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头缓解疼痛的他,听闻叶漪兰有危险,慵懒的双眸变得极其地透彻。眼眸中迸发出温愠地气焰,步步走向跪在地上的紫菱。怒然的声音缓缓响起:"你且再说一遍。"
那一声怒吼,飞羽听得出皇上在一直克制自己的情绪,单跪在地上,抱拳道:"皇上息怒。"
飞羽不想因此事波及到自己唯一的妹妹,他心中清楚,一旦宸昭仪出了任何的意外,皇上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飞羽刚想开口替紫菱求饶,却在一旁的叶荀彧比任何人都要淡然。可表面的淡然,不能代表他内心的着急。那是他的亲妹妹,他比慕容灏宸还要心急。只是,还不知前因后果,而自己不能先乱了阵脚。万一,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也不一定。
上前走到慕容灏宸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试图令他这浮躁的心安稳下来。看向紫菱问道:"紫菱,你将事情的经过告诉皇上。"
颤颤巍巍地声音,娓娓道来:"两日前的晚上,一个奴婢冒充皇上的旨意,带娘娘不知去了何处。"
"你为何,此刻才来禀报。"以前对紫菱做事极为地放心,才会将兰儿交与她,反而今日倒是令他太失望了。"两日,足足两日,你可知宸昭仪到底会发生何事?"
迄今为之,他都不敢想象她一人会遇到什么情况。
双手紧握的双拳,却一直无法将自己怒火全部的发出。他需要冷静,可偏偏一遇到她的事,都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奴婢一直以为娘娘在皇上这儿,今日只是宫中又出现死猫,与哥哥商量,不曾得知皇上并未与娘娘见面,所以才来禀告。"若不是彩凤发现一只死猫,或许她都不会察觉事情的异样。微微抬眸便见皇上的双拳紧紧握着,心中不禁一颤,重重地在地上磕头。"奴婢,看管娘娘不周,还望皇上责罚。"
低沉的声音字字咬的极为的紧凑,怒然道:"那你是真的该死。"
"皇上,眼下最主要的是找到娘娘才是。"
听闻,飞羽这番话,他的心才缓缓地平复了下来。
没错,眼下必须要找到兰儿。可她,究竟被何人所带走,又会去哪儿?
这一切的一切,都毫无头绪。扰乱的心绪,全都是她的身影。此刻的她,一定很无助。可他,却未能在她身边陪伴着。
"若是宸昭仪出了任何的意外,朕让整个沁兰殿陪葬。你也不例外。"
陪葬?
飞羽一惊地看向皇上,可他又有什么能力去反驳。只此刻的皇上,正在气头上,若真的有何意外,以宸昭仪在皇上的分量,皇上定会为了宸昭仪放过她们。
叶荀彧一听,这话确实严重了些。便立即吩咐道:"飞羽,赶紧让影卫监视宫中的一举一动。"
听闻,飞羽看了一眼皇上,并未做出任何反应,又与他对视,一番示意着自己立马下去查办,那是他知道皇上此刻定在气头上,才做出了这番决定。
"是,属下就这去办。"
"站住。"
他未对叶荀彧自私下令而大怒,转身看向他,对他这番话倒是心存疑虑:"荀彧,你怎么能确定兰儿就在宫中?"
