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漪兰望着哥哥的那一抹背影,方才的一切,可又是错觉?为何,这样的感觉又如此的强烈。
这望水河畔的故事确实感人,倒是令人向往子墨对爱的那份痴情。世间万物,情爱相思苦,这苦,只是相思苦罢了。
伸手触碰那石壁,游离的双眸早已黯然失色,暗暗道:苦守了那么多年,怕是死后也不愿告知世人,你心爱之人如何惨死,仅用虚幻虚梦的诗词,告知世人,你的痴情。那怕死后,亦愿留在她身边,一直陪伴下去,一直...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一旁的寒莘倒是见他们兄妹二人,仿佛各自有心事,迟迟都不肯开口。
就如,这几日与他同行前来此处,他便是一人默默地站在身后,看着自己随性地玩。不知如何,她偏偏独爱此处,极为地安静,毫无任何人打扰。
之前在北漠时,她总爱出宫,身后便会一定有人跟着,时不时地在耳畔念叨,扰的她心烦。而他,叶荀彧倒是与他们与众不同。她倒是羡慕,叶漪兰有这样的哥哥。
忧然地叹气着,转身凝望着她,见她却深思地模样,这样的她倒是第一次见。困惑地双眸微微凝起,不禁问道:"兰儿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听闻,叶漪兰渐渐地凝回思绪,淡意地双眸闪烁一丝浅眸的笑意:"没什么。"
想?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何要去想着着一些,与自己毫无意义的事情,这样的她,反而变得不是自己了。忧愁,何事会在她的身上。
"兰儿,是不是在这里,触景伤情了?"叶荀彧望着这片湖,来了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认真地去欣赏此处。
"哥哥,为何这么说?"听闻许久不曾开口的他,微微抬头,凝起双眸疑虑地望着。
为何说是,触景伤情?
叶荀彧暗自一笑,那一抹意味深长地笑意,倒是难以令人捉摸。方才从她一直看着那石碑上文字,以及她那深思模样,便可知,她的心境。
眉心一皱,微微扬起一抹凝思的心绪,缓缓走向她的身前,娓娓道来:"别人的感情你很羡慕,而皇上所做的一切,让你心中可是萌发了一种,期许。"
她或许不知,可旁人却比她看得透、看得明白。
期许?
叶漪兰听闻哥哥的这番话,可在她自己心中是否有这样的存在,为何自己一点都察觉不出任何的感觉。
修长的指甲狠狠地掐如手心肉中,竟然是那样的疼痛,缓缓地将手松开。垂眸,低语道:"没有的事,哥哥,你别乱说。"
"兰儿姐姐,是他胡说,还是你心中根本就不承认?"忧然地叹气着,拾起地上缓缓飘落的树叶,今早慕容灏宸亦是看着手中的树叶看了许久,虽不懂,但起码交与她,或许她能懂。
见况,叶漪兰接过树叶,她知落叶无情,又有谁懂无情背后的真相。
宛如,一双明慧的双眸,被落叶遮住了视线,往往真相的本身,在拨开落叶后的那一幕。
倏然,她心中便一疼,手中的落叶缓缓地再次落入地面。
见况,寒莘虽不明,但她自己心中极为清楚这一点,,握着叶漪兰的双手,稚嫩的展露出笑意:"有时候我觉得他,做得的确过分,可是,待你是真的。为何,从未听你说过,你爱他。在旁人面前,总是他对你付出的倒是多,而你只是被他情所牵住罢了。"
"我..."
寒莘的这番话,倒是令她难以开口。
叶荀彧听闻她那番话,倒是见兰儿如此忧心,可否是对他的情,还一无所知。
上前将其搂入怀中,一手抚摸着她的背,宽慰道:"公主年纪尚小,有些事不懂。"
转眼抬眸,目光中迸发出一抹冷意的神情注视着她。
看着那双冷意的双眸,直视着自己,寒莘怒然地握起双拳,从小到大,谁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若不是此人是叶漪兰的哥哥,她早该将其...
努力地克制心中的怒意,笑里藏刀的微微扬起,暗愤意指道:"叶荀彧,你若懂爱,何须让慕容灏宸来下旨,让本公主与你成婚。还是你,根本没有去爱过任何人,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不懂爱?
他,确实不懂。
"皇命,不可违。"
听闻,叶漪兰不禁从怀中抬眸看向眼前的哥哥,她知道,哥哥并不是为了皇命而一心为他卖命,而是从小他们便是亲如兄弟,之间的信任才会如此的强烈。
皇命?
在寒莘眼中,根本不算什么。不屑地冷笑道:"果真是一对好兄弟,不然别人以为叶大人,有龙阳之癖。"
寒莘原以为他听闻这番话会大怒一场,发而他却如此淡然,亦然放开怀中的人,独自一人默默地走完树丛中去。
见况,寒莘本想前去追着他,却毅然而然地停住了脚步,依然站在原地。
她并未说错,为何要去道歉。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哥哥,你是要去哪儿?"
