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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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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桃明明的话,赵彦龙向山上看去。只见遍地金黄,枯树林立,若是细致观察,还能看到枯枝自断落地之景。仔细听来,声音亦是怡情。

“真想在这坐一辈子,这样安安静静,静心品茶。”赵彦龙眼见那满山景色,不由感叹。

桃明明听了,微笑回道:“二哥你身为帝王,天之所托,百姓所奉。事实上,二哥,帝王做到你这个份上,别的不说,但是百姓口中,你就可流传万代。”

“唉,一心为民,却又重重阻难。朝内周胤蠢蠢欲动,可我们居然不知道他在哪里。北方寒冬降至,蛮夷明显将要发动战争。这一战,怕是更难啊。”赵彦龙想起以后的事情,更是心愁。

“再难也难不过二十年前。这个时候大赵国力强盛,军队实力强大,百姓更是拥护朝廷,拥护二哥你。有百姓在,自然不怕。最多吃些苦头罢了。”桃明明安慰说道。

“我准备让你去燕州,与曹来一起在前线,你意下如何?”赵彦龙问道,

“我回京城,就是帮你的。你吩咐就是了,要我做什么,你说,我去做。”桃明明眼神坚定,内里情感真挚。

“有你这样的兄弟,何事不成。”赵彦龙听此哈哈大笑,而后继续说道:“我要你做好边防军后勤保障,让曹来在前方放手一搏。这次,我大赵将士,将踏入荒原作战。”

“我们先进攻?”桃明明听此,疑惑问道。

“当然不是。我早已让青龙在蛮夷底层埋好导火索,只待时机一到,便可引爆。那时蛮族内部为了转移矛盾,一定会主动向大赵进攻。”赵彦龙回道。

听了如此回答,桃明明心中知晓,原来赵彦龙早已做好一切准备。只是在等待时机。于是开口问道:“二哥,我何时启程前往燕州?”

赵彦龙却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询问桃明明说道:“我打算让文道前往燕州,任燕州州牧。还有周齐,我准备让他也去燕州,任朝廷督军。”

听了这安排,桃明明有些震惊,于是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赵彦龙思虑片刻,缓缓答道:“事情总是要完结的,我想钓一下周胤这条鱼。想让他主动出来。”

桃明明这才理解了赵彦龙的安排,不过继续问道:“你让文道前往燕州,可是与六妹说过?”

“还没。我准备直接下旨调任。”赵彦龙直言回道。

“我明白了。二哥做事一定有理由,我跟着二哥走就是了。”桃明明信心十足,语气坚定。

“唉,一年时光,太快了。”赵彦龙眼中望着满山景色,感叹说道。而桃明明虽是听了这话,但却没有回答,而是为赵彦龙空了的茶杯中,再倒满热茶。

突然冷风吹起,似是要吹走天空上太阳所带来的温暖。不知不觉间,天空竟然飘落了小小雪花,赵彦龙见此,抬起手来试图接住那天空落雪。只见那雪花落在赵彦龙手中,瞬时化作水滴,桃明明也在一旁,抬头望着天空,片刻后听得赵彦龙叹道:“入冬了。”

同一片天空下,京城城内紫金街李府后院,李文道与冰儿正在屋中,敞开着门,一同向外看着雪景。李文道见是今冬初雪,不禁感叹说道:“想来,父亲已离开我等一年了。”

冰儿听了这话,也心生悲伤,想起二人去年大婚之日,不料父亲李范突然去世离开,众人皆是悲情。若不是冰儿本就是一家熟人,自己又贤良淑德,那必定会心生怨念。

听到文道感慨,又似是呆呆,看文道望着门外那飘落的小小雪花,那雪花似是飘进了文道的眼中,化作泪水,与文道共情。冰儿见了,起身用袖中手帕,为文道擦拭泪水。

“父亲在天之灵,见你一年作为,必定十分高兴。”冰儿安慰文道说:“你这一年,上对得起君王所托,下对的起百姓所奉。别的不说,只凭你在南湖实行的土地流转改革,就可以名扬大赵,百姓铭记传颂。”

文道听冰儿的安慰,遂不在沉沦往事,与冰儿说道:“谢谢你,夫人。”

冰儿听了文道称谢,先是一惊,而后又面露笑容,与文道说:“你我夫妻一世,相互扶持到老。我还想与你在这庭院,赏看黄昏美景,慢饮名茶。”

冰儿心里清楚,谈及对以后生活的向往,尽量让文道不在沉沦于现在的悲伤之中。见此刻文道虽是望着门外小雪,但却是慢慢喝着热茶,冰儿心中知晓,文道虽是依旧悲伤,但仍然充满力量。

对于刚才冰儿的言语,文道听了十分感动,温情看着冰儿说道:“有你在,何时何处,都是人间美景。”

