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宁城郊区是一片榆木林,熊强的脚力也极为不菲,纵跃起落之间,不多久便已经进入了这榆木林,而他身后的那几名唐门弟子,也是被他早就甩开了距离。
走在厚厚的落叶之中,熊强回想着刚才的一幕,也是不解其意,心想自己与唐门交无瓜葛,而且唐钰也与自己曾有过一面之缘,虽无厚交,也并没有交恶,怎么突然间会被唐门追杀?
甩掉唐门之人后,熊强便是回到了小破屋,等待逍遥子的回来。虽然他有些担心逍遥子的处境,但他也相信,凭那几个武当弟子想要留下老奸巨猾的杀手逍遥子应该不太可能,毕竟逍遥子当年可是从武当山逃下来的。
半天之后,逍遥子果然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分外阴沉。
“师父,怎么了?”熊强问道。
逍遥子说道:“大祸事啊!”
“怎么回事?”
“唐总管死了,被人一剑毙命,与他死在一起的还有金玉酒楼的老板,也是被快剑刺破喉管而死,并且那老板死前还写下了我的名字。”逍遥子说道。
“难怪今日唐门的人一副找我拼命的样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逍遥子也头痛起来,双手负在身后,仰望着破烂的屋顶,喃喃说道:“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刚在济宁现身,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现在是越来越乱了,武当派出手了,唐门也要杀了我,还有一个最令人头痛的神秘组织,头绪太乱了。”
“这栽赃嫁祸,到底是谁干的?会不会是那个神秘组织?”熊强说道。
“他们的手段太毒,我们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所有的铁证都指向我,而我却没有丝毫辨解的机会,就算是我们知道有可能是神秘组织的嫁祸,可是我们连那个组织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去揪出那祸首来?”
熊强也是感到束手无策,那神秘组织的唯一线索,也只知道它在济宁一带,可现在整个济宁地区,都有唐门和武当的人在活动,只要他们一现身,就会被他们的人追杀。他们即使想下手去调查,也是困难重重。
“看来我们暂时是不能再在济宁活动了,这黑锅暂时只能由我们背着,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现在只希望卜芳和夏芸能早日赶到京城,若是锦衣卫能够介入,或许那神秘组织才能露出破绽。”熊强说道。
逍遥子也是眉头紧锁,说道:“天下之大,难道真没有我逍遥子的容身之所么?”
济宁城东南方向二十里处。
长亭之中,云岩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身后的六名师弟也是或坐或站,个个都是无精打采。云岩重重的一拳击在石制的桌面之上,怒声说道:“没想到还是让逍遥子那个混蛋给逃了。”
唐锲也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我族兄唐钰死在逍遥子手下,姥姥应该很快就会发布命令,到时候,我唐门与武当联手,一定能够让这贼子伏法。”
“这贼子狡诈无比,这次我们也是事前得到他的落脚之地,这才将他围困,然而即使是这样,也让他逃了,以后要再杀他,恐怕难上加难。”云岩说道。
“云岩道长,稍安勿躁,我唐门的几名弟子已前去追捕逍遥子之徒,我已经发了信号,想必他们不久之后便会赶来此地汇合,或许他们能够抓住熊强也未可知。”唐锲宽慰着说道。
云岩听罢,也是有些担心的说道:“唐总管或许并不了解熊强,我适才与他有过一番接触,此子的心性十分坚忍,而且狡猾不在逍遥子之下,不然他也不可能从我们手中轻易走脱,据我师弟赵理所说,熊强的剑法也是十分之快,并不在逍遥子之下,唐总管冒然派弟子前却追捕,只怕反为其所杀。”
“哦?这名不见经传的家伙,竟然如此厉害?这倒是我看走眼了,那我唐门弟子岂不是危险了?”唐锲听闻此话,也是眉头蹙了起来。
“快看,有人往这边来了。”
正当唐锲担心之时,武当的一名弟子也是说道。
只见远处,数道身着白色劲装的人影正朝这边赶来,唐锲看着这行人影,紫琐的眉头也是蹙了起来,说道:“看来真如道长所说,我唐门弟子未能将其擒获,也所幸并没有被他所伤。”
“道长,不知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是留在济宁继续追捕逍遥子,还是返回武当山?”唐锲问道。
云岩思忖了一下,说道:“这次走了逍遥子,恐怕要再寻到他,非一朝一夕之功,我山门还有些琐事,极待我回去解决,不能在此久留,我会留下云山,云海,云清三位师弟,在此打探消息,待我回山之后,会再请动几位师兄弟下山助拳。”
“嗯,那道长保重,如果我唐门得到消息,又该如何知会贵派?”唐锲说道。
“去沙家庄吧!”