"若有人真的偷偷带着兰儿出宫,各个宫门都人看守,再说这大晚上的,出宫更加引起人注意。现下就是不知,兰儿究竟在何处?"其实,他亦不能就此判断,可直觉告诉他的便是这些。
"你怎么能一定能确定,这几日没有将兰儿带出宫。"此刻的他根本静不下心去思虑这件事,亦不能放过任何可能的几率。立刻吩咐道。"飞羽,也通知宫外的人。"
叶荀彧听闻,这话确实有理,可偏偏总觉得兰儿一定在宫中,就是不知出谋的那个人,究竟在计划什么?有时,人一旦无法冷静,便会失去最重要的线索。
"属下,告退。"
慕容灏宸看了一眼她,温愠的声音再次缓缓地响起,冷意地警告道:"紫菱,此事绝不节外生枝。"
"奴婢定会守口如瓶,绝不会再犯错了。"
转身的他,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紫菱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叶大人,见他点头示意了自己一番,便匆匆离开。
一掀开帘子,便见哥哥并未走,而是站在账外亲自等候着自己。
缓慢地步伐走过去,方才哥哥在账内虽未能替自己说上一句话,她能感受到,还未跟随皇上时的那份亲情。
"方才皇上的话,可有令你吓着。"
见她摇头,反而那句话倒是令他自己吓着了。
听到哥哥那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便不觉得害怕。那时,她只是知道皇上因娘娘失踪而怒火罢了,并未真的会拿沁兰殿的所有人陪葬。
"哥哥,紫菱这一次犯了极大的错误,若是娘娘真的..."
拉着他的胳膊,此刻她唯一担心的还是娘娘的安危。
皇上说过此事不能节外生枝,亦不能告诉彩凤,见她那一惊一乍的模样,就怕说漏了嘴。
"我先送你回沁兰殿,此事你就别担心了。"见她担忧的模样,着实令人放心不下。
紧蹙的眉宇抬头凝望,心不禁一拧,痛的更加厉害,懊恼地令他心忧:"兰儿真的太糊涂了,我何事令她出来时,嘱咐过任何人,她怎么偏偏就信了。"
"或许,兰儿太信任皇上了,才会犯了这等错误。"他的心亦是慌乱起来,他比任何人都担心兰儿的安危。"皇上,只要放宽心,兰儿,定会没事的。"
他再怎么宽慰皇上,不过是为了宽慰自己的那颗不安的心罢了。
信任?他宁愿在这种时候,没有任何的信任。
兰儿,你可是忘了,属于你我之间的事物,便只有我们二人知晓,不会有第三人知晓。若给你一次机会,你可还会如此选择?
你这样做,担心的永远都是我一人。我习惯了独自承受,可承受不住失去你的痛苦。
"此刻我最但心的还是她的安危。"踉跄的身子走到案桌前,怒然地双拳狠狠地砸下,微红的手隐隐而现,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心中,一阵的自责道。"我真的该死。"
"这几日皇上处理军务倒是彻夜未眠,若是还找到兰儿前便倒下,恐怕责怪的更是兰儿自己。"叶荀彧见他一味的自责,或许这是兰儿最不愿看到的场景。即便如何劝解,他的心思一直在兰儿身上,根本不会理会其他,还不如让他一人静静。
"你说的没错。"
他一旦倒下,她一定会自责。
不知不觉中,他独自一人便走到了沁兰殿,不禁暗自一嘲。
"奴才参见皇上。"
对于沁兰殿的众人,他都不曾看一眼,他的眸暗淡的失去了光泽,淡漠地嘱咐道:"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
盛淮在外侯着已有两个时辰,时不时地张望着里面,一脸存疑。
"紫菱,你说皇上在里面已有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未出来?"拉住路过此处的紫菱,问道。"对了,娘娘去哪儿了?"
"多嘴。"
紫菱并未多想与他对话,冷漠地丢下这句话,便离开。
盛淮挠着头,今日总觉得所有人的都特别的奇怪,而这种感觉,又说不上来。
慕容灏宸一人坐在地上,深邃的眸光一直注视着前方,静静地思索着。
若是真如叶荀彧所说,她在宫中,可是又会在哪儿?
那人秘密谋划的一切,又是为了得到什么目的?那人在暗,他在明,不能冲动,亦不能发狂。
"兰儿,你到底在哪儿?"
微凉风透过窗户的一丝的缝隙,吹畔着床上的人儿。
渐渐清醒的她,这两日来她从未进过食,亦无任何人来,头晕地令她睡了些时日。嘴唇干涸,亦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缓缓起身,透过窗外,才知天色已黑。
她到底该如何做,才能出去?
慕容灏宸,你可有在找我?
