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竹阁
兰珊独自一人坐于床边,望着自己亲手一针一线所为肚中的孩儿做得衣裳。虽不知日后是男是女,她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承受她所有的苦。
自从,与夏千亦敞开心扉后,她做任何事都不会将其隐瞒。当初告知叶漪兰还是一个处子之身时,她不过是在特意试探他罢了。
可偏偏,他竟然毫无任何反应。不知他是装作这般,还是根本不在乎?
不在乎,亦然是好。就怕,他心中一直放不下对叶漪兰的情。
嘴角中,一直洋溢着欣然的笑意。只好怀中的孩子安康,顺顺利利的诞下,她又何来为惧。
倏然,听闻门被打开的那一瞬,下意识的抬眸看望。以往这个时辰,都是夏千亦走后,一般不会有任何前来。而且亦吩咐过万晴,这个时辰绝不有任何人前来打扰。
那一抹神色凝重的目光看着他的身影,渐渐地逼近后,却是异常的不安。
"放心,没有人看得见我进来。"
慕容灏隶见她,一看到自己却是慌乱的不安而站起着身子,见况,不禁嘲讽了一撇着笑意了一番。
"王爷有些日子不曾来了?"
见他前来,到也是稀奇。原以为,他是忘了在这里还有他所谓的'孩子';,看了他还是记得。
有些日子?
这日子,他倒是可全完记不得。他只是知晓,那日自从与夏千亦见面后,他倒是真的不在与自己有任何的联系。就连,上次让宇文慈前去找夏慕灵,依然还是无动于衷。似乎,这件事对夏千亦而言,早已是铁了心。
今日进宫前来,只是顺道前来罢了。
漫不经心的做了下来,轻扬一笑道:"若不是今日前来探望母妃,亦不会来此。"
伸手安抚着肚中,故作地上前走向他的面前,心高气傲般的模样,轻扬一笑道:"探望太后,想必王妃也在吧。"
想起那个宇文慈,当初特意破坏他们二人,怕是此刻她早已对自己怀恨在心了吧。毕竟,他们之间的隐晦,又岂会容他人窥探此事。
不过如今想来,却是一味的偷笑着。特意用袖子遮掩着嘴角的笑意,轻声地将其咳嗽了一番,以作掩盖。
见她抚上肚子时,亦是不由自主的上前摸着,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孩子竟然有一日会认慕容灏宸为父。可偏偏,慕容灏宸对着孩子根本毫无放在心上。
若不是亲自与母后一说,又岂会如此关照于她在后宫。若不关照,怕是慕容灏宸根本不会管她的死活。
"怎么你想去向太后请安吗?"
"这宫中的人,各个都盯着我腹中的胎儿,生怕我出任何的意外,对她们而言便是皆大欢喜。"如今她想保全自己的孩子,便要依仗慕容灏隶,唯有他在任何都动不了。
不管对他欺骗与否,可他当初如何待自己,此时此刻便是还给他罢了。
可偏偏,他竟然想要自己前去为太后请安,这一番做的话,岂不是后宫中人都会议论。
这向太后请安,除了长孙莞霁以外,便是慕容灏隶,再无其他。这等有损她的事,自然不会去冒险一番。
特意取出放于一旁的酒,她自知慕容灏隶喜酒,便上前坐于同身旁,亲自倒酒着。
双眸故作平淡的看了一眼后,妩媚一笑之:"何况王爷别忘了一件事,皇上对太后心存芥蒂,我又岂能去探望一番。不然,一旦被起了疑心又该如何?"
起疑心?
可偏偏,慕容灏宸的确是一个多心多疑之人。就连叶漪兰的事,他当真没有一丝的怀疑?
端起面前的酒放于嘴边时,一时凝思的却微扬一丝狡诈的笑意,悠然长叹一气道:"慕容灏宸对你无情,你又何必如此疑神疑鬼的不安。"
无情?
所有都知,****的眼中唯有一个叶漪兰罢了。他既然无情,而她对此无意。自然,他如何做,都与自己无关罢了。
"就因无情,更要防范些。"
她嘴角苦涩地笑意,心中却一直所思及一人,自然是暗中窃喜着。在她心中,唯有夏千亦最为重要。
"有宸昭仪护着你,你又何须担忧。"
护着?
