桌,四周匹配精美木椅。圆桌之上尽是青州当地美味,有那济北城外青龙河的大青鱼,肉质鲜嫩,香气四溢,端的是鲜香美味,爽滑可口,就是看着也让人食欲大增。又有那青龙山上野生白兔,辣气扑鼻,肉味独特,色彩鲜红,任谁看了都是不禁自主吞咽。其他美食不一而足。正堂热闹与那市井酒舍不相上下,欢声笑语传至门外引人目光。

“你们来来往往定要小心,齐王殿下多年未至青州,今日前来拜访老爷夫人,你们要是遇到定不要失了礼数,惹人烦恼。若是让我发现定是家法侍候。”站在门前的李伯对着来往的下人们说道。

“是。”下人们齐声应道,并继续忙碌布置。

济北城繁华,州牧府热闹,但远在京郊的明月山却是一片寂静。偶有声音,细细观察,原是那野生小物奔于草野林间,悉悉索索。山顶之上,密林之间,却是坐落着一肃穆道观,白墙青瓦让人心生敬畏。道人寥寥,一派幽静气氛,松柏森森,凸显庄严。山门之上一大匾映入人眼,只见那匾上“明月观”三字刚劲有力,如刀刻于此,让人见字便心生畏惧。

后堂之中,烛影昏暗。门外俩小童站立,似是随时准备着听着屋内的召唤。屋内烛影映下,有两人席地对坐。其中一老者身材魁梧神采飞扬,虽是半头白发却也似精神壮年。对坐青年却是身材瘦弱,但长相清俊秀丽,美貌怡人。二人对坐饮茶,堂中安宁寂静。

许久,老者开口对青年说道:“这么些年了,你还是喜欢用蜡烛照明。”

青年闻言并未立即开口,反而端起茶杯敬向老者,回道:“此事多谢陛下照料。”

“此地并无外人,你我兄弟并无君臣之属,你不必过分拘谨。”老者听到青年施礼便如此回道,“今晚堂中,只有兄弟二人。你若拘谨便是不认朕这个二哥了。”

青年微笑,慢饮半杯,缓缓说道:“此地僻静,弟弟倒是希望二哥常来,修身养性,静气怡心。”

老者听闻此言,笑容满面,随即说道:“也只有五弟这个地方,能让二哥得那片刻安宁。朝政繁巨,让人心恼,虽说天下现在安稳,但却是弊病丛生。二哥本想力推改革,但百官掣肘却是让二哥我有心无力。长此以往,必是百姓承担,天下大乱。”

“朝堂之事,弟弟不明白。可弟弟也是深知这天下太平的道理,若是不让百姓生活安稳富庶,我大赵又怎能崛起于列国之中?只有我大赵强硬,百姓才能安稳,天下才能太平。”青年回道。

老者听了这话,似是回忆起什么,说道:“当年你我兄弟六人征战沙场,与那各国分而战之,为的就是天下太平百姓安稳,所求也不是什么富贵王侯,金钱爵位。只是兄弟义气,报效国家。我等本是江湖草莽,见国家危难,一腔热血自是应血洒沙场,为国为民也绝无逃脱之理。”

青年听完此话,似有悔意却又决绝,直视老者言道:“二哥,若是可以回到过去,我宁愿永不出山,不与尔等相识。”

老者端起茶杯,慢慢饮用,又手执茶壶为青年倒了半杯,说道:“是啊,他把我们害惨了。所以我改了国名,另立新都,为的就是与他的一切割舍,谁知啊,却是割不断。”突然老者眼露凌厉,继续说道:“所以当年发现老三与他勾结之时,我便直接出手,不给他留丝毫机会。只是苦了老三,受人欺骗,全家为之付出了代价。”

青年似是不在乎,依旧说道:“若是再让我遇到他,必是一剑刺去,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不仅仅为了我自己讨个说法,更是为了我那一族要个公道。”

老者转头望向门外,似是眼光穿过木门,对着青年说:“他俩是你仅存的族人吧?”

“是啊,当年桃山大火,若不是二哥相救,这世上便再也没了桃山一族,弟弟也不能安坐于此,陪哥哥喝茶畅谈。”青年也是望着门外童子,回答道:“他俩当年正巧外出取水,因此躲过一劫。大火过后,我在石壁凹陷之处发现俩小童,便秘密送走,后来直到我大赵初立,我才将其接到我身边来,养在这道观中,随我修身养性,于此安享太平。”

老者抬头直视青年,缓缓说道:“他还活着。当年收拾老三时,他提前逃走,我找了他这么些年,也是未曾听说他的死讯。十几年来我派人搜遍大赵国土,也是未发现他的踪迹。想来他已叛离故土,隐居敌国之中。”

“他会回来的,我有预感。他不会甘心,若不是他当年不顾兄弟情谊,妄图杀掉我等,这江山怕还是他周家的天下,百姓更是辛苦。”青年好像很是确定的说道,“周齐长大了,此番游历怕是已经开始布局。想来当年的真相他并不知晓,但对于他自己的身份,却是明确无疑。若是这般,二哥应该早早准备。”青年将那桌上茶壶移向老者一侧,抬眼对着老者说。

