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问剑崖修士当场面色森冷,“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追下去?”
“追下去做什么?”青年人似理所当然地道,“阵都布置好了,总不能浪费了。”
“什……什么意思?”为首的中年修士,似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
”青年人澹漠地道,“为了我等的大业,只能委屈诸位牺牲一下了。”
“你什么意思?”一众问剑崖修士立即面色狂变。
青年人没有再回答他们,他原本的计划,就是让虎陵山与问剑崖两家修士,全都作为祭阵材料的。
如今虽然虎陵山修士逃走了,但是,被困在七宝楼船中的那位,应该也已经苏醒了吧?
事已至此,也只好让那位再动用一些力量了。
千年前,圣君大人率众扫清正道余孽,虽然功成,但自己也被这些正道修士临死前的反扑,封镇在七宝楼船之中。
如今,也是时候该恭迎我宗圣君回归了。
青年人沉郁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抹张狂的笑意。
大阵之中,问剑崖修士惨嚎着,怒骂着,但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片华美的乐章。
声音渐渐地变小了,然后消失,最后,阵中只剩下一片枯骨。
一道道黑红的雾气,在阵中透出。
就像是一条条黑色的蛇,缓缓在阵中汇聚。
青年人便彷佛在举行着什么祭礼仪式,随着一道道法诀打出,那些雾气也越来越浓。
慢慢的,那些雾气汇聚成九尊魔首。
魔首发出一阵渗人的惨笑声,口中喷吐出一股粘稠的黑烟。
这些黑烟,不时冒出几道挣扎扭曲的灵魂,如同蛇一般,朝着殿中飘去。
所过之处,禁制的光芒才刚刚亮起,瞬间就被腐蚀熄灭。
最终,这片黑雾飘至大殿深处那座玉楼船的上方。
“滋滋!滋滋!”
七宝楼船上闪烁着华光,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几乎同时,楼船之内,飘出一抹黑色的影,就像是太阳光底下的阴影。
黑影狠狠撞在华光之上。
华光震荡,似乎变澹了些许。
而被黑雾腐蚀的地方,更是愈发地澹了,最后,竟是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一刻,整座大殿都开始震荡起来。
就像是一场巨大的地震,岩石、瓦屑,竟不断的从大殿上方坠落。
轰隆!
一声震响,就彷佛开山锤撞在山壁上的声响。
声响越来越重,整座大殿的震动,也越来越激烈。
最终,楼船上的华光,就像是玻璃一样碎裂开来。
紧接着,一点点树杈状黑色的游丝,从碎裂的裂缝中透出,这些黑色的细丝越来越多,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裂缝中出来了。
青年人当即狂喜,跪伏上前:“九圣宗执令使薛明,恭迎九灵圣将!”
他的目的,可从来都不是为了什么寻宝,一群问剑崖的蠢物,哪里想得到,这七宝楼船中封镇的,乃是千年前九圣宗的圣将阴九灵!
“执令使?”那片黑色的游丝中透出一股如同藁木的声音,桀桀冷笑,“九圣宗现在是没人了么?居然让一个区区洞灵境的修士当执令使?”
薛明冷汗道:“圣将大人有所不知,千年之前,我们遭到了正道修士的亡命反扑,虽然正道传承因此几近断绝,但我等也伤亡惨重,不得不退回洞天修养。”
“如今稷山洞天这些修士虽然蠢了些,但我圣宗,也已经大不如前了。”
那道声音道:“那圣君大人呢?”
“如今唯有血傀圣君在洞府养伤。”薛明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不过这边也好不到哪去,几乎道统不存。只待您恢复,这片洞天,一定能化作我圣宗净土!”
气氛,有些沉郁,周围寂静得有些可怕。
“九圣宗的后辈,就这点能耐么?让本座耗费气力也就罢了,竟连血食都没有准备?”
薛明面色立即一白。
可恨那些虎陵山修士跑了,不然该留下几个的。
他连忙道:“方才还有不少虎陵山修士逃到地底深渊了,想来他们也是出不去的,可以作为大人您恢复的血食。”
“地底深渊?”那道声音忽然道,“等不了那么久了。”
那片细细的游丝,弥漫在大殿之中,越来越多,几乎快将薛明整个包围。
薛明眼中立即露出万分的惊恐:“圣将大人饶命!小的千辛万苦才将结界打开,于圣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没有人回答他,黑色的游丝只是朝着殿中蔓延开来。
一道道禁制随之亮起,紧接着立即碎裂。
而此时的薛明,脸上流露出一抹万分惊恐与不甘的神色,瞬间化作一具枯骨!
那黑色的游丝,似乎慢慢恢复了些许血色,化作一片黑雾,将那玉楼船一卷,朝着地下去了。
几乎同时,整个大殿摇摇晃晃,巨大的石块从大殿上坠落下来。
大殿下方,更是无数巨石,往着地底深渊坠落下去。
一片黑雾,瞬间穿入地底,没入水流之中。
这片深渊之底,连通的是地底水脉,其中无数水族生灵,这一刻,彷佛感受到什么无比恐怖的危险,纷纷四散逃开。
与此同时,只见那黑雾中伸出一只鬼爪,凭空一拘,周围无数灵光,立即朝着爪中汇聚而来。
此乃拘天神通,传闻这种神通,可以役使天地万物之灵!
阴九灵冷哼一声,若不是自己冲破结界花费的力量太多,哪里还需要这样大费周章?
下一刻,原本向外流淌的地底暗流,竟瞬间逆转方向回流!
水中无数鱼虾等物,也朝着阴九灵方向卷来!
而这些鱼虾等物,一旦撞上这片黑雾,便立即干瘪下去,迅速化作一片枯骨!
与此同时,正在水底朝着地下水脉出口处遁去的曲明露等人,只感到一股令人难以抵抗的吸力。
即使以遁术的速度,竟也不由自主地,身体顺着水流被吸得不断倒退。
“不好!”曲明露当即神色大变,她心中骇然,这到底是什么法术,相隔这么远,竟然连遁术都不管用?
不是不管用,而是……
她发现,原本整个身心已经融入水流之中,朝外遁去,但现在,竟彷佛被水流排挤出来。
遁术不管用了!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