不知为何,从他口中道出此事,竟然是无比可笑之意。从心底中,叶漪兰根本便是不想留这个孩子罢了。无非,是她故作保持心善,让天底下认为,她叶漪兰比皇后还要如此大度。
可偏偏,她就如此大度,越是招人可气。
漠然长舒一气,双眸却始终望着自己的肚子,不屑地轻扬一笑道:"她保的,无非是慕容灏宸所谓的'龙种';罢了。不然,叶漪兰又岂会令萧太医前来,为自己请平安脉。"
"我倒是觉得,你太多心了。"
叶漪兰既然能为她请来御用太医为此把脉,可见她的心依然还是如此心善。可偏偏,她顾及的依然还是自己的孩子罢了。
一念及她,嘴角与双眸中更是一抹欣赏之意。
就连当初与她见面的第一眼起,便觉得她到真会讨得男人的怜悯。就连,慕容灏宸亦是这般。可偏偏,竟然让他用皇帝的身份,便这么抢走了她。如今,更为是同气连枝。
如今想要从她口中得知一切,怕是更为难。对于自己的信任,早已超越与慕容灏宸,她又岂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慕容灏宸,果然使得好手段。从小,父皇便极为看重与他。就连,所娶的女子都将其安排好,这一切他倒像是嫡子。
愤懑的怒意早已握成双拳,却是极为地隐忍着。
"你何时打算,将我带出宫?"
她对于他方才双眸中的怒意,她全然不知。毅然而然的,娓娓道来:"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成为慕容灏宸额妃子,你想要的东西我根本便是拿不到。"
"这件事,我会去想办法。"
这件事,确实是棘手。就连叶漪兰,都是束手无策,又何况她这等身份。以往,还真的是太低估他了。
挑着眉宇,心中暗生一计,徐徐道来:"不过此刻,我倒有一件事,让你去办?"
听闻,兰珊却委实好奇,他究竟有何意。上前贴入他的身侧,坐于他的身上,一身妩媚的环扣住他的脖颈,却是听他在耳畔轻声道来。
"此事,对他们而言,根本毫无用处。"
他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就算如此,对于他们而言又岂会奏效。就连上次毒害寒莘一事,眼看自然他们二人该破裂。可偏偏,他们还是恩爱如初,又岂能将其...
慕容灏隶紧紧地搂着她的身子,看着她这副容颜,却是眉目神色中,与叶漪兰一般无二,可偏偏太过于妩媚了。这等女子,亦无法勾引得住慕容灏宸,看来他还真不愿接近女色。
淡而一笑的勾起着她的下颚,情深至浅的双眸凑近着她的面前,吻着她的唇瓣,低沉的道之:"你不去做,又岂会毫无用处。"
双手放与他的脸上,妩媚的双眸极其诱惑般的将其所蛊惑着,缓缓开口的唇,徐徐道来:"对王爷而言,自然一切都有可能。怕是王爷,从来没有爱过。"
"本王能让你平步青云,更能让你的变回以往的身份。"
听闻此番言语,他的双眸虽无任何的怒意,却是狠狠的握着她的手腕,她该知晓,对于他而言,'爱';不过是一个权利的象征罢了。又谈何,一切真心真意。
兰珊望着他狠厉的握着自己的手腕,故作委屈的摸着自己怀中的胎儿,嘟囔着嘴,轻声道之:"兰珊所怀的可是王爷的骨肉,王爷又岂能如此待我。"
听闻,则是暗然轻扬一笑道:"本王,确实从未有过真感情,难道你可想成为第一人?"
第一人?
她曾经以为,他可以是自己一生的依靠,她爱他,可偏偏不过是他心中的一个影子罢了。
就算是影子,千方百计的利用自己为他做事。
"若是王爷不嫌弃,便留下陪妾身吧。"
"你有孕在身,本王怕伤了你的身子。"
慕容灏隶见她正要宽衣解带,可如今他丝毫对她毫无任何兴趣。如今这大白日的做出这等事,他可不愿就此抓了个正着。
不管做任何事,他都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境中。就连,慕容灏宸也不例外。
双眸看了一眼后,便将她的身子放下,神色凝重的轻扬一笑道:"时辰不早了,本王要回去了。"
回去?
如今,他倒是根本不愿碰及。幸好,这一切只是她在堵罢了。就算他碰了,自当问心无愧。若是没有,那便一切都是皆大欢喜。
"王爷。"
听闻,微侧着头冷然一道:"怎么了?"
兰珊强颜欢笑地微侧着身子,问之:"若妾身想要寻王爷,该去何处等着?"
寻?
在这等时候,她竟然还想与自己见面,果真是胆大妄为。
"本王会亲自命人将你带去。"
"妾身,恭送王爷。"
从他彻底离开后,不安的心一直放宽了下来。直至,亲眼见他离开惠竹阁,才安心。
回眸望着床上衣裳,嘴角却是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反倒是所为的阴谋,无非是心中一直的恨所作祟罢了。
打开窗的那一刻,她确实一直待在惠竹阁却还未真正的走出去。
再有一日,便是七夕了。那一刻,定然是热闹非凡。可偏偏,她向来都不曾拥有过七夕之日。
以为在北漠时,她所一直期许是事,一直都轮不到自己。无非她是奴婢所生,若不是先帝仁慈,怕是尚在腹中的自己,早已一尸两命。
如今的她,倒是重演了当年母亲的经历。可她所爱的人,不是君主而是真正所爱之人。
此时此刻,不光为自己而活,亦为腹中的孩儿活着。唯有这样,她才能保得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