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的意念如一条贪吃蛇,扑过去,迅速将那些字字句句吞吃掉。
不过一个多小时,段阔海发现自己竟教无可教,感叹道,“真是绝妙的超凡属性,我若是有这样的理解能力,当能成为外家宗师第一人。”
“您的意思是体士阶序三的外家宗师,实力也有不同?”
许舒一拳打在木头人涌泉穴上,木头人倒伏后,倏地弹回,他赶忙避开。
段阔海坐在椅子上,抱着个罐头瓶做的茶杯咪一口,道,“这是自然,源力很玄妙,但绝不是有了源力就可以坐享其成,摒弃后天努力。
行了,我得回家一趟,你自己练着吧,里面有炉子和米,中午饭你自己解决。”
说完,段阔海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去了。
许舒继续对着木头人狠下苦功。
很快,许舒便体会到了什么叫超凡属性不能摒弃后天努力。
学习小擒拿术,要诀和关窍,他都能快速掌握,但理论和实践的结合却不能一蹴而就。
练到正午,他去后厨看了看,只有半袋米,一瓶酱油,外加一口黑漆漆的地锅。
他本不耐烦自己烧火做饭,但一想到囊中羞涩,只能老老实实自己生火,洗锅,焖饭,就着酱油,填了肚子。
吃饱后,小憩一觉,他又开始训练。
修炼无日月,转眼,三天过去了。
这天傍晚,段阔海安顿好家里,回修车厂值夜,正瞧见许舒蹲在地上修理那辆边三轮。
“怎么,不练了?”
这几日,他每次回来都能瞧见许舒在刻苦练习,暗暗嘉许。
“段哥,咱们走两招。”
许舒走到浣洗池边,压水洗手。
段阔海笑道,“看样子是练成了,试试就试试。”
两人隔着两米站定,许舒率先出手,一招毒龙探海,直取段阔海脖颈。
段阔海闪身避开,同样也是一招毒龙探海。
他刻意降下速度和力道,竟也被许舒避开。
两人来来回回过了十多招,都只限于小擒拿术,最后,却是许舒一指穿过段阔海腋下,点在他后心,结束战斗。
“好一招白驹过隙,怎么来的?”
段阔海大声叫好。
虽然许舒那一指力量和速度都一般,但若是换成匕首,能要人命。
关键是,这招他没教过,而是许舒自己由小擒拿术上,自己生造的。
许舒笑道,“瞎改的,段哥,我这两下子对付三五个街痞,没问题吧?”
“太没问题了,你小子本来就身强体健,力量不俗,小擒拿术被你练成这样,对上才觉醒的体士也未必不能走上几招。”
段阔海拍拍裤腿上的灰,“练成了就赶紧回家,我这儿平时没什么事儿,有事儿会招呼你的。”
许舒太能吃了,他留在杂厅的半袋米,是他一个星期的早饭。
这才两天,米袋已被丢进柴火堆。
叮铃铃,秦冰骑车进门。
她今天穿着一件杏黄色排扣风衣,白皙修长的脖颈处围着一条浅色丝巾,下身是一条笔挺的女式正装长裤。
敞开着的风衣,完美地展现了修长美好的身段,和丰满的臀形。
“你还真在这儿,快填志愿,结业考了,这也不当回事儿?”
她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许舒一直没去学校。
剿灭河龙王,她和许舒都耽搁了一天。
回到学校,她兑现承诺,帮许舒跟六班班主任王长保做了说明。
这几日,六班没她的课,她也就没和许舒照面。
直到今天放学前,才听苏柠说许舒好几天没上课了。
“填志愿,结业考?”
许舒又消化掉一段记忆碎片。
三年前,大周立宪,教育体制也发生巨大革新。
以往的旧式学堂被大量废除,新式学堂得到大力扩充。
鉴于师资力量不足,许多新式学堂高中毕业的学生,直接转为初高中老师。
据他所知,秦冰也只是高中毕业。
教育体制革新后,新式学堂的高中毕业的学生成了香饽饽。
他们填完志愿,参加完结业考后,只要成绩过得去,都会被按志愿分配。
因为这个才改制的国家,各行各业都急需新式人才。
除此外,新的抡才制度也得以确立,也就是预考——大考制度。
所谓预考,顾名思义,是一场预备考试,过线后,才能参加大考。
而通过大考,便能升入大学。
整个大周,三十二郡,四万万丁口,总共也才百余所大学。
春申便有一座,为春申大学,颇为着名。
这年月,能考上大学的,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因为通过预考的成功率太低,像三六班这样的差生集中营,没有一人准备参加预考。
“秦老师,我想参加预考!”