无论,叶漪兰怎么呼唤,都呼唤不到那走到面前的那一抹背影。她确实,从未真正的关心过哥哥的内心,从小到大唯有哥哥一直在身边,不离不弃。世上,除了慕容灏宸外,哥哥,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
寒莘看向叶漪兰,她那着急的模样,慢慢地发觉自己方才可否真的错了。
拉着她的手,心中极为有愧:"兰儿姐姐,莫非是我说错了什么?"
方才那句龙阳之癖,确实说错了。倒是不知哥哥,可是因为此话,才这般离开?
可在她眼中的哥哥,从未见过他生气的模样,他向来不会轻易发怒身边的人。
伸手将其抚摸她的发丝,莞尔一笑之:"我且去看看,你可要待在这儿,不许乱走。"
看着叶漪兰前去的身影,她心中虽有愧,可碍于她的一直都是身份。
默然地叹气地转身走到望水河畔,坐于地上,拾起地上的石子将其扔向湖面,轻轻地漂过。
暗暗隐藏在周围的一群黑人衣,默默地关切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头儿,你说我们何事才能行动?"
刚想要出手行动的那人,却被他们的的头儿,所拦住。
"再等等,等到他们分心之后,再下手。"
在他看来,此刻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我还真搞不懂主子,为何要对公主下手,何况..."
一声严厉轻声呵斥道:"闭嘴。主子吩咐的事,我们就该实行。"
"切记,等会儿只要伤到公主分毫便是,切不可伤到。倒是那个女的,主子吩咐过了,必须..."
伸手在其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番,心中早已有数。
"头儿,你放心。那个女的,交给我便是。"
摸着手的兵刃,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让它出鞘,尝尝血味,是何滋味了。
叶漪兰见哥哥一人停下来,望着眼前的这棵树,从他的眼眸中似乎看到了不一样的情愫。亦随着他的目光而看去,那棵树上竟然所刻墨洇二字。
缓缓地走到他身旁,慰问道:"哥哥,一人在这里,可是真的生气了?"
怅然叹气着,嘴角地笑意掩盖不住内心的伤痛:"没有,只是一个人想静静。"
"在兰儿面前,哥哥,也不愿说吗?"她不知,为何连最亲近的人,亦不愿告知自己真相。"哥哥向来与皇上一条心,你们之间纵有多少秘密,都不曾想要告知我。可是,兰儿只想知道哥哥此刻心中的想法,仅此而已。"
"兰儿在皇上身边待久了,看事的方法倒是强了不少。"
以往的兰儿,不过是闺中淑女,宣都第一才女。如今,跟在他身边久了,倒是变得不如从前那般沉稳,倒是离开了他,似乎她才是真正的自己。
转身看向眼前从小便足矣疼惜的妹妹,有时候他并未觉得兰儿长大了,在她心中,依然是小时候那个黏着自己身边,一直喊着'哥哥';的她。
"其实我并为生气,你在公主身边,哥哥倒是有些多余,只好留下你们二人,一起说说话罢了。"
其中,他一直在逃避一件事。
寒莘嚷着让自己带她去一个从未去过地方,而他,却不知为何会将她带入此处。而且,多次前来。
只因...
叶漪兰见哥哥双眸又再次游离时,想要开口唤道,而他却先伸手取下发丝间掉落的落叶,缓缓道:"兰儿,你还记得你曾说过,自己的心上人定要强于你的人,是不是?"
这个句话,她虽曾说过,后来渐渐地变淡忘了。那是,今时不同往日,已无需再用此事来衡量心中所爱。
垂眸道:"可是,他不是第一人。"
叶荀彧见她如此说,倒是无奈一笑:"可皇上,满腹经纶,论才华远远都比他高不是?"
听闻,微微抬眸,眼眸中带着一丝情茫,苦涩一味地笑着:"哥哥说的没错,每一次在他面前,都是自己输。他把一切都安排好,让你无法拒绝。这已不是靠对诗才赢能我。"
他的强大,足以让你臣服。
"你有没有想过,他纵使在七夕赢了你,可一直出现在你视线中的那个,可是皇上。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早已是皇上心中的最重要的女子。"他知道,自己永远都不能说出皇上心中的一直以来的一个秘密。可他,亦不愿看到兰儿每一次在自己面前都是低落的思绪。倒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心中有愧。"兰儿,有时放下心中的芥蒂,或许,你才能真正的看清。"
芥蒂?她此刻,还需什么芥蒂,她只是一直过不去那道坎儿罢了。
紧紧握掐着手心,压抑着内心隐隐作乱的浮躁之心,她想缓解...
些许,她才平复心中那颗不安的心。
此时叶荀彧一直关切着这棵树,而她并未在意这一点。
"哥哥,起初娶她只是为了皇上地一个计划。可如今哥哥,有没有心动?"她藏于心中的话,依然还是说了出口。
"心动?"听闻,他不由自主地轻笑了一番:"何时,你倒是关心哥哥的婚姻大事了?"
"兰儿,见哥哥的笑容比以往多了些,就想..."
话到一半,她便记起慕容灏宸一直所说的话,她知道有些时候心中明白,何须问。可是,她并不是他,他所做的这一切,只因他不需在乎真相的背后事情罢了。
"难道,你就不想问,为何我会知道墨洇的故事吗?"
叶漪兰见哥哥伸手触碰这棵树上,刻着的墨字。
"哥哥,莫非,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