望着那一盏还未熄灭的油灯,不禁喃喃自语道:"若是这里失火,他定能知晓。"
拿起烛火走到画像前,虔诚一拜:"慧妃娘娘,兰儿没有别的办法,还望您不要怪罪于我。"
但愿,你也能明白我这么做的目的。
拿起桌下的两个火盆,扯下挂起的纱帘丢入火盆中,手中拿着油灯却微微颤抖着,紧紧闭上双眸点燃了火盆中的纱帘,为了看起火势大些,只能将这两个离得远些。
燃气的烟,直逼着她不停的咳嗽,将油灯放入一旁,踉跄的身子有些虚弱,缓缓地蹲在祭拜的案桌旁。
"不好了,走水了——"
宫中的人一见到这场景,各个都惊慌起来。
韩渊一听到此事,便匆匆赶来沁兰殿禀报着:"皇上,奴才..."
心烦意乱的他,根本不想令人打扰自己,烦躁地怒吼着:"给朕滚出去。"
"皇上,华阳宫走水了。"
听闻,慕容灏宸并未多问,立即起身马不停蹄地赶到华阳宫。
见殿外一群人围着,并未将火势熄灭。见况,慕容灏宸怒然地走入,冷声地怒吼着:"怎么,不降门打开?"
"回皇上的话,这不知怎的门上锁了,奴才正在..."
那人还未说完,慕容灏宸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一刀将其斩断。
躲在一旁的叶漪兰,细微地听到外面吵杂的声音,嘴角露出一抹欣喜的笑意,轻声道:"你可是来了?"
慕容灏宸将门一把推开,里面并未起火,见火盆中燃气的火光,便知道这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怎么回事?"身后的见了,都一脸的吃惊。
韩渊见他们个个愣住,着急地赶紧吩咐道:"还不快把这两个东西搬走。"
"皇上,看来这一切都是虚惊一场,还是早些..."
韩渊刚想往下说,便见皇上根本无心听自己的这番话,张望着里面不知何物吸引着皇上。
方才他将门推开时,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一丝的声音。他倒是好奇,到底是谁精心策划的一切。
渐渐的他看到一抹身影蹲在地上,身子还有些微微颤抖。温愠的眼眸一直怒视着她,一把将她拉起还未看清那人的模样,反手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
这一场景,叶漪兰倒是记得在他府中时,当时他也是这么掐着自己,这一次的力道反而令人窒息。
"告诉朕,你意欲何为?"
涨红的脸早已缓缓泛上,她用力地轻声呼唤道:"四,四郎。"
紧蹙的眉宇,听闻她口中极为轻声的话,那声四郎,他只允许兰儿一人呼唤。
颤抖的手缓缓放开,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不可思议地凝眸,低沉的声音极为的轻:"兰儿,怎么会是你?"
她出现在这儿,连他都感到意外。
叶漪兰捂着脖子,不停地咳嗽。见到他的那一刻,湿润的眼眶情不自禁地缓缓落下。
他似乎不曾看见一般,冷漠地转身,心中一拧冷意道:"现在无事,你该回去了。"
若是以前,听闻这番话一定会生气,如今她已然知道真相,便不会与他拌嘴了。
虚弱的身子,将手伸出想要抓住他的手腕时,而他却无情的将自己甩开。
那一下,令她未能站稳,何况这几日她并未进食,身子虚弱地倒在地上,正巧后退而倒下时,头便撞在了桌椅旁。
听到那一声声响,慕容灏宸一回头见她倒在地上,那一刻他才收起方才冷傲的心,慌乱地将她扶起抱入怀中,颤抖的手都不敢触碰着她额头上的伤。
"兰儿,你醒醒。我不是有意,要推你的。"方才,他自己都不知使了多少的力气,将她推到在地。
看着他每每自责的模样,她的心会更加的痛。无力的手缓缓伸向他自己脸,抚摸着,嘴角浅浅一笑:"是我自己没有站稳,求你,日后要在我面前,自责了。"
"兰儿——"
见她晕了过去,将她搂地更加紧了些。他岂能不自责,若是那一刻不该为了宫规而对她冷漠,或许她便不会受伤。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