许舒忽然有了目标。
不为别的,一旦成为大学生,前途肯定有保障,至少不用为生计发愁。
而他参考的底气,不单是来源于觉醒的学士超凡属性,更多的是,他自己前世本就是个书虫,积累深厚。
参加预考,他选理科,只需考国文、西文、数学、物理、化学、生物。
除了西文外,他都不用费太多工夫,至多花些时间来熟悉题型。
唯一要用功的西文,据他所知是个四不像,融合了前世欧洲各国的语系,很是难搞。
不过有学士超凡属性在,他觉得自己有一搏的机会。
“开什么玩笑!”
秦冰差点从车上掉下来,“你知道预考有多难,我连考两次……咳咳,
即便你觉醒了体士的超凡属性,也绝不可能在三两天内,完成预考准备……”
“您还没二十五?”
据许舒所知,预考分两类,一类是二十五岁以下参考,一类是二十五岁以上。
两者区别类似于,全日制和成教。
而二十五岁以下生源,涵盖的群体实在太过广泛,既有应届高中毕业生,也有往届落考考生,还有数量庞大的旧式学堂的学生。
录取者极少,竞争压力巨大。
秦冰玉面含霜,调转车头就走。
许舒赶紧拦下秦冰,“开个玩笑,您还当真。话说我那编制的事儿……”
他急着加入段阔海队伍,赶紧挣工资还在其次,主要是想先混个官面上的身份。
“您都要参加预考了,还朝我要什么编制?”
“我这不是开个玩笑么?您……我去也是瞎凑热闹。”
他赶紧捧着唠。
秦冰面色稍霁,从风衣口袋取出个大红色的首饰盒,扔给许舒。
许舒打开,里面躺着一块钢链男士手表,造型精美。
段阔海眼睛一亮,“牡丹表,上次在恒隆商场看了,要一百八十多。小秦,你不对啊,这也太厚此薄彼……”
“一百八十多?”
许舒张大嘴巴。
秦冰笑道,“段队,下河村的桉子结了,咱们得了功点,许舒可什么都没得上。”
“是啊,秦副队重情重义,段队肯定不遑多让。秦副队送了牡丹表,段队,您刚才说多少钱来着?”
许舒来拉段阔海。
“诶呀,我肚子疼,你们聊。”
段阔海捂着肚子朝茅房方向遁走。
秦冰莞尔一笑,骑着自行车去了。
许舒无语,知道从段阔海这铁公鸡身上定是拔不下毛,踹响边三轮,朝家赶去。
他回家取了身份证和学籍卡,赶去城南区教育大楼。
忍痛缴纳一元五角,办下一类预考证,又去到国立图书馆,借来大量学习资料,重点放在西文学习上。
他先做了几套试卷。
不出所料,理科类要考的国文、数学、物理、化学、生物,西文六科,前面五科都不能给他造成太大困扰,顶多是需要熟悉题型。
而西文纯粹是记忆类的科目,他本就有不错的英文功底,再有学士途径的超凡属性相助,不过两日工夫,便彻底弄通的西文。
最后一天,又做了几套试卷后,他已成竹在胸。
…………
三月二十三,上午,育英中学,第二十三考点。
阳光铺满书桌,许舒牵笔引文,笔尖轻吻试卷,映出一排排墨蓝色的文字。
第一场考国文,许舒进行得很顺利,一口气做到第十三题,才被一篇不熟悉的七言律诗拦住。
此题第一小问,问的是作者名,许舒毫无映像,只能略过不写。
诗句分析,他做得头头是道。
一个半小时,他已做完全全部正题,只剩了最后一道附加题。
才看清题目,许舒怔住了,笔尖悬停良久,心中满是疑惑。
上午十一点半,国文考试结束,许舒收拾好文具,拎起背包,才走出教室,肩头被人拍了一下,转头一看,却是苏柠。