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伴随着分三次响起的连绵爆炸,雷区中的近两百人的纽芬兰骑兵们彷佛是来到了地狱。
骑兵指挥官嘴角的笑容还未消失,就感觉自己战马的肚子位置传来了一股巨力。
随后指挥官连同自己的战马被炸成了好几块。跟他一起冲锋的骑兵刚惊恐的瞪大眼睛,身边也传来了爆炸。
近两百骑兵在爆炸过后,还剩下六十多人。但这些骑兵已经被惊恐的战马带着在战场上或是四处乱窜,或是停在原地。
而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骑兵虽然逃过了一劫,但迎接他们的是防线上镇洋军士兵的连续开火。
栓动步枪的快速装填速度,让十几名骑兵以为自己冲向的不是只有一百多人的防线,而是正在冲击上千名敌人的阵地一般。
冲锋中的骑兵一个个栽落马下,最后只有两名骑兵冲到防线前,迎接他们的是几枚丢出战壕的手榴弹…
看着来袭的骑兵全灭,李二虎这才松了口气。
“让三连四连的士兵们做好准备准备,炮击的同时要做出冲锋的假象。奶奶的,那些白皮不是用这招恶心咱们吗,这次让他们也尝尝。”
很快,镇洋军的火炮阵地开始炮击。因为迫击炮还没研制出来,所以现在炮兵使用的都是改进款十二磅阿姆斯特朗线膛炮。
这个时代的线膛炮早就用在了战场上,不列颠的海军以及法国的陆军早就装备上了,并且克里米亚战争中就已经使用。
至于为什么几年后的花旗国南北战争,初期双方使用的火炮有膛线的非常少,那是因为他们不行,而不是因为线膛火炮没有出现。
(别再拿南北战争初期双方的武器当成整个欧洲的缩影,他们现在还不配…)
虽然到现在新乡镇武器厂的液压装置还停留在最初级阶段,但后装的隔断螺纹式炮闩已经用在了改进款的火炮上。
并且铜制弹壳的炮弹也初步的被实际使用在了拉长炮管的火炮上。
现在镇洋军使用的火炮,虽然被叫做改进款阿姆斯特朗十二磅野战炮,但除了炮架类似之外,可以说已经变成了另一种火炮。
就跟后世华夏的xx改一样,听名字还以为是xx型号的演化款。实际一看,卧槽,这是啥?
战斗部装填了黄色火药的锥形炮弹狠狠砸在纽芬兰陆军的防御阵地上。
原本预计能承受多次炮击的建筑物,在被弹头击中并且爆炸的时候。陆军指挥官就知道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防备圆球形状实心弹攻击的外墙,在面对锥形炮弹的攻击时,往往会承受更大的冲击力,还有爆炸之后四散的弹片,更是线列士兵们的噩梦。
躲在建筑物中的士兵还好,可那些在胸墙前列阵随时准备迎接地方步兵冲击的线列士兵就倒霉了。
以前实心弹击中线列,顶天将炮弹运动轨迹上的士兵清除。可现在伴随着爆炸,整条线列上的士兵都会遭到弹片的袭击。
处在爆炸区域内的纽芬兰陆军,更是变成了炮弹坑内的碎肉。
纽芬兰陆军指挥官明白,敌人的第一轮炮击只是试射,等到调整好角度之后迎接他们的则是更勐烈的炮击。
他有心让那些在胸墙位置防御的士兵们退回来,可是等他在望远镜中发现敌人的士兵开始冲锋的时候,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果然,第二轮的炮击更加精准。几乎覆盖了己方的整条防线。炮击之后,有多个线列的士兵整体阵亡,让陆军指挥官心疼的直哆嗦。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担心来自纽芬兰政府的问责。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对叛军的狡猾程度又有了新的认知。
只见对面的步兵向前冲锋了一段距离之后,就会原地趴下不在前进。
而下一轮炮击的过后,这些步兵又重新起身开始小跑着向前。一段距离之后再次卧倒。
而等到他们开始用火炮反击的时候,敌人的步兵又撤回去了。
下一轮炮击时,他们又出来装模作样的冲锋…
但纽芬兰指挥官还真不敢赌对方依旧还是羊攻。因此处于前线的线列步兵就悲剧了,只能挺在原地等待火炮的轰炸。
“该死的黄皮猴子,啊啊啊!”
一连几次之后,指挥前线的线列步兵的一名军官实在忍受不了这种被炮击的恐惧,端起恩菲尔德步枪向着镇洋军的方向发泄似的扣动扳机。
像是传染病一般,这种无意义射击的举动迅速蔓延到整个前线。士兵们靠着射击来发泄心中的恐惧。
如果换成不列颠的龙虾兵,可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这里是纽芬兰,这些士兵们经历的最激烈的战斗,就是待在防线上对着印第安人的骑兵扣动扳机。
现在碰上了使用更先进火炮以及步枪的镇洋军士兵,他们的战斗意志迅速被瓦解。
恐惧在所有士兵的心中蔓延,最后在下一轮炮击之后。终于有士兵承受不住,开始向后方逃离。
有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发展成整条线列的步兵后撤的情况。
见到这一幕,原本只是羊攻的镇洋军士兵们突然从地面上站起身,快速朝着前方的阵地发动冲锋。
而炮兵也不在轰炸胸墙位置,而是开始调整角度,朝着布置了火炮的营房开火。
靠着射程优势,死死压制着纽芬兰陆军的炮兵。
这些炮兵所在的位置又不是棱堡或者堡垒中。硕大的射击孔根本就挡不住弹片以及爆炸时的冲击波。
“完了…”陆军指挥官脸色惨白。陆军营地被攻陷,等待他的要么是战死,要么是战斗过后的审判。
以前还能靠着自己的人际关系疏通一些小的过错,可丢失军营以及士兵损失惨重的责任,政府一定会找人背锅的。
而他这个前线指挥官,不大不小,正好能将这口黑锅牢牢的背在后背上。
看着自己的督战队被自己人冲散,看着胸墙那里的防线被穿着黑色军装的东方人叛军占领。
指挥官叹了口气,取出自己那柄银制握把的转轮手枪,放在手心反复观看。
最后一咬牙,抬起手,顶在了自己……副官的脑袋上。
副官:???
原本还想着是不是要劝一下的副官,此时一脸的不可思议看向自己的上司。
‘砰’的一声,副官的脑袋上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弹孔。
“艾萨克那个家伙都能在东方人那里吃得开。就连那些工人在东方人那里赚的比圣约翰斯还多,我为什么要跟着才建立五年的纽芬兰一起殉葬?”
指挥官彷佛是说给副官听,又彷佛是说给自己听。
最后总结道:“我是不列颠人,那些东方人以前也被承认是不列颠人。现在我只是在上帝的指引下做出了最好的选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