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招未分胜负,老顽童玩心大起,一直缠着杨过,斗上了百招开外后,才觉得痛快罢了手。
“你小子的武功真不赖,嘿嘿,比我年轻那会可强多了!”
老顽童不吝夸赞道。
杨过淡淡一笑:“你也不错,若是要分胜负,只怕得打个三天三夜,数千招开外了!”
“哈哈,我倒是想陪你玩玩,只不过老叫花他们既然不在襄阳,我也就不在此处多留,打上三天三夜实在太久了。”
老顽童连连摆手道。
杨过也不愿跟老顽童纠缠,于是说道:“老顽童,走之前你可得先教了那‘左右互搏’才行,不然我可不放你离开。”
老顽童笑道:“那就更不行啦!这左右互搏术可不是这般好学的,你小子如此精明,肯定难以学会,若你不学会,我还不走了不成?”
杨过道:“放心吧!不是让你教我,是让你教另一个人。”
不一会,杨过找来小龙女,对他说道:“是请你教她‘左右互搏术’,也不求你待上多长时间,一天足矣!”
“一天?”
老顽童先是笑了笑,随即摇头道:“也罢,我就陪你们两个小家伙玩玩,这样吧!你先让她用两只手在地上同时画方圆,若是能成,我就教她!”
小龙女不明所以,但听了杨过的话,还是从一旁折下两根木枝,在泥地上划画,但画出来的方块有点像圆圈,圆圈却又有点像方块。
老顽童见状哈哈大笑道:“是吗?你看,这一下便办不到。”
小龙女看了眼杨过,微微一笑,当即凝神守一,心地空明,随随便便的伸出两根木枝,左手画了一个方块,右手画了一个圆圈,方者正方,圆者浑圆。
老顽童大吃一惊道:“你……你,你不会是以前学过吧?”
小龙女道:“没有啊,这又有什么难的?”老顽童搔着满头白发,道:“那你是怎么画的?”
小龙女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心里什么也不想,一伸手便画成了。”
随即左手写了“杨过”二字,右手写了“小龙女”三字,双手同时作书,字迹整整齐齐,便如一手所写一般。
老顽童又惊又喜,说道:“你这可真是打娘胎里学来的本事,好好好,我老顽童愿赌服输,这便教你。”
于是,老顽童就开始教小龙女如何左攻右守,怎生右击左拒,将他当年在桃花岛上领悟出来的这门天下无比的奇功,一股脑儿说了给她听。
其实这左右互搏之技,关键诀窍全在“分心二用”四字,凡是聪明智慧的人,心思繁复,一件事没想完,第二件事又涌上心头,三国时曹子建七步成诗,五代间刘郧用兵,一步百计,这等人要他学那左右互搏的功夫,便是要杀他的头也学不会的。
而小龙女自幼便练摒除七情六欲的扎根基功夫,八九岁则已练得心如止水,现下虽于杨过痴恋,心境已是无法再与幼时相比,但她主修的还是本门的玉 女心经,只要稍一沉静下来,想要做到心境澄明,也并非何等难事。
所以老顽童一加指拨,她立时便即领会,只因周伯通、郭靖、小龙女均是淳厚质朴、心无渣滓之人,如黄蓉、杨过之辈,那就说甚么也学不会了。
起初,小龙女还无法领悟杨过的用意,但随着越发了解这“左右互搏术”后,她才明白,杨过是想让自己可以一人便施展“玉女素心剑法”来克敌。
本来“玉女素心剑法”需以两位情投意合的男女来各自施展“全真剑法”与“古墓剑法”,不过二人同使,哪怕彼此之间心有灵犀,情意真挚,但也总不及一人来的心意相通,只要念头所达之处,长剑即指,自然也会快上几分。
唯一的不足之处便是,少了几分招式上的灵活变通,与人交战时,也难以做到相互策应。
不过比之不足,所足之处,却是尤为胜之,所以这“左右互搏之术”学来,对她也是大有裨益。
讲解加上演练,前后不过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小龙女就掌握了这左右互搏之术,双手连使全真剑法和古墓剑法,演练数招,已是圆转如意。
老顽童张大了口合不拢来,只叫:“奇怪!奇怪!”
直到杨龙二人拜谢离去,老顽童依旧是嘴里不住的念叨“奇怪”二字。
到了第二日,老顽童就告辞离去了,郭靖与之道别,颇为不舍。
算来时间,今日也是八月二十六了,离少林大会不足半月之期,杨过打算向郭靖黄蓉请辞。
郭靖黄蓉深知杨过不会一直留在襄阳,因此也没有挽留,在当日自设家宴,为杨过小龙女等人践行。
酒宴上,黄蓉对小龙女几人也是颇为不舍,尤其是双儿,不仅劳心劳力的照顾自己,在那一晚,若不是有她出手杀死黑衣剑客,只怕她们母女四人,还不知该如何是好。
得知杨过要离开,郭芙一双眼眸已不知在他身上滞留过多少次,要说难过,心中自然是有的,但那又如何,不仅对方的身边已没有自己的位置,只怕连他的心里,也从未正眼瞧过自己一眼,想到这,郭芙便委屈难受的几欲落下泪来。
而另一边的武烈,则是感到一阵无比的失落,没有能把握住眼前的金龟婿,他们一家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没有理会依旧针锋相对,觉得是对方害了自己的朱九真和武青婴,卫壁看着左拥右抱的杨过,心里说不出的羡慕嫉妒,但见识了对方的厉害后,他心里的那些小心思便再也不敢冒出来,只求对方能快些离开,没了此人,说不定这郭大小姐,自己还有几分机会。
虽说武氏兄弟对杨过的芥蒂已然消减了不少,但对方的离去,还是让他们兄弟两感到一丝庆幸,毕竟杨过在襄阳一日,他们兄弟就永无出头之日,这种憋屈到极致,又无法反抗的无力感,实在令人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