老者长叹,面带悲伤,似是多年努力付出未见半点回报,反而使得周齐成为了自己的对手,让他步了他父亲的后尘。又像是心有不舍,毕竟多年培养,自己像对待自己亲子一样对待他,从未有半点偏心。

“他成年之时,我便为其封王建邸,这么些年皆是厚待。”老者对着青年说道,“若是他真心反抗,那不能怪我。今早传来消息,他已到了青州,见了四弟夫妇。想来他会问当年之事,只是可惜,四弟夫妇也是一样,并不知晓内情。怕是也没什么可以告知的。”

提起李范夫妇,青年说道:“我与四哥六妹也是十年未见了。当年二哥处死三哥全家时,四哥六妹应是受了影响,急忙上表远走青州。搞不好心里还会埋怨二哥手段残忍,不顾兄弟之情。”

“他夫妇二人也是可怜。当年桃山大战,若不是六妹拼死救下老四,怕也是早已身陨。哪还会有现在这安稳日子。我知他二人的本事,所以这么些年,青州事务我未曾多问,给予他二人便宜行事之权。他二人倒也是不负厚望,把青州治理的井井有条,满朝上下无不称赞。”

青年回道;“是啊,四哥虽是出身行伍,但却是心怀百姓。更有六妹在侧,夫妻亢俪情深,携手共治青州。也算是不负当年志愿。”

“今夜晚间,四弟夫妇设宴款待周齐。若是周齐有那反叛之心,我等应提前动手,避免被动。”老者说道。

青年望向窗外,良久未语。烛影随风摇曳,灯火昏暗不明。

“他不无辜。”

明月升至半空,月光洒下铺满州牧府衙们前的大街,如水似是让人清凉。州牧府内,正堂之中,州牧李范夫妇与女儿宁儿共同招待今早前来拜访的齐王周齐,圆桌之侧,周齐与李宁儿相邻而坐,周齐举杯敬向宁儿说道:“宁儿妹妹,十年不见,竟是长得如此漂亮美貌,清新单纯,活泼可爱。在齐哥哥的印象里,当年的你还会害羞的躲在叔母身后,如今却是不惧,当真是勇气倍增。”

宁儿见周齐说起小时候,立即反驳道:“哪有哪有,小时候人家也不是害羞嘛。人家就是让着你嘛。现在齐哥哥长得英俊潇洒,妹妹见了也是吃惊,不想当年那蛮横小胖,现在竟也彬彬有礼。”

“唉,宁儿,怎么说你齐哥哥呢?”宁玉儿接话道:“这孩子让你四叔惯坏了,这嘴上从不饶人,一张刁蛮嘴,无理也能抢三分。”

李范见此说道:“哈哈,我这宝贝女儿,自小便是捧在手心里的。随性惯了,侄儿莫怪。”

“哪有哪有,宁儿妹妹倒是活泼有趣。若是有空去了京城,哥哥一定带你玩遍京城。”周齐对着宁儿说道。

宁儿听了京城一下兴奋起来,“好啊好啊,我也是十年没回京城了呢。想来这十年京城也是变了模样,好玩的一定更多了。待我去了一定找你齐哥哥。”

周齐听到这话便应承下来:“好啊,那我们兄妹就此约定,你若是去了京城不找哥哥,那哥哥可要生气了呢。”

“哈哈哈,你们兄妹情深,待来日宁儿若是进了京城,还要托你照料,叔父在此提前谢过了。”说罢,李范举起杯敬向周齐。周齐见状紧忙举杯相迎,说道:“叔父客气了。待宁儿进了京城,我定是好好照顾,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委屈?到时候我还怕你委屈呢。可说好了,你要是委屈了可不准告诉我爹娘,别说我欺负你哦。”宁儿听了周齐的话立即说道。

宁玉儿听丈夫此言似是有意让宁儿进京,但却是未询问丈夫。而是举杯敬向周齐,说道:“日后若是真去了京城,那必是要麻烦你了。叔母也先谢过。天色已晚,宁儿还要早些休息,明早还要早起读书。”随即转头对着宁儿说道:“快向你齐哥哥道晚安。”

宁儿听到母亲这话,便放下碗快,向周齐说道:“齐哥哥,我明早还要读书,今天就不陪你了。等着明天上午,我要和你比比诗文,看看你我谁更厉害。”说罢宁儿转身走向后堂回房休息。

“宁儿妹妹当真可爱。”周齐对着李范夫妇夸赞道。

李范说道:“齐儿此番游历,听说已是半载有余。可是去了什么好地方?讲与我和你叔母听听。”

周齐回道:“此次外出,去了南山道越州,那里天气温暖,气候湿润,景色更是宜人。似是永远春夏,并无秋冬。”

宁玉儿说道:“那真是好景色,更是好地方。不像这青州每逢秋冬便是萧条之景,让人心感荒凉。”

“虽是如此,但若得白雪点缀,美景更胜越州。”周齐回道。

李范说道:“今年入冬虽早,但到今天却也未降下半点白雪。天气虽是严寒,但总是少了冬天的味道。不见冰雪,又怎能称之为真正的冬天呢?”

