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过筹备着赶往回部时,远在南海的一座小岛上,阿九渡船回到了岛中。
“九姨,你回来啦!”
只见一个可爱的小男孩从远处跑了过来,一把扑入她的怀中。
阿九亲昵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正巧此时,李莫愁也走了过来。
“师姐……”
阿九脸色复杂的看向李莫愁,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李莫愁是惨遭负心人欺骗,才独自生子抚养,如今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她却莫名有些理解对方了。
“师妹,你怎么了?”
李莫愁敏锐的察觉到了阿九眼中的异样,有些担心的询问道。
阿九眼眶一红,忍不住落下泪来。
“师姐……我……我怀孕了!”
“什么?”
李莫愁大惊失色,赶紧将她扶住,忙问发生了何事,孩子的父亲是谁。
然而阿九却像极了当初她,只是摇头不语。
有了李莫愁的先言,她自然不能说出腹中骨肉的父亲已经死了的谎言,任凭李莫愁如何追问,她总是不言。
想到杨过,阿九也实在无法将此事怪到对方头上,若不是自己大意被红花会擒住,也不会遭遇之后的那些事,如果自己必然要遭受此劫,那她更愿意腹中孩子的父亲是杨过,而非福康安。
所以这一路回到南海来,她心中也是越发清楚的知道,此事谁也怪不得,就算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李莫愁看着此时的阿九,与当初的自己何其相似,知道再继续问下去也是徒劳,只能带着她先去见了师父。
沿途碰到了阿珂,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也跟了上去。
南海神尼得知了阿九的情况后,幽幽一叹道:“为师早已劝过你了,此去究竟是旁人的业报,还是你的业报?你心中始终放不下仇恨,种此因果,实属天命!”
阿九沉默不语,而一旁的阿珂却是瞬间急了,拉着师父的手问道:“师父,这孩子究竟是谁的?”
看情形,就好像怀有身孕的是她一样。阿九这才想起,自阿珂跟随自己以来,时不时的就在耳边提起杨过这个人,言语中充斥着对他的崇拜之情,当时她便笑称:“既然如此仰慕对方,你何不干脆去找他?”
但阿珂却说,似这般英雄人物,也只有师父才能配得上。
当时阿九只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于是便在口头上教训了她一顿,从来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竟会与对方稀里糊涂的结缘,并珠胎暗结。
面对阿珂的追问,阿九不愿将孩子父亲是杨过的事实告诉她,免得她会伤心,犹豫了许久,才说道:“这孩子的父亲是个金人,我已经立誓永不见他!”
“金……金人?”
阿珂顿时就愣住了,心中哀呼:“杨大哥,阿珂已经尽力了!”
当初她被郑克爽抓走,后又被阿九所救,在一次意外中,得知了对方的身份,想到郑克爽当着自己的面说杨过只是他们郑家的下人时,阿珂心中的怨气便遏制不住。
于是在知道阿九竟是前明朝的公主后,就打定主意跟在对方身边,撮合这位师父和自己的情郎,她并非练武之人,也从未想过师父和徒儿能否侍奉一个男子,只觉得如此好玩,就吵闹着拜了阿九为师。
她知道郑家不过是前明唐王的手下,等杨过娶了阿九,身份立马就变成了驸马,届时区区一个郑家,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就这么一会没跟在师父身边,师父就和金人有了孩子,数年苦功,一夕尽毁,阿珂连上吊的心都有了。
早知道会这样,她还不如回情谷,陪在杨过身边呢!
不说还好,一说,她心中对杨过的思念便如潮水般纷至沓来,再也抑制不住,于是乎,阿珂眼眶微红道:“师父,师祖,师伯,我……我可能要离开大智岛了!”
“你终于要回去了吗?”
阿九看着眼前的这个徒儿,忽然有些不舍了起来。
阿珂微微颔首,委屈的说不出话来,明明自己努力了这么久,结果还是被别人捷足先登,她心里难受极了。“以你的武功,独自闯荡江湖倒是无碍,只是你这心性,我有些不太放心,还是为师送你回去吧!”
这时,李莫愁说道:“师妹,你怀有身孕,行动不便,还是我送阿珂吧!顺便也带念儿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师姐,你在中原有不少仇家,带着念儿,是否会有危险?”
阿九有些担心道。
李莫愁笑道:“无妨,这些年幸得师父传授武艺,我的功力有所精进,寻常仇家,我还不放在眼里。”
“那好吧!就有劳师姐了!”
阿九谢道。
阿珂也跟着躬身道:“弟子拜谢师伯!”
“师父师父,你也带我去吧!”
洪凌波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一脸欢呼雀跃道。
比起当年,李莫愁身上少了几分戾气,对这个徒儿也不像以前那般苛刻,含笑点头道:“既然你想去,那就跟着吧!”
“弟子多谢师父!”
洪凌波高兴极了,这几年憋在小岛上,她都快疯了。
南海神尼静静的看着几人,并未说话,只是目光中却是带着深深的思索。
次日一早,李莫愁带着念儿,还有弟子洪凌波和阿九,就乘船离开了大智岛,落日前便已靠岸,踏足中土。
一连半月的赶路,一行人游山玩水,走的并不算快,但只要是路,终有走完的一天。
没有杨过的吩咐,阿珂自然不敢擅自带李莫愁她们去情谷,而是率先来到了洛阳。
看着繁华的洛阳城,洪凌波和念儿无疑是最开心的了,李莫愁陪在二人身边,眼睛时刻不离开自己的孩子。
反倒是平常最活泼的阿珂,却显得心事重重,仿佛对所看到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似的。
“阿珂?”
这时,一道惊讶的声音自几人身后响起。
李莫愁只觉这道声音十分的熟悉,等她回过头来看去时,脸色微不可控的变了变,眉宇间多了几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