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灏宸见她此时的样子,不禁倒是想起母妃离世时,自己亦何尝不一人再次**着。
可那时并无一人相陪,倒是唯有自己。
可偏偏叶荀彧得知此事时,那一日他竟然是私自逃出府中前来。想起那段幼时的过往,总觉得一切都太过于安然、无忧无虑。可那日子,再也回不去了。就算回不去,如今自己的身旁倒是有一人相伴,亦是足以。
拿过他们递于自己的香烛,则是三拜之:"既然如此,我陪你一同。"
缓缓睁开双眸的叶漪兰,则是见他这如此高贵的身份为彩凤上香,心中不免震动了一番。
身为帝王的他,本不该为一个小小的宫女如此做。若非是为了自己,他又怎会如此。
可自己亦是了解他,只要是自己身边的人,他都一视同仁,根本便是无任何的偏见世俗的目光与其相看着。
毕竟,在他的心中,这身份根本便是不存在。可那又如何,永远都不会放下方才他那般言词。
双眸亦是渐然而然地将其合上,则是冷然轻言一道之:"皇上身份尊贵,还是先行回去休息吧。"
"你也是与我这般负气,我越是不得离开。"
尊贵?
这言词分明便还是为了方才那番话,在心中耿耿于怀罢了。
就算她心中如何想之,对于他而言根本便是不会在意,亦不放在心尖上。毕竟,对于她的了解,又怎会少之。
她那性子,哄一哄便足以让她乖乖地躺在自己的怀中。届时,还不知如何在怀中娇嗔着。
亲自前去上香的他,则是回眸看向着她,依然还是那般的无动于衷。
嘴角上上扬地弧度,却是如此的深情,则是款款一道之:"三日后,彩凤便要入土,我会命人将婚嫁之物带到清恩寺中。"
入土?
这字眼听在心中,却是如此的刺耳。断不能想象的到,躺在棺椁中的彩凤,三日后便要葬下由土将其掩盖的家冢之中。
这一生,还未过完,便要终止于此。
叶漪兰的心不禁揪着,从未感受过离世,却会令人如此的害怕,亦是不敢去正眼面对着,面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事。
眼角处所滑落的泪水,却是不由自主地落下。
缓缓地将眸睁开的那一瞬间,眼前的一切却是难以的亮堂。佛光抚照,安详极乐。
"这三日,臣妾想留在此处。"
"明知你会如此,我早已为你准备了一间厢房,你大可安心在此处三日。三日之后,我便亲自带你回去。"
慕容灏宸听着这木鱼之音渐渐入耳,双手相合则是默默**了一番。
再次开口言道之:"你大可放心,明日紫菱便会前来。"
"那,皇上呢?"
他安排的如此的周祥,亦早已知晓这三日内定会留在此处。他事事周全,为何偏偏...
她突然这么一问,倒是不免有些惊了一番。
则是浅然一笑之:"你若想让我走,我便走。不会碍着你的眼。"
"在佛祖面前,还是别多言为好。"
听着他这番言词,倒是在佛祖面前依然还是如此。
可偏偏自己毫无任何的办法,心却还是情不自禁地向他靠拢着。越是这般,无论自己如何与他负气,他都会知晓着自己的性子,从而道着那柔情蜜意之词,将自己的心慢慢地柔化着。
这便是慕容灏宸,是她叶漪兰此生都无法拒绝的男人。
几番春秋,载水悠悠,河畔人语轻言。
岁月沧海,一纸独白,满城新柳残旧。
冬雪残末,催人声声,往事断念残骸。
慕容灏宸的双眸渐然睁开的那一瞬间时,却见摇摇欲倒的那身子,立即将她的身子搂在怀中,紧蹙的眉间则是一番温情的斥责:"你这身子若是能跪一宿,我便无需陪在你身边。"
见她晕倒,心中更为的难以放下这三日。
叶漪兰看向着那寒冰的棺椁,至始至终又怎能半途而废着,这才跪了半个时辰,自己却是这般的娇弱。
"我没事,你放开我吧。"
放开?
她说得这番话,倒是太为牵扯了些。若将她放开,在跪在此处,难保这一跪对怀着的胎儿倒是***的担忧。
紧紧地将她着身子搂在怀中,有些时候断不能随了她这般性子。她非要为彩凤**,亦不能如此伤残着自己的身子才是。
"你还这般逞强,明日我便带你回宫。你这怀着身孕,断不能再继续跪着。"
"方才,你可是允诺过我的。"
听着他那番话,倒是不能因自己这般逞强,却要失信于自己,这未免将君无戏言当成儿戏了不成。
而自己确实逞强的过分了些,不顾怀中的孩儿亦是如此做,反而令其担忧之人是他罢了。
允诺?
他的确是允诺过她,不能确然保证这番允诺,便可任由她的性子。她这般'骄纵';,倒是是该收敛着。
柔和的力道则是将她的身子横抱于怀中,倒是见住持前来,则是默然地微弯着身子一欠之。
"娘娘身子不适,还是赶紧回厢房休息着,这里交于老衲便可。"
听闻,慕容灏宸便是会心一笑之:"那便是有劳住持了。"
方才那一幕,住持都看在了眼中。
毕竟,宸昭仪从小都会前来清恩寺,这佛缘自然是看在眼中。可偏偏,情字在心间,却是足以伤身。
"若是今日躺在棺椁中的人是我,你可会像我对彩凤这般?"