周齐答道:“叔父说的是。游完越州,我便取道北上,路过桃山,想起父亲,于是在那桃山待了几日,祭奠父亲。”

听到周齐提起大哥,李范夫妇心里虽是有了准备,但还是微惊。

李范说道:“是啊,大哥已离世十八年了。十八年时光如水,当年还都是孩子的你们,都长大了。你游历至桃山,自是应尽人子本分,祭奠父亲。”

宁玉儿随之说道:“是啊,大哥在世时对我二人如亲兄妹,如今虽已离世十八年,但却是更让人思念。你在越州,可曾祭奠过你三叔?”

周齐听言,缓缓答道:“我到了越州宁南府,在长宁侯府外站立片刻,算是祭奠三叔一家。现在想来也是可惜,谁也想不到三叔勾结外敌意欲反叛,又惨遭灭门。”

突然周齐问道:“叔父叔母可知,三叔当年到底是勾结了谁?消息传出不及三日,三叔一家便都已人头落地。究竟是谁?能让陛下如此忌恨,快刀乱斩兄弟全家,幼儿也不放过?”

李范夫妇听闻此言,心底悲凉,却也无言。当年三哥郭振被封长宁侯后,未及三年便是全家呜呼,让人心寒不已。天下初定,正是安享生活之际,不料却勾结外敌,落了个全家被斩的命运。想起这十几年的兄弟情分更是让人不解,自己帮着兄弟打下了江山,却又不知为何勾结他人推翻自家兄弟。待青州安定后,二人也曾暗暗打探,却是半点消息没有。今日周齐问起,不知如何回答。

周齐见二人沉寂,继续说道:“侄儿游历越州之时,听到些许流言。有传言说当年三叔并未与外人勾结,只是犯了陛下的忌讳而惨遭灭门。不知真假。想来三叔最重义气,豪气冲霄,又怎能勾结外人背叛兄弟?此事怕只是陛下误信了流言,斩了三叔。”

李范二人听周齐这么说,心底震惊。这话已是明着指责陛下,其实他二人也是不知内情,于是李范说道:“当年我与你叔母二人远在京城,听到消息之时你三叔已是被斩,心里虽是伤感却也是无可奈何。想来陛下若无确凿证据又怎么能突下杀手,只是你我不知罢了。”

听着李范这样回答,周齐未作他状,接话道:“也是也是,陛下也定是有充足证据,才会动手。”

就在这时,周齐的护卫周苍从堂外进来,附耳告知周齐说:“王爷,京城谢先生传来消息,请您立即回京。”

周齐听到消息,心里明白。若不是紧急,谢先生不会如此着急,心里突然泛喜,想着可能是临走时交代的事有了消息。于是起身向李范夫妇躬身行礼道:“叔父叔母,侄儿有些急事,要立即回京,还请叔父叔母见谅。请替我向宁儿妹妹告别,也替我向文道元道兄弟问好,待将来若有机会定与兄弟二人不醉不休。”

听闻此言,李范夫妇大惊。他二人只是见周苍进来附耳说了几句,不料却是突然告别,让人诧异。宁玉儿道:“若非急事,还是待上几日,我与你叔父和你也是十年未见,趁着机会也是好好叙旧。”

李范也是如此说道:“文道元道三五日便可归府,若是不急还是待上几日,如何?”

周齐回道:“叔父叔母见谅,侄儿确有急事,需连夜回京。”

李范见周齐推脱,便也不好强留,于是说:“好,那我与你叔母不在留你,待日后相聚我们再相谈。”

随即二人起身送周齐至府衙正门,目光随着周齐二人远去似是出了城外。月至半空,大街之上也没有了来往行人。李范夫妇站在门前,沉默良久。

“回去了,夜色已深,天凉了。”夫人宁玉儿说道。

“嗯,看来他们等不及了。”李范牵着夫人的手,慢慢的走向后堂。

宁玉儿说道:“不知这安稳生活还能过上多久,怕是风浪一起,便不再安宁。”

李范回答说:“你我本就是稀里湖涂,可能已被他人引入局中。我从来不是他人的棋子,怎能受他人摆布?”

宁玉儿心里担忧,面有愁色,声音悲伤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走至正堂,李范站立不动,沉思片刻,宁玉儿见状也是不敢打扰。突然听道夫君李范说道:“若是我不在就好了,召回龙儿吧。”

听闻此言,宁玉儿虽是不解,但也是明白后半句话。“李伯,让龙儿回来吧。”

李伯于堂外答道:“是,老爷夫人。”李伯随即退去,没入夜色之中。

李范未动,夫人宁玉儿抬头望着夜空,只见白雪飘落,映照星月,又有冷风吹起,让人寒冷。望着那渐渐飘落的雪,宁玉儿对着丈夫说道:“夫君,今冬初雪已降,天气更凉了,我们回房吧。”

“嗯,走吧。”李范还是牵着夫人的手,披着月色踩着薄雪,走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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