告别唐锲,云岩便率着剩下的三名师弟,返回武当山,唐锲也是领着唐门子弟返回济宁。
从熊强剑下侥幸逃过一劫的赵理,此时仍是忧心惶惶,在济宁他再也不敢呆下去,如果再碰上熊强,他怕自己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从他剑下逃生的好运,因此,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暂时回到武当山,只有在那里,他才能真正感到安全。
他也来不及再去等他的师兄,便一个人忧心忡忡的向着武当山的方向走去。
云岩一行人意兴阑珊的行走着,因为任务没有完成,即使是这沿途的山光旖旎,也没有了欣赏的兴致。
前面就是恶狼岭了,这恶狼岭山势险恶,草木葱浓,据说是山中常有恶狼出没,许多单独过此山岭的路人,都死于恶狼之口,连尸首都留不下一具,恶狼岭也是因此得名。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之时,昏黄的太阳挂在恶狼岭的山巅,给这座恶山染上一层耀眼的金光,让人感觉一种凄艳的美感。
山道中除了云岩一行人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人。
云岩一行人,虽然个个都有搏击恶狼的实力,但如果真碰到群狼围攻的话,也要费上一番手脚,因此在路过此山之时,脚步也是在不觉之间加快了许多。
在恶狼岭山脚的中心地段,只有着一条并不太宽的栈桥,最多也只能三人并行。一边是悬崖,而另一边却是陡峭的石壁。
秋风飒飒,四人走在这栈桥之上,山风吹来,也是感到一丝凉意。
行走了大半天,四人谁都没有说一句话,个个心里都对此次没有抓住逍遥子而感到憋屈。
当云岩等人走到栈桥中央之时,一道颀长的身影从俏壁之上掠下,稳稳当当的落在栈桥之上,挡住了云岩等人的去路,那人身穿宽松的藏青色长袍,手中握着一柄雪亮的长剑,仿佛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山风吹过,摆动着那人的衣角,拂动着他头上的青丝,那一道背影让人感觉分外神秘。
云岩等人见此人挡住了去路,而且手中执着凶器,一看就知是来者不善,因此个个都是凝神介备起来,只不过在这栈桥之上,并不宽敞,根本无法让他们彻底的展开攻势。
云岩身为武当清微宫长老座下的大弟子,自也经历过大风大浪,在微微蹙眉之后,便是朗声说道:“阁下拦住我等去路,是何用意?”
那人并没有说话,仍然是用一道孤寂的背影对着云岩等人。
众人因为逍遥子之事,个个都是感到十分憋屈,正觉无处发泄之时,竟然还有人敢来挑衅、蔑视他们,除了云岩之外,个个都是怒气填膺。
云月便是其中一个脾气很冲的家伙,他直接越过云岩,将剑拔了出来,怒气冲冲的便走向了那男子。
“你个不开眼的东西,连我武当弟子的路也敢挡,今日我就……”云月的话只说到此处,便觉得眼前的男子仿佛是身体幻化了一般,然后便觉胸前一阵冰凉,一柄雪亮的剑已没入他的胸口三寸。
云岩甚至都来不及将这个脾气有些火爆的师弟拉回来,他的师弟就已经死在来人的剑下。
云月扬起的剑还举在空中,但那张脸却是开始扭曲变形,额头上冷汗直冒,脸色瞬间惨白。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膛,便带着极为的不甘心,缓缓的向后倒去。
“师弟……云月……”武当山的弟子都是惊怒交加的大喊起来。
那男子脸上蒙着黑色的布巾,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是夜幕中的明星,璀璨而冰冷。
另两名武当弟子见他瞬间便将自己朝夕相处的师弟杀死,心中的愤怒早已掩盖了理智,大喝一声,便是一前一后的冲了过来。
“不要!”云岩大声喊道,可此时的他,根本就来不及阻止,在这栈桥之上,根本就施展不开,就算是他会轻功,也不可能在这狭隘的地方,施展开来。
几乎是在云岩喊出的那一声起,那蒙面男子再次出剑,那一柄剑如同出洞的蟒蛟一般,快如闪电,翩若惊鸿,又像是挟有奔雷之威。
瞬息之间,他便一剑划开了一名弟子的喉管,接着身体如同飘风的柳絮一般,轻巧的绕过那名尚未倒下的弟子,再次出剑。
第二名弟子也早已咬紧了牙关,一剑向着男子砍来,可那男子对于他那近乎绝命的一剑,竟然直接无视,在最后一次三百六十度转身的过程中,右手中的剑也是递到了左手,然后身体僵直,那弟子的一剑竟是沿着蒙面男子的鼻尖直砍而下,而蒙面男子左手中的剑,却已经分毫不差的送进了那名弟子的腹部,手中的剑在他的剑内一拧,将他肚肠搅碎,剑一拔,那鲜血便是倾泄而出。
只在眨眼之间,两名武当弟子瞪大着眼睛,齐齐倒地。
“云鸣,云空!”云岩几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这神秘男子出剑太快,快到令人产生错觉。
“你到底是谁?我武当弟子跟你有什么仇怨,你要下此毒手?”云岩整个人都显得木讷起来,眼中的泪珠滴哒滴哒的往下落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