"不会。"
慕容灏宸刚踏出门槛的那一刻,便听得她这倏然道出这番话,着实令其心不免胆怯了一番。他倒是毫不避讳此言,随意胡说着。
而自己亦是毫无丝毫犹豫地便是开口言道,只是想告知她,就此断了此念想,何时都不要与其一道之。
垂眸而就此看了她一眼后,冷言的眸光所一直看向着他处,冷冽般的警告着:"我会一直护着你,觉不会让你出任何意外。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你这想法,还是趁早断了便是。"
原以为道出这番话,会与自己心中所想那般,却未曾想过,他竟然会道出'不会';二字。
那一刻听得,倒是极为的失落。
可再次听他这一言道时,心中的那般失落却是渐然地消退着。或许,自己的确不得道出这番话,断不能伤了自己亦是伤了他。
躺在他的怀中,却无任何颠簸之意,如此的平稳、安逸。
双手紧紧地环抱着他的脖颈,默然叹息一道之:"我还以为,你会无动于衷。"
无动于衷?
若是自己当真是无动于衷的话,对她的情根本便是不深。就是她所言,怕是这份爱,则是利用罢了。
可是谁又会将心爱之人加以利用一二,捧在手心更为如珍宝那般珍惜才是,而不是那般的利用。
"那是你,对我还不够了解。你若是了解,又怎能会处处不如你意时,这般疏远的对我。"
她的性子,慕容灏宸最为清楚不过。可不管自己如何一哄,她还是那般令人娇羞,根本便是不会变之。
"看来,皇上亦是小气的很。对臣妾的性子,倒是向来不包容。"
"朕何时不包容爱妃的性子?"
小气?
听闻,他倒是不觉得自己有着这般小气之意。反而倒是她,处处刁难着。
将门轻微地撞开的那一瞬间,慕容灏宸倒是***迫不及待的将她的身子放入床榻之上,轻柔地则是将她压入身下,低沉地声音则是渐然盘旋在她的耳畔之中:"反而是你,一直在触及着朕的底线。"
底线?
这番话,自从初初入宫时,他便再无说得。
可他的底线,向来无非只是自己罢了。又何来,底线二字可言。
见他如此压着自身,那沉缓地呼吸声毅然而然地荡存在其中。
温暖的掌心则是在脸上轻柔的安抚着,见况,则是伸手与其相握着他的手心:"这可是寺内,皇上这性子,还是收起为好。"
在这寺内之中,他不知收敛,倒是***的过分了些。
"这佛,难不成会窥视夫妻之道不成?"夫妻之道本身便是伦常之事,又有何不妥之处。反而是她,太过于忧虑了些。"朕今晚偏偏要如此,又能将我如何?"
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脖颈处渐然而来的疼楚则是隐隐袭来。
双手依然还是环抱着他的脖颈,明知将他的身子推不得开,亦只能任由着他如此做。
可在这寺内,终究还是极为不妥之处。欲言又止的唇,则是缓缓蠕动着唇道:"皇上,这可是大忌。"
大忌?
听在心中的慕容灏宸,不耐烦之意则是洋溢在双眸之中,身子则是坐在一旁,默然地长叹一气着:"说不过你。"
听之,叶漪兰则是暗自抿嘴一笑着。慢然挪移在他的身侧,伸手整理着他皱乱的衣裳,怅然一道之:"看来,皇上亦有说不过臣妾之处。"
"让你赢一次,不好吗?"有些时候,的确是说不过她,亦是想着,有些时候是该让着她才是。
反手便是将她的身子搂在怀中,这垂眸一望她的双眸,眉心却是骤然紧蹙着:"怎么,还是苦愁的模样?"
"你说,到底会是谁,会以这等残忍的方法?"
一直都未曾开口于他道出这番话,今晚他正好在身侧,心中难以平复的事,倒是皆然可与他一道着。
有些难以解得谜底,他亦能将其一一将其解开。
原以为这样,她可就此忘却彩凤的事,反而这件事在她的心底之中却是如此的根深蒂固。
"那兰儿的心中,会是怀疑谁?"
怀疑?
每一次,他都是如此的反问着自己,明明自己不知才会如此一问罢了。
"我有想过是长孙莞霁,可此事亦非是她能做出的事。"
"你怎能如此断然,人在逼不得已之时,不会做出任何可能之事。"这件事就算是长孙莞霁所做,倒是也不为过。可偏偏,她那性子除了会耍些手段外,倒是也别无用处。
杀人这等事,她又怎会亲自动手。这件事,想必她想得与自己一般无二。
可偏偏有些时候,看事情的真相,断不能被眼前的所看到的一切所就此蒙蔽。
所有能看及的一切,反被所蒙蔽,就此便是掩盖了真相。
掩盖真相,那正是凶手最为见到的场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