冰儿听了这话,心里也十分高兴开心。二人静默赏雪,只见天空的雪慢慢飘落,逐渐变的大了,又见那庭院开始积雪,薄薄一层,犹如白色被子,覆盖在大地之上。

雪花飘落,宁玉儿一人在宁园阁中二楼,依旧开着窗,并坐在窗旁,桌上放着一杯正在冒着热气的茶,但宁玉儿却是无心品茶,而是似是呆呆一般,看着窗外的雪花飞舞飘落。

宁儿正在一楼,自己一个人翻看着书。这些书都是宁儿自己在街上一些小店中买来的,大多描述的都是当朝太子如何如何。其实还有描述别人的书,这些都是好事者无聊写成,偶尔在某一茶楼酒肆,如说讲演义一般,引得众人来赏。当朝官府虽也得知此事,但多是正面影响,故未大力禁止。

宁儿看的入迷,就连李伯进入阁中也未察觉。李伯也未打扰宁儿,而是独自安静的上了二楼,与宁玉儿相见。

“夫人。”李伯恭敬行礼问候宁玉儿。

宁玉儿听见了李伯的问候,转头看向李伯,对他说道:“坐吧,李伯,和你闲聊片刻。”

“夫人有事吩咐就是。老奴服侍老爷夫人一生,站着习惯了。”李伯恭敬回道。

宁玉儿听了,便没有在劝解,而是继续望着窗外地雪,片刻之后,与李伯说道:“又是一年冬天了。想来老爷已经离开一年了。”宁玉儿一边说着这话,脑海中一边回忆起去年初雪之时,她与李范深夜踏月披雪而行的场景。眼中泪水不禁流出。

李伯见了,知道宁玉儿在思念李范。其实李伯身在李范与宁玉儿身边二十几年,如亲子女一般对待她二人。李范与宁玉儿对他也是十分恭敬,好生养着。但李伯纵使心里清楚李范当初诈死一事,并也帮助李范实行,但今日见了宁玉儿这般,还是心有不忍。

“夫人,老爷在天之灵,见李家在夫人的主持下,发展如此,定会十分高兴。夫人不必悲伤,上天慈爱,会给夫人惊喜。”李伯并未过多言语,只是心有不忍,说出此话,安慰宁玉儿。

但宁玉儿却是没听出李伯真正的意思,主要是心不在此处,眼神早已穿过这飘落的雪,看向那青龙山上李范的墓。

“李伯,你替我回青州,上青龙山,看望一下老爷吧。”宁玉儿眼中噙着泪水,语气悲伤,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是道尽半生夫妻情。

“是,夫人放心就是。”李伯依旧如此回答,见宁玉儿身在窗边,受着风吹,不禁说道:“夫人,已经入冬了,天气严寒,您注意身体。”

“嗯,多谢李伯。你带着人,去青州吧。一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宁玉儿擦拭眼中泪水,对李伯说道。

李伯见此,便向宁玉儿告别,正要离开二楼。而一楼的宁儿,早已不在继续看着书了,而是在楼梯处听着宁玉儿和李伯的对话,见李伯正要走下楼,便主动上了二楼,拦住李伯,对宁玉儿说道:“娘,我也想回青州看看,你让我和李伯一起回去吧。”

宁玉儿听此,思虑片刻后开口说道:“你就不要回去了。你现在身份不同,且与太子订立婚约,不宜离开京城。”

宁儿听了母亲反驳,泪水滑落,而李伯站在一旁,见宁儿落泪心中不忍,于是对宁玉儿说道:“夫人,小姐只是老爷的女儿。况且我陪小姐一起回去,您也放心。”

宁玉儿听出了李伯的意思,又看那宁儿落泪,心中也是略感悲痛。在沉思片刻后,宁玉儿说道:“好吧,你收拾一下,跟着李伯,不要乱跑。”又转头对李伯说道:“一路上好好看着她,必要是可以动用朝廷直道,快去快回。”说着,从身边拿出了自己的令牌,递予李伯。

宁儿见母亲准许,破涕为笑,又见李伯接过令牌,心中便确定此事已成。于是开心说道:“多谢娘,我这就去收拾行李。”又对李伯说道:“李伯,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李伯微笑着回应宁儿,“小姐,一个时辰后,我们就走。”

“好。”说罢,宁儿欢喜的离开二楼,去自己房中收拾行李。而李伯也告别宁玉儿,去准备一切。

燕州边界,幽云谷驻地之中,也有小雪飘落。李远道身在此处,正在执行巡逻幽云谷出口的任务。他带着自己的队员,认真的观察此处情况。他们各营早已接到将军命令,严密巡守。

眼见这今冬初雪,李远道也是在心中不禁想起父亲。但身为大赵兵士,却将这份思念化作这守卫边防的决心。

“走,我们继续巡逻。”李远道对队员说道。

“是。”队员齐声应道。

落雪,即使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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