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杀南公了?”龙阳君愣了一下,惊诧地看着晋遥,然后正声道,“大王的寿元是魏国最大的秘辛,恕我不能告知!”
晋遥直直的看着龙阳君,“真的不能说?”
“不能!”龙阳君毫不避讳、目光坚定的回答。
“好吧!”晋遥叹了口气,没有再强迫龙阳君。
他也很清楚,龙阳君能成为阴阳家的护道人,也不是表现出来的那种怕死,有些事可为可不为。
而透露魏王的健康信息显然是触碰到了龙阳君的底线,根本不可能会告诉自己,哪怕自己再如何逼迫,也是做不到的。
“墨家想要做什么?”龙阳君还是很疑惑晋遥为什么会出现在大梁。
若说墨家是为了帮助魏国,所以入大梁,打死他也不信,墨家都是一群死士,绝对忠诚于脉主和钜子,根本不可能出现同为墨辩一脉,却相互敌对的局面,是跟纵横完全不一样的。
因此,龙阳君很怀疑,这是墨家、墨辩一脉布的一盘大棋,为的就是帮助天子遥削弱魏国。
晋遥没有回答,有些事情百家都有着自己的沉默。
只是,龙阳君离开了洞香春,却是被另外的人给盯上了。
昏暗的小巷里,龙阳君的车舆被拦了下来,一群黑衣人出现在了马车四周。
“墨家?”龙阳君皱眉,然后又摇了摇头,“不是!”
墨家想杀他,也不会是用这种手段,而且这些人的气息也不是墨家正统心法。
然而,龙阳君还是离开了小巷,留下了一地的尸体,马车缓缓的远去,最终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
“看到了吧,你真的是最菜的掌门级!”洞香春顶上,晋遥带着惊鲵看清了全部过程。
龙阳君甚至连马车都没出,就在短短的瞬间,将所有刺客全部震杀了。
惊鲵张大了小嘴,完全不敢相信刚刚那个长得比女人还美的男人居然还有这样恐怖的修为,甚至她怀疑,她上去的话,都无法在龙阳君手中走过一招。
“魏国有两大剑豪,其一是墨家魏国大统领仇九,另一位就是龙阳君了!而他刚刚没有出剑!”晋遥也对龙阳君有了忌惮,甚至怀疑龙阳君不仅仅是掌门级那么简单。
“那是谁对龙阳君动手的呢?”惊鲵有些费解,在大梁能调动这么多高手来围杀龙阳君的不会是普通势力。
“可能是信陵君也可能是魏庸!”晋遥也不理解,谁会对人畜无害的龙阳君下手呢?
龙阳君除了是魏王最宠信的臣子,也是魏国的外相,也是除宗室外的唯一封君,所以会对他下手的除了魏国的宗室也就是魏庸了。
而无论是魏庸还是魏无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魏国的王室子弟。
“龙阳君没死,派去的死士全都被杀了,对方还故意留下了尸体,也没有留一个活口,应该是不想继续追查,甚至龙阳君很可能已经知道是我们动的手!”信陵君府上,薛公看着手中传回的情报,对着信陵君说道。
“若是可以,孤也不想对龙阳君下手的,可是孤和大王都没时间了!”信陵君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龙阳君对魏国来说是贤才吗?
很清楚,龙阳君在魏国这些年,一直担任魏国外相,能出色的完成每一次的出使任务,因此封君,这功勋是母庸置疑的。
没有任何功绩是不可能封君的,这是诸侯的共识,而能外姓封君的,遍数诸侯,也只有那么少数几位,无一不是功勋赫赫。
例如燕国的乐毅,几乎灭了齐国才被封君,然后是廉颇,数次救赵于将亡,还有秦国的白起,齐国的苏秦……
在这些封君里边,龙阳君无疑是最低调的。
可是,信陵君却不得不杀,他和魏王僖都没多少时日了,而龙阳君却是魏国的外相,仅次于相邦魏庸和自己的存在。
一旦自己和魏王僖逝去,信陵君不敢想象魏国会怎么样,魏庸是绝对不可能压制得住龙阳君的。
以龙阳君的能力,自己和魏王僖一旦逝去,新任的魏王极有可能被对方架空,而魏庸,不是信陵君看不起他,恐怕龙阳君让他半只手都能将他吊打。
因为,魏国除宗室力量外的所有士子和官员几乎都是在龙阳君的掌控之下,龙阳君也是魏国这些外姓士子的首领。
信陵君之所以迫切的寻找一位大才,就是希望有人来打破这个局面,均衡魏国的朝堂。
只可惜,他们还是低估了龙阳君的武力,哪怕他们派出了十余位死士,也没能留下对方,甚至连对方的剑都没看到。
而在大梁城中,他们又不可能调动大军和魏武卒来对这样一位大臣下手。
“还是没能杀了他啊,要是当初没跟黑白玄翦闹翻就好了!”相国府中,魏庸也是无奈。
这可能是他和信陵君唯一的合作了,只因为他们都忌惮龙阳君的声望和权势。
可是现在的龙阳君,却不是他们能动的了,无论是权势还是武力,龙阳君都冠绝魏国。
“现在还想着对付我,魏国恐怕不知道自己招来了什么样的大敌啊!”马车渐行渐远,只留下龙阳君的一句叹息。
魏国宗室想对付他,这是正常的,也是魏国的老习惯了,魏国从来不信任宗室以外的任何人,因此,魏国一直无大才也是这个原因。
只是,龙阳君却觉得魏国这次是在找死啊。
墨家突然出现在魏国会是因为那可笑的师兄情谊?而且,那师兄情谊为什么会是帮着魏国击垮赵国,而不是帮着赵国击垮魏国呢?
“墨家图谋甚大,除原本的墨家魏国大统领仇九和新来的墨家墨辩一脉大师兄李瑶外,根据可靠情报,墨家宗师巡察使之一的徐夫人也悄悄来了大梁,具体行踪未知!”赶车的车夫接过了一只信鸟递来的情报,低声说道。
“徐夫人也来了,那事情就更加扑所迷离了!”龙阳君望着夜色下的打量,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魏国这次难了!
“山雨欲来啊!”龙阳君放下了车帘,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